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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嚣张的人质啊!

 当阮绵绵踏着无声步履走进暗巷时,听到了低哑的说话声,为免惊动歹徒,她放轻脚步,步步为营的朝声源处靠近。

 但听清楚他们的对话后,她却一愣。

 这年头人质都这么有勇无谋吗?竟然不知死活地与歹徒谈判,要是反倒惹恼了他们,赔上的可是一条小命。

 这个人质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不怕死。

 然而歹徒短暂的迟疑,却显示他们真的被人质提出的条件给打动了。

 这一点让阮绵绵当下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解释因为社会不景气,导致人们对金钱的望加深。

 “老大,两千万耶…”歹徒乙内心受到动摇,出贪婪眼神,小声征询意见。

 歹徒甲狠瞪他一眼,怒责:“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做兄弟的要有义气,说好一千万就是一千万,别被眼前的小利给影响。”

 “可是…”

 见两名歹徒闹意见,白睦更加悠哉的继续出价:“两千万太少吗?那么…三千万如何?”

 歹徒乙差点被这天价给呛到口水“老…老大,三…三千万耶!”

 歹徒甲这会儿直接用力敲他后脑一记“妈的!你耳聋听不懂吗?我们做兄弟的要有做兄弟的义气!”

 “老大,做兄弟要有道义没错…”歹徒乙一脸无辜的着发疼的后脑,边为自己辩解:“不过没钱吃饭万万不能,反正要做的事都是一样,不过对象是从他换成我们的雇主,这违反什么道义?”

 歹徒甲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这样还不违反道义!?你不要被钱给蒙蔽双眼!”

 歹徒乙一心牵挂着三千万“我们杀人不就是为了钱吗?既然要做的事都一样,那又何必去在乎道义不道义,道义能够填肚子吗?”

 “你别说了,我不会受这个人利的!”歹徒甲一脸凛然,坚持到底。

 “那抱歉了。”歹徒乙从身后掏出手“你不想赚,我倒想赚。”

 “阿乙,你发疯啦!”歹徒甲不敢相信会被兄弟拿指着脑门“别忘了我是你老大!”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老大,可是…”他看了眼似笑非笑的白睦一眼“这个人愿意给我们两千万…不,是三千万,为什么我们还要傻傻的遵守承诺?你可以视三千万如粪土,我不行!你不要钱,我要!”

 “阿乙,你搞什么鬼!”歹徒甲被指着脑门,冷汗不“你真的要为了钱背叛我?难道你忘了我们两个人一起苦过来的日子吗?”

 “老大,我没忘。”阿乙紧握手,不肯放松“只不过我们的理念不同,要是你赞成我的想法,我们兄弟也不用撕破脸。”

 “为了钱…”

 “三千万不是小数目!”

 看见情况正处失控边缘,白睦仅仅抿一笑,完全的冷眼旁观,彷佛他们之间的争执与他无关似的。

 隐在暗处见机行事的阮绵绵没想到情况完全往反方向演变,内心暗暗对这名不怕死的人质改观。

 他竟然看出这两名匪徒的弱点,成功挑起他们间的争执。

 阮绵绵背贴着墙面,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她不动声,等待最佳的出手时机到来。

 “阿乙,把放下!”歹徒甲将指着白睦的转移方向,厉声警告因金钱而动摇心志的小弟。

 “老大,你先放下!”阿乙也不肯示弱。

 两名身高、体型差不多的歹徒分别拿着指着对方,情绪不安又激动。

 “你非得我杀了你吗?”歹徒甲咬牙切齿,瞠大的双眼有了决定。

 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阿乙握着的手有些打颤,但依然不肯放弃三千万的人条件。

 “老大,你别我放弃赚大钱的机会!”

 歹徒甲乙拿着指着对方,眼神同样坚持、同样凶狠,谁也不肯让谁,而挑起祸端的男人则双臂环,靠着墙面,一副处之淡然的样势。

 紧张气氛一触即发,冷汗滴滴从歹徒们额角滑落,隐于暗处的阮绵绵悄悄踏出一步…

 “阿乙,快把放下,不然我就…”

 “开啊!”阿乙吃了秤砣铁了心,毫不畏惧的大声喊叫“要开一起来,谁怕谁!”

