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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谢兰亭的痛
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晋王轩辕骥会赶了过来。

 眼见得轩辕骥瞪了鲜红的眸踩着凌乱的步子晃晃的朝轩辕澈过来,梅姑急得指了候在殿门外的几个宫人,急声道:“快,快将两位王爷分开。”

 轩辕骥怒红了眼,一把将那试图拦着他的宫人掀翻了过去,几步走到轩辕澈面前,瞪了他道:“我的王妃肮脏龌龊,她怎么肮脏龌龊了?”

 轩辕澈冷冷一笑,“你真要我说?”

 “说,有什么不能说的。”轩辕骥提步上前,捏了拳头便要往轩辕澈脸上招唤,“士可杀,不可侮。你几次三番欺侮于我,真当我是那泥捏的不成!”

 眼见得那拳便要招呼到轩辕澈脸上,轩辕骥却是步子一错,灵巧的闪开了轩辕骥的攻击,续而抬脚便朝轩辕骥踹了过去,“我打死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

 梅姑眼见得二人你一拳我一脚,轩辕澈几拳几脚的功夫便将轩辕骥打趴在了地上,急得连连对叶司盈道:“太子妃,快,快出去劝劝吧。”

 叶司盈看了眼榻上似是被这番变化吓得怔愣不语的谢兰亭,眉目轻挑,轻声道:“姑姑,他二人,非是我能劝的人,你还是快些使人去将皇后娘娘和皇上请了来吧。”

 榻上的谢兰亭心思电转间,忖道:此刻不走还待何时!先走出这扇殿门,将人引领开才是紧要的。

 想到这,立刻挣扎着爬起身子,戚声道:“来人,来人啊,快扶我去看看。”

 便有宫人上前,要侍候谢兰亭起身。

 不意,叶司盈却是双手不轻不重的按住了谢兰亭,“兰亭,你眼下病得这般历害,如何还能再出去?不急,梅姑姑已经使了人去皇后娘娘和皇上。”话落,又对一侧立着的清河王妃道:“王妃,你快出去劝着点,告诉晋王爷,晋王妃身子不适,请他先进来看了晋王妃才是要紧。”

 “哎…”

 清河王妃虽是应下,却是半天犹疑着不曾挪动半分,目光频频看向谢兰亭。

 “司盈,你快让我出去,我家王爷的子你是知道的,犯起混来…”谢兰亭推拒着叶司盈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好了,他是个大男人,皮糙厚的会有什么事?再说六王叔又不是外人,便是教训他几下又岂会下重手。”叶司盈笑着拿了帕子去拭谢兰亭额头上的汗,柔声道:“你别着急了,安静的躺着,等御医来才是。”

 不任谢兰亭如何挣扎请求,叶司盈只笑着将她留在这榻之上。

 谢兰亭不是个笨人,相反她很聪明。她早已从叶司盈的这一番举止间,猜到了叶司盈打定的主意。

 偏生她却是没有任何可以反驳叶司盈的话,但这屋子却是无任如何也不能多呆的。这会儿,谢兰亭急的便想将叶司盈一掌打晕过去。

 叶司盈看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谢兰亭,脸上不动声,心里却是笑开了花。

 真当她是傻的不成?谢兰亭与清河王妃之间的异常反应,不说是她,便是梅姑怕是也早已入心。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古怪,但谢兰亭拼尽一切的想要离开这屋子,而自己要做的便是将她不顾一切的留在这屋子里。

 一切,待皇后,皇上来了再说!

 “王爷,别打了,别打了。”

 “别打了,别打了。”

 屋外,宫人的劝架声一声高过一声。

 “啪”的一拳,轩辕澈将轩辕骥一击撂翻在地,便在他打算一脚踏住轩辕骥,不让他再反抗时。

 一声尖利的公公唱诺声响起。

 “皇上驾到。”

 随着这声唱诺一起,屋子里谢兰亭身子瞬间僵在了原位。

 而尚不待她回过神来,又一声唱诺响起。

 “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瞬间,谢兰亭便似三九寒冬被扔进了冰池子,从头冷到脚。

 其实害怕绝望的又何止是她,榻之下的张广嗣的绝望与惊惧比她越发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几番以为谢兰亭等一干人会离开,却几番失望。甚至还得提心吊胆的担心着被人发现!不想便在这个时候,听到了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

 张广嗣将脸埋在胳膊上,用手死死的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在惊之下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当然,他如果知道,另一厢早有小侍卫将他的失踪嚷到了皇帝跟前,怕是早已眼一闭,装死了。

 “这像什么话。”

 一声怒喝。

 吵吵嚷嚷的院子一静。

 皇帝几步上前,了眼被打翻在地的轩辕骥,目光阴沉的睨向轩辕澈,“六弟,骥儿他又怎么招惹你了?”

