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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喜脉
这是女主文,总得有女主发挥的地方嘛。

 为了情节的合理性和逻辑,请再耐心的等一等,不然虎头蛇尾多没劲啊,会了节奏的。

 妹子们,知道你们想十九,但是不要催我哒,压力山大。

 小十九出现了,十九还会远么?

 ------题外话------

 “呜…爷啊!”

 “啊什么?”

 郑二宝脸上挂着泪,愕然看她。

 “啊!”

 瞪了他一眼,夏初七像是生气了,脸色极是难看,“问的尽是废话,爷都不在了,我一个人哪来的喜脉?”说罢她看了看赵如娜,又向了陈大牛,微微一笑,“脉象这东西,经验很重要,大牛哥,看来你营中的医官,学艺不,无法尽切脉之巧。我这哪里是喜脉,不过是血气盛,经养不周,亏损之至。”

 “主子,到底如何?”

 “再哭,天都让你哭亮了。”

 好一会儿,她放下手来,瞪了他一眼。

 可夏初七却久久没有回答他。

 郑二宝半跪在边上,大睁着眼睛,一脸的麻子都在颤抖,声音满是期待,那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主子,主子…怎么样了?”

 郑二宝哭声未绝,原本昏倒在上的人,眼皮眨动几下,猛地一下睁开了,没有看向任何人,她脸色平静,绕过手臂,切寸关,平心静气的把着自己的脉象。

 “爷啊…爷…”

 岳医官冒着冷汗出去了,舱中的闲杂人等也都出去了。可一时间,竟无人说话。赵如娜和陈大牛,包括甲一都变了脸色,静静地看着夏初七。只有郑二宝像是憋不住了,嘴抖动几下,“哇”一声,就大哭出来。

 “那多谢岳医官了。”

 “这个,这个…”小心翼翼地瞄向赵如娜,岳医官吓了一跳,一时也拿不准,赶紧低下头来,“郡主,若他是男子,那无碍,应是受惊昏厥,老夫开一剂安神理气的方子,调养几便好。”

 “侯爷!”赵如娜拉住他,笑看着老头,“岳医官,这玩笑可开不得,这位小兄弟是我家侯爷的远亲,打娘胎里看着出生的…”

 “你说什么?”陈大牛的大嗓门儿猛地一吼。

 岳医官眉头一蹙,像是吃惊,再次搭上了夏初七的脉,自言自语一般,“不像啊,这脉象寸沉而尺浮,乃女子脉象…且,三部脉浮沉,按之无绝,如盘走珠,应是妇人喜脉。”

 赵如娜看了陈大牛一眼,见他傻呆呆发愣,递了一个眼神儿过去,抢步上前,接过话来,笑了笑,“岳医官,你没有看出来吗?他着男装,当然是一个男子啊。”

 “侯爷,敢问这个…他是男子,还是女子?”

 陈大牛子急躁,低声怒吼,“到底咋的了?有快放!”

 “侯爷,这…这个不对呀。”

 可他把着脉,狐疑地看了夏初七好几眼,等缩回手时,面色微变,就像见了鬼一般看向陈大牛。

 舱里,静静的,众人都看着他。

 那是一个约摸五十来岁的老叟,急匆匆地拎着医药箱,肩膀被一个侍卫扶着,可看上去,更像是被人拎进来的一般。抹干了汗水,就赶紧为夏初七把脉。

 这次一同返京的,还有一名随行的医官。

 “侯爷,岳医官来了。”

 陈大牛还没有回应,绿儿就喊了一声。

 赵如娜脸色一变,似有所悟,“侯爷的意思是,他们不仅要杀人,还故意浇桐油放火烧船,是想把我们一并灭口,把罪责推在海盗身上?”

 “怕不只要杀楚七那样简单。杀了人,难免会留下马脚,等俺回了朝,难保不参他一本。楚七若死了,在皇太孙那里,他们如何代?”

 陈大牛重重点了点头,想想,却又冷冷一哼。

 “侯爷,他们要杀的人…是楚七?”