 “阿乙你…”歹徒甲一脸痛彻心扉“让我太失望了!”

 当他缓缓扣下扳机的那紧急一刻,一道纤细身影从暗处中窜出,一个伸腿飞踢将歹徒甲的手踹掉,再如疾风般转过身,直接朝阿乙腹部挥以一拳,趁其手劲松动时,将他手中的枝夺过来。

 歹徒甲见手被踹飞,忙不迭转身,想一把抓回落于地面上的手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斜在歹徒甲与手之间,示警意味相当浓厚。

 阮绵绵握着手,一脸肃然“别动!我可不懂控制手,下一颗子弹搞不好就中你喔!”

 阿乙趁阮绵绵将注意力放在老大身上时,忍着腹部剧痛,不顾一切从她身后袭上。

 身后彷若长了眼睛的她灵巧闪过他的偷袭,快步闪到侧边,握着手的手凌厉往他颈部一劈,他立即失去意识,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卧在地上。

 另一名歹徒见同伙倒地,想力搏最后逃生机会,以迅雷之速朝地面上的枝扑去,但为时已晚…

 阮绵绵的眼角早已锁定他的动态,当他一有动作,便稳稳握住枝,朝他脚边了一,不长眼的子弹于柏油路面反弹,斜进歹徒小腿。

 “啊…”歹徒甲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阮绵绵不由得张口惊呼一声“糟了…我早说了对手…”

 将一切情况看在眼底的白睦,脸上没有一丝欣喜之情,阴冷的双瞳漾着浓浓的不悦。

 “你在搞什么?”他一手导演出的采戏码就这么毁了!

 听闻略带恼火的质问声,阮绵绵下意识往旁侧看去,这一看反让她震惊得指着白睦那张脸,张口讷讷问道:“你…你不是公车上的那个…美女小姐吗?”

 白睦俊美的面容立即阴沉下来,不友善的气息环绕于周身“你说谁是美女小姐?”

 没将他眼瞳里的森警告放上心,阮绵绵宛如他乡遇故知的上前打招呼:“你好,还记得我吗?”

 白睦斜睨她一眼,声调冷淡“不记得。”

 拉开运动背包,将手往里头一摆,阮绵绵走到他面前,将散的柔亮长发随手挽起,抓起一束马尾。

 “是我啊!”她晃着手抓成束的小马尾“这样你总该记得了吧?”

 白睦瞇眼打量起她来,从白红润的双颊到闪着晶亮的美丽双瞳,一抹似曾相识感从脑海里翻滚出来。

 看见他微蹙眉头的思考表情,阮绵绵感到有些受伤与落寞,没想到在他心目中,她与陌生人无异,勾不起他丝毫印象…

 想到此,思绪又飞快的闪过大大问号…为什么她会有莫名其妙的失落感?

 将马尾放开,让长直发呈直线散落,阮绵绵不死心的提醒:“那么你总该对十五块有印象了吧?”

 “十五块?”白睦直视着她,混沌的脑子逐渐浮现一丝清明“我想起来了。”

 闻言,阮绵绵无法控制脸颊肌出欣喜的笑颜。

 没将她莫名的快扫进眼,白睦直接将手伸进袋中,掏出了摆放已久的硬币,一脸冷酷的递上前。

 看着眼前大手掌心上的十五块铜板,阮绵绵双眸眨呀眨的,一时间弄不清他的用意为何。

 “十五块?”好端端的,他拿十五块出来做什么?

 “欠债还钱。”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阮绵绵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直到白睦强硬将十五块铜板进她掌心,她才不可置信的拔高音调…

 “天啊…你竟然还记得!?”