 轩辕澈冷冷一哼,收了脚,微一抱手,对皇帝行了一礼,“他没怎么我。”

 “没怎么你,你将他打成这样做什么?”

 轩辕骥怒声道。

 这个时候皇后娘娘也已经赶到了跟前,候在殿外的梅姑几步了上前,附在皇后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皇后眸看了看殿门的方向,略略的蹙了眉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又使了个眼色给梅姑。

 梅姑会意,不动声的将一侧的宫人带了退下去。

 皇后娘娘这才走到了皇帝身侧,看着面的轩辕骥,眉宇间掠过一抹心疼,吩咐身侧的宫人上前将他扶起。

 “皇上…”

 皇帝摆手示意皇后先别开口,他则盯了轩辕澈,“你是他皇叔,他就算是做错了事,你身为长辈教训教训原无可厚非,可为何回回出手如此之重?”

 轩辕澈微挑了眼角看向皇帝,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淡漠的道:“皇叔?臣弟可不敢当,臣弟到是希望二皇子知晓我是他皇叔,不是他的敌人,不要使出那么阴险卑劣的手段来对付我,对付我在意的人。”

 轩辕澈的话一落,周遭俱为一静。

 稍倾,皇帝眉峰一邹,那与轩辕澈同出一辙的凤眸便挟着万千风云诡谲的看向轩辕澈。

 “六弟此话何意?”

 轩辕澈不避不让,了皇帝冷冷一笑,“就话面的意思,皇兄若是听不明白,我可以说得再直白点。如果非要臣弟远离京都才行,那么臣弟愿意自请削番为民,即刻携带府中女眷,远离京都,有生之,断不再踏上京都半步。”

 “你…”

 皇帝变,颤了手指着轩辕澈,却是脸如黑紫,一句话也说不出。

 轩辕澈这番话便好似一个偌大的耳光扇在皇帝的脸上。

 “皇上,六皇帝,大家都少说一句。”皇后娘娘适时的上前,屈膝向皇帝行了一礼,轻声道:“皇上,六弟妹不见了。”

 轩辕逸一愕,豁然挑目,看向轩辕澈,“六王妃不见了?”

 轩辕澈冷冷一哼,淡漠的撇过了脸,冷然道:“这是皇上的家,客人在皇上的家里不见了,皇上却来问我这个客人,客人缘何不见了!”

 话中嘲樊味十足。

 轩辕逸待要变脸。

 皇后娘娘上前柔声劝道:“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六皇弟将六弟妹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这会子突然不见了,自是焦急无比,逮谁怨谁。您是他兄长,您不包容点,谁包容?”顿了顿,又道:“好了,既是六皇弟不找别人专找了晋王妃,这便容臣妾进殿里去仔细询问一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点了点头。

 待皇后娘娘进了殿门,皇帝转而睨了地上的轩辕骥,怒声道:“你又犯什么混,连你皇叔也敢打,你不知道什么是尊长吗?还不起来向你六王叔道谦。”

 喝了几声,地上的轩辕骥却是一动不动。

 皇帝诧异,想着,不会是被轩辕澈给打晕了吧?便使了个眼色给一侧的王安,王安连忙弯身上前。待弯身蹲下,轻声唤道:“晋王爷,晋王爷…”

 而回答他的却是轩辕骥均匀的呼吸声,王安想了想,伸手将轩辕骥翻了个个,这一翻,才发现,轩辕骥竟然睡着了!

 “逆子,逆子!”

 皇帝怒喝一声,便要使了王安将他喊醒。

 不想,身后却响起太子轩辕祈的声音,“父皇,父皇。”

 轩辕逸豁然转身看着一脸焦急赶过来的轩辕祈,沉声道:“慌慌张张的,天塌下来了?”

