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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07年我被外婆下了金蚕
赵中华话音刚落,那人竟然松开了欧指间,一下子扑到我的身上来。

 我刚刚还以为欧老先生年老体衰,所以会被这小子给掐着僵持,没成想被鬼附身的他力气大如蛮牛,不逊于拥有一牛之力的杂小道,疯狂起来,更有胜之。我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家伙一下扑到在地,张着嘴,便朝我脖子间咬来,口中还有“吼吼”的咆哮,闷在肚子间。

 我重重跌倒在地,腹背皆疼,下意识的用起了女子防狼术(这世间基友盛行,男人学一点总是没错的),曲膝,死死抵住他的身子,先是避开他那张大得不成人形的嘴,咬着牙包谷,闭眼就是一头槌,朝他的脑门撞去。此处为天灵之,撞上去之后能够让神魂震,附身的普通恶灵也有可能被一下撞出。

 然而这世间哪有这么便宜之事,这恶灵厉害得紧,竟然不受影响,反口咬来。

 我双手被这男人紧紧搂住,动弹不得,心中气闷得紧——的,被女人抱着倒是数不清,被男人这么八爪鱼一般抱着,倒是第一回,别扭得紧。好在欧指间也反应过来,出手拖住他,随后而来的杂小道和赵中华立刻跟上,七手八脚,把这家伙给制倒在地,死死着,赵中华喊一声“我来”,双手便又如蝴蝶纷飞,不一会儿,这个男人飞速扎好了几个漂亮的红线蝴蝶结。

 杂小道看着不放心,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纸,裹弄点口水之后,快速持咒,封于额头之上。

 双管齐下,地下面这个状若疯虎的男人终于停歇了下来。

 欧指间松了一口气,转身跑到几米远处俯卧着的两个男人那里,轮番检查了一下,掐人中,又从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给闻一下,两人在呛咳中苏醒过来。三个女孩子才哭哭啼啼地围上来,拉着阿浩和小东,问还好吧…杂小道指着地上这位问是谁?

 有一个长得颇为英气、也是最镇定的女孩子回答,说是他们这次的组织者,老孟。

 她们刚才在这里等待,不敢上去,谁知老孟从拐角走过来,她们正欣喜地想打招呼呢,欧老先生感觉到了不对,拦在了他们面前,然后老孟像发疯了一般攻击他们,一伙人就撕打了起来…

 我看着这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生有一对剑眉的女孩,似乎叫做丹枫。

 阿浩和小东艰难地爬起来,口中骂骂咧咧,说这狗曰的老孟,翻脸不认人,要不是他这老小子撺掇着,大家伙能够来到这个鬼地方么?阿灿能够死么?狗曰的…说着说着,两人的眼泪都了下来。

 死人了,而且还是他们所熟悉的人,心里面自然难受,而且除了难受之外,就是害怕。

 没人敢想象,自己从五楼几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一地的碎块么?

 赵中华指着地上闭目发抖的老孟说别担心,他只是被物上了身,驱即可。说完转过头来看我们,说他只擅长束缚,对于此道,不会超度,哪位擅长驱,还请一试?我摇摇头,看向了杂小道。而老萧点了点头,跨前一步,当仁不让地说我来试一试吧。说完,他从怀中拿起一张黄纸符,桃木剑剑尖一跳,黄符无火自燃。

 他踏着禹步,脚踏七星,剑舞得迟缓,而黄符纸则稳定地燃烧着。

 他念念有词,此经诀乃茅山《登隐真诀》的后半一部。

 我望着这熟悉的一幕,不想起了初见杂小道之时,他也是这一番动作,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感应到气感,也不了解所谓的“炁”之场域,但是通过朵朵的鬼眼,却能够发现他身上并没有神光,是个假把式。然而时间一下子就过了近一年,我才发现杂小道其实果真有本事,只是平时并未显出来而已。

 开坛做法,是有损精力的,有道之人,寻常时都不愿意显出来。

 不过此时的杂小道却使尽了全力,并且这个人与他素不相识,没有给他半钱。

 杂小道开始变了,或者说我对他的认识越加的深了。他在大部分时间里,就是一个的江湖骗子,然而有的时候,却偏偏能够做出一些让人叹服的事情来。人或许都有两面,只不过在于,你能不能看到,而已。

 随着杂小道剑尖那黄符纸燃尽,最后抵在了老孟的口,从膻中一直移到了瞳子髎,随着剑尖的移动,一股子淡淡的黑气,从老孟的身体里面浮现出来,凝聚在眉心中央处。说是黑气,其实是一团比旁边空气要深一些的气体,似乎有重量,沉沉地在老孟的额头处。

 旁边的五个冒险者都凑过来观看,啧啧称奇。赵中华叹了一口气,说还好,这个不是鬼灵,而是一股子怨气,将这怨气打散之后,老孟便会醒过来。

 正说着,杂小道的桃木剑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左挑右抹,似乎在画一个字,或者一个符号。这符号复杂得很,他脑门都冒出了汗水来,而剑尖越是颤动,这团沉淀的黑气则越是焦躁不安。最后,杂小道大喝一声,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摄!”