 看着他的脸,赵如娜暗自心惊着,低低说了一句。

 他面色冷戾,语气火爆,周顺不敢再吭声儿。

 “狗!”看着昏不醒的夏初七,陈大牛万幸之余,心里的恨意飙升到了极点,简直是咬牙切齿,“老子在辽东那样久,从未听过渤海湾有海盗抢劫船只。今晚上那些人,准备充分,目的明确,只杀人不抢物,哪是海盗所为?”

 “看上去像是海盗。”

 “够了!回头老子亲自审问,看他的到底哪个王八蛋敢劫官船,杀人放火。娘的,活腻歪了!”

 周顺抹着汗,气不停,“只有九个。”

 “抓了多少活的?”

 “回侯爷,已经控制住了…”

 “火控制住了?”

 陈大牛瞥她一眼,黑着脸,转头看着跑入船舱的周顺。

 赵如娜低着头,并不抬起。

 “嗯。”

 陈大牛看着她苍白的脸,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个,菁华,这件事吧,俺一会再与你细说。”

 没有人回应她,赵如娜左右看了看,抿紧了嘴巴,从绿儿手里拿过绒巾来,仔细地替夏初七擦拭头发上的水渍,想了想,才又低低道,“侯爷,妾身先前为她换衣裳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外伤,想来是被浓烟熏呛,加上跳海受了凉,这才昏厥不醒的,问题应是不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如娜把男人们都关在了外面,坐在边上,扶起软绵绵的夏初七,替她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才这打开了舱门,看了看血迹斑斑的甲一,目光凝在了陈大牛的脸上。

 “来,我来,你们先出去。”

 一阵七手八脚的忙,甲一抱着楚七,奔入了赵如娜的船舱。大概先前与“海盗们”斗时受了伤,他的胳膊上、大腿上全部鲜血,尤其在走动时,鲜血混着水渍,在船板上留下了一串脚印,看上去狰狞可怕。

 “把她抱去我的舱里,我那有干净的衣裳。”

 来不及思考,她侧开身子,喊住甲一。

 看着甲一怀里同样**的少年,赵如娜晴天霹雳一般,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陈大牛这几的神思不属,就是为了楚七?

 陈大牛看着他脸色极是吓人。,回头看了一眼,大声喊周顺,“快,叫岳医官来,快一点。”

 “侯爷,快…叫大夫!”

 无数人在惊叫,可就在这时,甲一却抱着已然昏厥过去的夏初七,从船舱的另外一侧仓皇奔了过来,浑身上下漉漉的,像是刚从海里爬上来的。

 “侯爷!”

 “侯爷!”

 场面太过混乱,陈大牛来不及与她多说,招呼着兵卒赶紧救火,然后自己冲入隔壁舱里,拿了一被子浸满水,往身上一裹,就要往舱里冲。

 “俺…这事回头再和你说。”

 他转头看去,正是大火起时,披着衣服出来的赵如娜,她由绿儿扶着,目光疑惑地看着他,“楚七,楚七她怎会在船上?”

 “侯爷…”一道低低的喊声,在他的身后响起。

 他看着火光处,悲声大叫。

 “楚七!”

 可待他跑过去时,楚七的舱门已然全部烧了起来,焦黑一片,而鼻子里的烧焦味儿,也呛得兵卒们咳嗽不已。

 陈大牛无心追击,只顾救火。

 “海盗们”原本想用调虎离山,拖住陈大牛,再杀掉夏初七,上来的人数不算少。但眼看那个位置起火了,“辟剥”声里,船舱摇晃,火光耀动,以为得了手,纷纷开始跳海逃散…

 “救火啊!救人…”

 “快,救火!”

 突然间,他意识到了什么,惊得几乎跳起来。

 而火光冲起的地方,正是楚七所在的舱位。

 他侧头看去,船舱浓烟四起。

 “不好,有人纵火!”

 甲板上,陈大牛在人数上占了优势,打得正酣畅淋漓。但有了先前夏初七莫名的话,再之久在军中的经验,他愈发觉得这些人不像普通的海盗。正思考这事儿,突听船舱里传来一道道惨烈的惊叫声。

 …

 “点!”