 ******--***

 夜半时分的警局,聚集了酒驾人士、窃贼及夫吵架的男女,让夜班执勤员警几乎分不过身来作笔录。

 等轮到白睦及阮绵绵作笔录时,已凌晨一点了。

 向来早睡早起的阮绵绵,早已阻挡不住周公的频频召唤,眼皮不自闭起,一颗小脑袋受地心引力的勾引而点呀点的。

 “喂!”见她打起瞌睡来,白睦毫不怜香惜玉的推了她一把“要作笔录了。”

 “喔…”强撑开酸涩的眼,她虚应一声。

 然而睡神的魅力教人难以抵挡,让她的小脑袋不试曝制,软弱无力的东倒西歪。

 感觉到身侧的热源,她缓慢的将小脑袋朝热源处靠过去…

 咚的一声,阮绵绵的脑袋黏上白睦的手臂,惹得他抿皱起眉来,直接以一记耸肩将她开。

 阮绵绵的小脑袋往左边倒过去,扑了空后,又往右侧靠倒过去。

 咚的一声,才刚推开的小脑袋又黏上他的手臂。

 “喂!”这次白睦直接出声低喝,外加推了她的肩头一把“要睡回家去睡,别靠近我!”

 被他那么用力一推,阮绵绵整个人往左侧长椅上倒下,额角不小心亲吻到椅面,发出叩的一声。

 “喔…好痛喔!”她撞疼的额角,萎靡的精神为之一振。

 他冷哼“如果撑不住就不该拉着我来报警。”

 “可是你遇到抢劫…不,是谋杀,本来就该报警备案。”她说得理所当然。

 “不需要!”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阮绵绵满是不解“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抓出凶手吗?刚刚那两个人不是单单抢劫那么简单,他们要的是你的命!冲着这一点就该来警局备案,确保生命安全。”

 白睦冷冷地微勾,眼底浮动浓浓质疑“无能的警方能保住我的生命安全吗?”

 “我们正站在警察的地盘上,不要说这种批判的话语好不好?我们的人民保母也是很尽责的抓小偷、破悬案啊!”阮绵绵紧张兮兮的提醒。

 白睦双臂环,眼神往角落里被铐住的歹徒乙瞄去,一副有成竹样“我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掉凶手…”

 “所谓更好的方法就是之以利是吧?”阮绵绵不赞同的摇摇头“漂亮先生,已经有一名歹徒因伤入院了,这样你还不满意,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吗?何况那种利方式要是处理不当,到时反而会更加麻烦。”

 白睦脸色阴郁的转脸盯视着她“你喊我什么?”

 他再次确信,这个女人真的有惹火他的本事!脸长得像女人,让人分辨不出男女是他的错吗?

 阮绵绵顿了下,认真思索刚刚口而出的称谓。

 “我叫你…漂亮先生。”眨眨无辜双瞳“你不喜欢我这样叫吗?可是你真的长得很漂亮耶!再仔细看,你的皮肤比女人还白细致…”

 见她的小手不安分的就要摸上他的脸,他立即站起身闪躲,并以足以冻死人的冷冷视线盯视着她。

 “我警告你…”“你讨厌我吗?”眨眨眼,阮绵绵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表出的厌恶“为什么?我有惹你生气吗?还是我不该救你?可是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我不救你的话,万一你被怎么样…”

 “闭嘴!”她一连串的发问让白睦感到头大。

 他命令式的口吻让阮绵绵不甚赞同的摇摇头“我发现,你说话态度要改一改…”

 “我说话方式怎么样还轮不到你管!”斜瞪着她,白睦极想身“你喜欢作笔录就让你作个过瘾,我不奉陪!”

 见他转身走,阮绵绵随之从长椅上跳起,一把揪住他的西装外套,一副不肯罢休的倔强样。

 “你不可以走!”

 “放手!”

 “你是受害者,如果可以提供更多线索,凶手一定很快就会被抓到的。”

 “你听不懂人话吗?”他用力拉回自己的外套下襬,极不耐烦“如果不是你搅局,凶手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绵绵睁着圆澄黑瞳,眨了下,然后举起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你那种作法很不道德喔!”

 “我向来只求目的,不择手段!”

 他偏激的言行及想法让阮绵绵皱紧眉头“可是我爸说,做人不可太绝,要为人留后路才有福报。”

 “不用跟我传教!”他拒绝接受这种没志气的说词。

 “我不是传教,只是在告诫你做人应心存善念…等等,你要去哪儿?”

 见他理也不理她的旋身就走,她不死心的追上,而后头拿着笔录本要为两人作口供的警员也追着上去。

 “先生、小姐,换你们作笔录了!你们要去哪儿?”