 随着这一声巨吼的是他横空的一剑,堪堪直斩那团黑气最正中。

 空间中一阵轻微的震,莫说是我,便是围观的这五个普通人,都脸色一变,感受到了。

 那黑气如热锅上的牛油,春日里的雪,立刻消逝不见。

 面如金箔、紧闭双目的老孟浑身一颤,咳咳咳,嘴里冒出了血,黑红色的,顺着嘴角到了脸上,一条血痕。赵中华佩服地拍着杂小道,说没想到萧兄竟有如此本事,果然不愧是茅山下来的道长。他之前与欧指间一起叫杂小道作小萧,此刻又称萧兄,显然是高看了他一眼。

 有真本事的人,便如同金子,在哪里都会被人尊敬。

 杂小道施完法,耗尽精力,额头和脸上全是汗水,一边擦汗一边说老赵你客气了,区区小事而已。两人一阵恭维,而地上躺着的老孟则睁开了眼睛,幽幽地醒了过来。看到我们,一骨碌地爬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们,然后问阿浩,说怎么回事?阿浩跟他解释了几句,然后问老孟是怎么被鬼上了身?

 老孟先是对我们一阵的感激,然后尤有后怕地说起他的经历:其实也很简单,从天台下来的时候他殿后,结果感觉身子一沉,竟然一步都迈不动,接着身上仿佛有蛇在爬,阴冷,接着感觉那蛇变成了几道细小的蚯蚓,从鼻子、嘴巴、耳朵和眼睛之中,爬进了他的脑子里,接着,就是一片的黑暗和冰冷。

 …

 他紧紧抓着杂小道的手,说大师,太感谢你了,无以为报,出去之后一起吃个饭吧?

 说着这话,他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小星星。我很难想象一个三十来岁的糙老爷们竟然会做出这样的表情,而杂小道则一边说好说好说,一边不动声地把手挣脱开来。老孟回头看了一下,惊讶地问阿灿呢?旁人都无语,丹枫咬着银牙,眼泪滚滚,说阿灿死了,从五楼跌下去的…

 老孟张大着嘴,眼睛瞪圆,半天没有说话。

 赵中华在一旁训斥他们,说你们这些人,头脑简直是昏了,哪里不好玩,跑到这里来,现在好了吧?还不赶紧下楼返回,报警!一直沉默没说话的欧指间拦住,说先等一等,报警的话,那个东西就缩起来,不敢出来了,到时候再找到它,找到阿被拘走的命魂,可能会再起波澜,难上加难了。我想起来,说对,地翻天说那东西藏身在东北角的石柱之中,我们先过去看看,一切再定夺。

 欧指间、杂小道和赵中华都附和我的意见,说去瞧上一瞧最好,便起身往东北角的方向走去。老孟、阿浩他们不敢在这黑漆漆的过道里面久留,更没胆子跑下楼,从原路返回,唯有紧紧跟着我们,亦步亦趋,把我们当作了救命的稻草,仿佛只有在我们旁边,才会感到温暖。

 那两个叫做陌陌和曼丽的女孩子看到杂小道显了身手,几乎粘上去,左一声道长右一声萧哥哥,这俩个女孩子长得不差,而且又会打扮,杂小道的骨子都软了三分,嘻嘻地回应着,没走几步,电话号码和qq号都已经换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换电话的时候,杂小道发现手机居然没有信号。

 信号被屏蔽了,是人为,还是…

 没走到东北角,我们路过西边的柱子时,赵中华拦住了我们,说不对劲。他眼睛一眯一睁,竟然有一缕金黄的光芒在瞳孔处出现,慢慢的,他走到这四人方能合抱的石柱之前,喊我们过来看。这是很寻常见的柱子,表明嵌合着大理石花纹的石材,圆接无,和我们寻常所见的那种大型柱子一般无二。

 不过经他提醒,我发现这柱子,有些漉漉的,返,似乎上面还有什么东西。

 赵中华伸手一摸,把手掌翻给我们看:是血,一层淡淡的血在上面,有着难以形容的气味在萦绕着。

 这不是东北方向的柱子,而是西方。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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