 轩辕祈连忙屏了气息,放慢步子,上前,先是恭身行礼,又朝一侧的轩辕澈行了礼,然后才轻声道:“父皇,候爷不见了。”

 “隆平候不见了?”轩辕逸怔了一怔,看了轩辕祈,“什么隆平候不见了,他不是…”

 轩辕祈连忙回道:“适才侍候隆平候更衣的小内侍慌慌张张的赶到大殿,说是隆平候不见了。”

 “什么!”

 轩辕逸一声怒喝。

 这是想翻天还是想干什么?

 一个大男人在皇宫内殿不见了!

 “让人给朕找,哪怕将皇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找出来。”

 “是,儿臣这就去安排。”

 轩辕祈正退下,却似是在这刻发觉了地上的轩辕骥,便轻声道:“二弟怎的了?他不是在内殿休息吗?怎的跑到这来了?”

 轩辕逸怒气冲冲的瞪了躺在地上的轩辕骥一眼,沉声道:“他跟你六王叔又打起来了。”

 “又打起来了?”轩辕祈看着一脸冰的轩辕澈,又看了眼睡得人事不知的轩辕骥,不由苦笑道:“还是使个人将二弟弄到内殿去歇息吧。”

 话落,便要使人去抬轩辕骥。

 不想,轩辕澈却突然出声道:“还是地上睡的好,榻上枕头叠得高想得太多了,不是好事。皇兄,您说是不是?”

 轩辕逸被轩辕澈问得一愣,半天忍了中翻腾的怒火道:“六王妃就算是不见了,又跟骥儿扯上什么关系了?难不成是他将人给藏起来了?”

 轩辕澈嘿嘿一笑,嘲讽的道:“他是没藏人,可是有人会藏啊。”

 “谁敢有那个胆!”轩辕逸闻言怒声道:“你沂王爷在此,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怕也没人有那个胆。”

 轩辕澈这会却是不恼了,他淡淡一笑,看了皇帝道:“皇兄太高看臣弟了,臣弟一个闲散王爷,谁都能踩一脚,莫说是吃熊心豹子胆,便是那三尺孩童只怕都能欺上一欺。”

 皇帝何时被人这般给个软钉子扎,而他素来又不善辩驳,竟是被轩辕澈说得只能干瞪眼。

 好在这时,殿门被从里打开,皇后娘娘走了出来。

 皇帝恨恨的撇了脸,看向皇后娘娘,“如何?”

 皇后娘娘几步走到轩辕澈跟前,轻声道:“晋王妃说她与六弟妹半路分开,这会子也不知道六弟妹去哪了。她因为突发旧疾,这会子正痛得死去活来呢。”

 轩辕澈冷冷一笑。

 豁然回头,喊道:“王妃,你出来。”

 他的话才落下,皇帝与皇后齐齐一怔,正掩身退去的轩辕祈由不得便再次顿住了脚。

 白墙之下,苏慕云瑟瑟颤抖的依在一个圆脸宫女的身子上,由着她半搀半拖的扶了过来。

 “这是…”皇后与皇帝齐齐对视一眼,看了轩辕澈道:“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澈冷冷一笑,几步上前,将苏慕云揽在前,对皇后与皇帝道:“臣弟也想知道,王妃哪里得罪了晋王妃,要这般害她?”

 “你说是晋王妃,她…”

 皇后娘娘错愕的看了轩辕澈,目光再次打量着神色惊惧的苏慕云,沉声道:“六弟妹,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依在轩辕澈怀里的苏慕云才要张嘴,不想,嘴一张,却是一阵猛咳声,那咳声似是要将心肺都咳了出来。

 轩辕澈干脆拦一抱,抱了她便朝淑澜殿走进去。

 “哎…”

 皇后才张嘴,轩辕澈却是豁然回头,目光紧紧的睨向皇帝,“皇兄,臣弟要替王妃向晋王妃问个公道,可否?”

 虽是嘴里问着“可否”二字,然人却已经不容分说的朝大殿走去。

 皇帝与皇后对视一眼,抬脚便跟了上前,眼角的余光到被王安扶了起来的轩辕骥,皇帝怒声道:“不管用什么法子将他给我弄醒了。”

 而屋子里。

 叶司盈此刻已经起身站到谢兰亭几步开外,怒目相向道:“你对慕云到底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你怎么就不相信我。”谢兰亭嘶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明明我们才是先相识的,为什么你什么事都向着她,什么都帮着她,我们才是最亲的啊!”