 黑衣人被她盯得心里一凛,准备退,可甲一却堵在了门边。

 “不要!”

 “去吧,送你们一程!”

 说话间,举着火折子,她一步一步靠近过去,对准几个闪避不及都被泼了桐油的黑衣人,眼里出一抹不像正常人的诡谲,红如烈火。

 她带着笑意的俏脸上,气十足。

 “好呀,要我的小命容易,我们就同归于尽好了。”

 甲一以一敌数,自会前手不搭后手,几个黑衣人杀心起,眸赤红,势在必得。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夏初七躲开刀锋,赤溜一下蹿到舱边,一脚踢严了舱门,突地将门边准备好的桐油拎了起来,往他们几个人身上一泼,接着,“唰”一声,她手中的火折子亮了起来。

 进入舱中的几个黑衣人,都蒙了脸,显然是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一个个身手极好,几乎没有二话就杀了过来。甲一护在夏初七的身前,也不与他们客气,战在一处,手中的刀剑舞得密不透风。

 “要你小命的。”

 “大半夜的出海劫财?你们什么人?”

 夏初七静静站在原地,并不动弹。

 很快,“嘭”一声,几条黑影踹开舱门,往里冲了进来。外面的船板上,也有一群黑衣人堵在了舱口,正与陈大牛的兵卒厮杀在一处。

 她瞪了郑二宝一眼,“砰”一声关上了舱门,飞快地趴到舱中唯一的一扇窗户边上,看着水中不停晃动的倒影,角轻轻扬了起来。

 “听话!不要在这碍事。”

 “主子,我…”

 夏初七轻松地说完,觉得船身晃动得厉害了,赶紧拉开舱门,把郑二宝狠狠往外推了出去,“你赶紧去舱后找个犄角旮旯躲起来,不要守着我。”

 “是啊。”

 “风景?外头不是打起来了?”

 “看风景。”

 “你两个哪去了?”

 夏初七刚回到她自己的船舱,一个人影就急匆匆地扑了出来。正是半夜被惊醒的二宝公公。着眼睛,他看见她和甲一板着脸走进来,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叽咕了一句。

 …

 …

 “侯爷有令,注意留活口。”

 “杀!杀死这些狗娘养的。”

 低骂了一句,他大喊一声,先前在媳妇儿身上没有发出来的火儿,全都发在了这些“海盗”身上。而许久没有上战场的北伐将士们,也一个个杀红了眼睛,杀得热血沸腾。

 “对啊,真他娘的。”

 陈大牛微微一怔,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不留?”不知何时,夏初七走到了他的身后不远处,面色冷沉地接口,“大牛哥,留几个活口,说不定有用呢。”

 “弟兄们,给老子杀,一个不留。”

 刀剑的碰撞声里,人影憧憧,刚从赵如娜身上爬起来的定安侯,没着穿盔甲,气咻咻的瞪着眼睛,一肚子的火气,正愁没地方发。一刀一个,砍得极是发狠。

 这艘体积庞大的官船,开始晃动起来。

 上船的人越来越多。

 不一会工夫,“海盗们”陆续登上了甲板,人数众多。而陈大牛另外的五艘护卫船也赶了上来,与“海盗们”厮杀在了一起,杀声惊天动地,震动了整片海域。

 夏初七笑,“你说呢?不让他们找到我,怎么成?”

 甲一抓住她的手,“做什么?”