 “等等,你不要走。”阮绵绵快步追上,又一把揪住他的西装下襬。

 感觉到身后阻力,白睦顿住脚步回头一看,脸色顿变,不懂这婆女人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放开!”他厉声恫吓。

 她根本不受威胁,率直的摇摇头“不放。”

 “放、开!”额上隐现的青筋正宣告他已近忍耐底限。

 “我、不、放。”她不知死活的坚守原则到底。

 “两位…”警员拿着笔录本走到他们身边“你们到底要不要作笔录。”

 “不要!”

 “要!”

 迥异的回答出自于他们口中,搞得警员不得不拿出人民保母的威严“先生、小姐,你们的案子涉及到非法拥有枝,不想作笔录也不行。”

 “你看吧!连警察先生都这么说了,你不能走!”有警员跟她站同一边,阮绵绵开怀的笑了。

 白睦的眉越皱越紧,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双黑瞳正悄悄酝酿着未知的冰雪风暴。

 就在他快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时,身后突来传来一连串的道歉声…

 “对不起…”来者上气不接下气“对不起,我…来晚了。”

 “太慢了!”一回头,白睦劈头就是斥责一句“我花钱请你当助理不是让你偷懒休息的!”

 “是,对不起!”王律柏不顾自己超大的黑眼圈及疲惫的身子,弯赔罪“我出门时车子有点小毛病,所以才这么迟…”

 白睦不耐的挑眉“没有借口!”

 “是,一切都是我的错!”王律柏仍忙着低头致歉。

 “王先生?”阮绵绵看清不断鞠躬的来者面容后,不惊讶低唤。

 “是。”王律柏应答一声,目光随之转移至阮绵绵身上,脸上同样出吃惊的神情“阮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相同的疑问在她脑子里蹦出“王先生你才是,这么晚了怎么来警局?”

 王律柏笑了笑“因为老板有麻烦,我来替老板处理一下。”

 “老板?”阮绵绵直觉的将视线转移到白睦身上“难道…你是王先生的老板?”

 白睦懒得搭理她,直接向王律柏下达指令:“接下来的事由你处理,我先走了。”

 “好。”应了一声后,王律柏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唤住白睦:“白先生,请先等等。”

 阮绵绵不由得瞠直双眼“白先生!?”

 “还有什么事?”白睦摆出一张生人勿近的森冷表情。

 王律柏虽被他的威势吓到,但仍硬着头皮为上司引见。

 “白先生,这位是阮绵绵小姐…”

 不等王律柏介绍完,白睦直接转身跨步走。

 “等等!”率先反应过来的是遭到忽视的阮绵绵,她迅速的奔上前阻去他的去路,一副追究底的执拗样势“你姓白?”

 白睦的目光吝于停留在她身上“不关你的事。”

 阮绵绵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圆瞳缓缓瞇起,透出不善的光点“怎会不关我的事?如果你姓白,又恰好是王先生的上司,我想…我们有一笔帐要好好算清楚!”

 白睦不置可否的挑起眉角“算帐?十五块已经还了,难道你想索取利息?”

 有种无力感在蔓延,阮绵绵实在无法相信眼前的漂亮男人,竟会这么的…这么的…

 双拳不由自主紧握,一堆形容词在脑子里转,仍让她找不出可以贴切形容眼前男人的词句。

 “讨人厌!”蓦然,脑中字词完全消失,她不口而出“对,你真的真的很讨人厌!”

 白睦不在意的耸肩,似笑非笑的瞅看着她,语出冷漠“不过…既然要索取利息,之前又何必假惺惺不肯收下钞票?”

 他那种态度真让人火气直冲脑海,失去控制脾的理智。

 第一次,阮绵绵发现这个漂亮男人不仅仅难搞,性格跟嘴巴还非常非常的恶劣!

 见他们之间摩擦出熊熊的愤怒火花,王律柏的额上不冷汗狂,焦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先生…阮小姐…你们…千万别…吵起来…拜…拜托…”

 “我没有要利息!”阮绵绵郑重否认,然后深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省得被他的尖锐言词给气死“白先生,现在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要纠正你的偏差人格,你的Case…我接定了!”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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