 叶司盈看着几近歇斯底里的谢兰亭,不怒反笑道:“好,好,你就嘴硬吧。六王叔,是个什么样的脾气,我们都知道。”

 便在这时,殿门被人“啪”的一脚从外踹开。

 谢兰亭,叶司盈,清河王妃,底的张广嗣,齐齐抬了眼看着似凶神恶煞一般站在门殿门口的轩辕祈。

 “沂王爷…”清河王妃壮了胆子上前。

 轩辕澈冷冷一个刀子眼瞟过去,清河王妃便顿在了原地,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

 “太子妃,烦请照顾下你六王婶。”轩辕澈对怔愣着的叶司盈道。

 叶司盈连忙上前,自轩辕澈手里接过苏慕云,将她扶到一侧的椅子里,轻声道:“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

 苏慕云摇头,有气无力的道:“兰亭,不知道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人无力的很,这会子便是连坐也坐不住。”

 话落,依偎在叶司盈怀里,深深沉沉的了起了气。

 “司盈,我口闷得慌,”苏慕云攥了叶司盈的手,“我难受的紧。”

 叶司盈连忙探手替她抚了口,对怔在原地的清河王妃道:“清河王妃,烦请替六王婶倒杯水来。”

 谢兰亭怔愣的看着眼前一切,这一瞬间,她想过很多种可行的方式。

 闭了眼,装晕?还是跳起质问苏慕云为何要冤枉她!又或者干脆假意寻死,还是…

 只,谢兰亭没有想到的是,她还不曾想好要怎么做,轩辕澈却突然发难。

 “谢兰亭,拿命来。”

 轩辕澈一声怒喝,以掌为刀,以雷霆万均之势砍向榻之上的谢兰亭。

 “啊!”

 谢兰亭一声惊叫,抱了头便逃。

 轩辕澈那一掌,堪堪劈在谢兰亭身侧半寸之处。

 “哗啦”一声,那雕花红木绣,被轩辕澈掌力所至,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六王叔。”紧随其后的轩辕祈一步赶了上前,试图阻止轩辕澈施暴。不想,轩辕澈却是一击不中,再次发狂般再挥一掌。

 轩辕祈便眼睁睁的看着那绣花被他给打了个稀烂,而更悲具的是谢兰亭被倒下的缦给困住了。

 “来人,快来人。”轩辕祈连忙对外喊道:“快将晋王妃救出来。”

 紧随其后的皇帝与皇后看着屋内几近发狂的轩辕澈,异口同声道:“六皇弟住手。”

 谢兰亭手忙脚的试图将那些裹在身上的缦帐扯开,可不知道是因为慌张还是那缦帐跟她过不去,不任她怎么扯,她也无从那缦帐中身。

 这个时候,王安正进来禀报,皇后指了王安,一迭声道:“快,快去将晋王妃救出来。”

 “不…”

 谢兰亭的声音与清河王妃的声音同时响起。

 皇后狐疑的看向清河王妃,清河王妃脸色一白,汗出如浆的道:“臣妾去帮晋王妃。”

 “司盈,你也去帮一把吧。”苏慕云推开叶司盈,无力的攀了椅子对发狂的轩辕澈喊道:“王爷,王爷…”

 “六王叔,六王婶在叫你呢。”轩辕祈试着劝说轩辕澈。

 轩辕澈回头,看着脸色惨白瘫软无力依在椅子上的苏慕云,恨声道:“谢兰亭,你这蛇蝎心肠的毒妇,为何要害我王妃。”

 眼见得轩辕澈还要上前问罪。

 皇帝无奈之下,只得上前,“六皇弟,是非黑白,总要容她二人对上一对,你这般不问不辩的将她打死,骥儿醒来,朕如何与他待?”

 轩辕澈回头,正待开口。

 不想,那边厢去扶谢兰亭的叶司盈“哎呀”一声,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绊了一绊,人惊呼一声便倒了下去。

 “司盈。”轩辕祈见状,连忙上前,正要扶了叶司盈站起。

 不想叶司盈却忽的指了榻一方,尖声道:“那是什么好东西!”

 轩辕祈豁然回头,便对上一张惊惶到扭曲的脸。

 “候…爷!”

 轩辕祈怔怔的看着面如土色,身子抖得像得了疟疾一样的张广嗣,错愕的道:“候爷,你怎的会在此?”

 轩辕祈话一落。

 屋子里的人便便是齐齐被勒住了喉咙一般,谁也发不出一句声音。

 良久。

 在谢兰亭抖着手扯落身上裹着的那缦帐时,轩辕澈猛的便扬声大笑。

 “王爷…”苏慕云扶了椅子踉跄着步子朝轩辕澈走过去,一边走,一边泣声道:“王爷,别笑了,别笑了。”

 然,轩辕澈的笑声却是怎样也停不下,那笑声像把刀一样,直向皇帝轩辕逸的口。

 清河王妃“扑通”一声软倒在地上,直至将腮帮子咬出一股血腥味,才阻止了那控制不住的颤意。

 “这是怎么回事?”

 皇帝目光如刀的睨向只着内衣,颤手颤脚立在身前的张广嗣。

 “扑通”一声,张广嗣跪在皇帝面前,“咚咚咚”的磕起了头,“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

 “冤枉!”皇帝目光森的看向一下子便将额头磕出了血的张广嗣,“你怎么冤枉了,你到是说给朕听听。”

 “臣…”张广嗣待说他是被人晕了送到这的,可转眼一想,既是晕的,怎的这会子精神这般好呢?“臣…臣…”

 “有什么好说的。”轩辕澈冷冷的撇了嘴,看向脸色青白的不似人的谢兰亭,一字一句道:“左不过是男盗女娼妇罢了。”

 “你血口人。”

 谢兰亭蓦然抬头目如赤血的瞪了轩辕澈,“你怎么可以这样污侮我,这样…”

 轩辕澈凤眸攸的一变,一瞬间那漆黑似墨的眸豁然如亮了毒牙的蛇一般,森凛凛的盯了谢兰亭。“我血口人?”他的目光有意无意间扫向衣裳不整的张广嗣,冷笑道:“那么是说隆平候想要对晋王妃不利了?而不是你二人相约于此行苛且之事?”

 “你…”

 谢兰亭哆了,眼见得皇后,皇帝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暗一咬牙,悲声道:“六王叔,你为替六王婶报仇,不惜如此设计陷害于我,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若此时苏慕云是局外人,她不免都要替谢兰亭拍死叫好,心神果真敏捷,轻易就抓住了反盘而最让皇帝信任的中心点!只可惜,她对上的是轩辕澈,是她苏慕云!今之死,不是你死便是我活。苏慕云又如何肯让谢兰亭翻盘!

 “晋王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慕云了口气,哆了手指着谢兰亭,一字一句道:“适才,可是你说你恨我?”不待谢兰亭开口,又道:“你让那侍女将我弄晕,让她将我扔进御花园的试心湖。又是为何?”

 苏慕云的话一落,谢兰亭便尖叫了起来,“你胡说,我没有,我根本没有。明明是你让人将我晕了…”

 苏慕云却是不屑再与谢兰亭辩驳,咬牙拖着软而无力的双脚,“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后面前,“娘娘,臣妾请娘娘做主。”

 她这一跪,轩辕澈亦是“扑通”一声跪在了皇帝面前,“请皇上为臣弟做主。”

 谢兰亭眼见得她夫二人跪倒在皇后与皇帝面前,掩面一声哀嚎,“儿臣冤枉啊!”

 话落,横身便要朝一侧的柱子撞过去。

 好在王安眼疾手快,拦住了她,一迭声的道:“晋王妃,使不得,使不得啊!”

 轩辕逸看着眼前得如同一锅粥的场面。

 脸上的血越来越重,目光亦跟着越来越冷。

 天子一怒,血漂杵。

 大殿内,陷入一种诡异的静寂中,众人无不战战兢兢的低了头。

 “你随我来。”

 皇帝看了轩辕澈一眼,转身便走。

 苏慕云紧紧的攥住了手,才制止住要直起的身子。然,便是如此,她的目光还是紧紧的粘连在尾随在轩辕逸身后的轩辕澈身上。

 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行至一半的轩辕澈蓦的停步,回头缓缓的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

 直至轩辕澈不见了,苏慕云才收回目光,低眉垂眼的坐在椅子里。

 而也是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道锐利似箭的目光紧紧的凝着她,不用抬头,苏慕云也知道是谁。但她却并不曾觉得心慌,或是害怕。

 她是受害者!虽然半途反败为胜,但那是因为轩辕澈做足了准备,若是没有叶萧的示警,没有轩辕澈布下的人手,这会子,是不是生不如死颜面尽失的便是自己?!

 “六弟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沉沉的开了口。

 苏慕云这时才抬起头看向目光比冰还要冷上三分的皇后娘娘,抿了抿,轻声道:“如皇后娘娘所见,臣妾遭人暗算,好在命不该绝,半路醒来,使了人去偷偷的告诉王爷,王爷便想替臣妾问个公道。”

 笑了笑,淡淡道:“虽则臣妾并不认为这公道能否讨到,但却也不忍拂了王爷好心。想来,一切都是臣妾的错,娘娘若是要怪,便怪臣妾吧。”

 苏慕云一袭话,只将个皇后娘娘气得狠狠的了几口气,这才硬生生的下了心头翻涌的怒火。

 “六弟妹多心了,若真如六弟妹所言,自当还六弟妹一个公道。”

 苏慕云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这厢,皇后娘娘的目光豁然看向神色恍惚的谢兰亭。

 “晋王妃,你六皇婶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母后,母后儿臣冤枉啊,求母后为儿臣做主。”

 谢兰亭跪了上前,“咚咚咚”的磕起了头。

 哑声道:“儿臣委实是身子不利半道与六皇婶分了手,寻了这淑澜殿歇着,哪里起什么心思害了六王婶,求母后替儿臣做主。”

 谢兰亭哭得肝肠寸断,苏慕云却只是抚了额头脸色难看的趴在案几之上,淡淡的了眼皮子看着跪在地上如丧考妣的谢兰亭。

 这个时候哭,会不会太晚了?

 皇后娘娘烦燥的蹙了眉头。

 “兰亭,你先别哭了。”叶司盈叹了口气,上前扶了谢兰亭,轻声道:“你也是,这偌大的淑澜殿,怎的便没个人在跟前侍候?”

 谢兰亭豁然转头看向一脸疑色的叶司盈,蓦的怒声道:“你什么意思?”

 “兰亭,你别误会儿。”叶司盈眼见谢兰亭翻脸,脸色一白,连忙摆了手道:“我是想说,你这旧疾犯的这般凶险,怎的身边却是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万一出点事,可如何是好。”

 掩了脸的苏慕云若不是咬紧了舌头,这会子便会“扑哧”一声笑出来。

 好,好一个叶司盈!

 谢兰亭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随着呼呼的气一鼓一张,几吃人的瞪了叶司盈。

 叶司盈眨了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看向谢兰亭。

 “你适才来,这外边没人侍候?”皇后娘娘冷冷的开了口。

 叶司盈连忙屈膝一礼,轻声道:“回母后的话,臣妾与梅姑姑同来,或是儿臣记差了也未必。”

 苏慕云这会子不由便同情起谢兰亭来,你说就你那一包草的心思,如何与叶司盈斗!单从适才她在慌乱间推了叶司盈一把,飞快的说了一句“底”,叶司盈立刻明白并能果断以摔倒的形式,使得张广嗣暴出来。

 这样机智的应变,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她们什么都做了!她们其实什么都没做!

 苏慕云静静的看着殿门外那渐渐飘起的大雪。

 皇帝会和轩辕澈说什么呢?

 “冤枉,我真的冤枉啊!”

 谢兰亭的喊冤声在耳边一声一声的响起。

 苏慕云收了目光,眼角的余光扫过屋子里的人。

 “昏死”在地的清河王妃,面无人,颤颤瑟瑟的张广嗣,怒目而立不辩所思的皇后娘娘,低垂了眉眼,似老僧入定般的轩辕祈…轩辕祈!苏慕云由不得便目光一顿。

 然,苏慕云没有想到的是,轩辕祈却在这刻,豁然目给了她一个淡到近似于无的笑。那笑,似初起扫过晨的阳光,又似皎皎孤月落于竹林间的霜冷。随着那笑,还有轩辕祈微微翘起的角。

 苏慕云一瞬间,怔愣在了原地。

 ------题外话------

 我知道,这本书有很多的不足之处。但我在努力的将它尽量做到最好,若不曾达到,那是水平所限。可是,我努力了,这份努力,你们看不到,但我自己知道。

 若是觉得这文实不如你意,请给予我仅有的尊重,你悄然的离去。就当是成全我们曾经相遇相识的那份缘。

 朋友不成,没必要做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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