 她望向甲一,“回船舱。”

 来了,那就来吧。

 而她第一个想要开刀的人,也是他们。

 若说谁最不想她回京,恐怕第一个就是夏氏父女。

 可这会儿,她笑不出来。很明显,这个时候能在这个地方劫住他们,还派了这么多兵卒来围堵官船的人,恐怕只能是夏廷德了。

 她懂了,他一直想逗她笑。

 夏初七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亦是无辜地看过来。

 “…”“是啊,蛮大。”

 “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瞧这阵势还蛮大。”

 甲一低声附合,“是啊,来了。”

 “甲老板,军事化的海盗,终于来了。”

 可夏初七看着他们,却是笑了。

 可待那几艘大船驶近了,官船上的人才发现,那几艘并非普通的船只,体积极大,迅速地围拢上来,硬生生将他们这艘船迫停在海面上。而上面下来的人,一个个黑衣黑,头黑布,彪悍凶狠,看上去极像海盗。

 夜晚的渤海湾,一片冷寂,没有半丝风。

 官船上的将士,开始备战了。

 两边人的吆喝呐喊,在水面上起。

 “喂,弟兄们,渤海湾啥时候有海盗了,真他娘的乎!”

 另一个人也跟着笑,在夜风里大声吆喝。

 “你他娘的哪来的混账?敢劫定安侯的船?”

 一个将士大声地哄笑了起来。

 土匪抢官员,海盗劫官船?

 对面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声,接着,有人土匪一般大吼,“船上的人听着,爷爷只劫财不杀人,识时务的,赶紧把值钱的货都搬出来,饶你们一条狗命!”

 官船上值夜的兵士,摇旗呐喊。

 “什么人?见到定安侯的官船,还不回避?”

 甲一显然不懂,怔怔发了一下神,不待开口,背后突地传来一声尖锐的长长号笛。号笛声过,原本安静冷寂的水面上,远远的可见几艘没有悬挂旗幡的大船,正迅速地往他们这艘官船靠了过来。

 “那是泪腺分泌的少量透明含盐溶。”

 “不是眼泪是什么?”

 夏初七冷笑一声,“谁说那是眼泪?”

 “你是有多得意,眼泪都笑出来了?”

 她说得凶狠,可甲一却似是没有感觉到,等她敛住神色,又恢复了一惯淡然的笑意,他才掏出一块手绢来,轻轻地擦拭她的眼窝。

 “我拔了你舌头。”

 “怎样?”

 “甲老板,你再敢多一个字…”

 耳朵尖微微一烫,她想起来了,甲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听房了。在回光返照楼,他听了整整三天三夜。倒了一口凉气,她恶狠狠瞪过去,眯眼看他。

 他指的声音是…

 夏初七微微一愣,突地反应了过来。

 “不必谢。只是可惜,往后怕是听不见。”甲一说着,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目光也偏了开去。

 “多谢夸奖。”夏初七瘪了瘪嘴,给了她一个“凶残”的瞪视。她自是知道,这身子别的地方或许不出彩,但声音确实是万里挑一。娇中带妖,柔中夹媚,是她两世为人听过的最好听最有惑力的那一种。

 甲一突然一叹,声音很低很浅,说得极是诚恳。

 “不必难受,你的声音比她好听。”

 看来,不论再经历一些什么事,不论再看到一些什么人,不论她将自己伪装得多么轻松、多么强悍、多么不在意,只要触到心里的他,情绪就得一落千丈。

 她不想承认自己这么没出息,可她真的难受了。很奇怪,听到大牛哥与菁华二人情浓时的呢喃软语,她并未生出尴尬或是心来,唯一的感觉就是难受。似乎刹那间,那些尘封在心底的东西,就像病毒似的蔓延到了她的身上。赵十九红汗的俊脸,专注深邃的眼神儿,感磁意的声音,都清晰地映入了她的脑子,以至于想镇定一点都不行。

 夏初七心底一怔。

 “看到人家两个如胶似漆,难受了?”

 甲一看着她,嘴皮动了动,又闭上了嘴,走近几步,靠近她的身边,突地低下头,近距离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甲老板,今晚上太平静了,我这心里犯堵。”

 “你?有待考验。”夏初七回头瞥他,像是在开玩笑,还吐了吐舌头。可转念间,她便收住了神色,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在发凉。

 “那我呢?”甲一眉头微凝。

 她微微仰着头,瘦削的肩头与脊背得笔直,船上的灯笼光线并不浓,可光影落在她的脸上,出来的光圈,却朦胧得令人心颤,而她仅堪盈盈一握的身,亦是窄小得令人心痛。

 “甲老板,你知道吗?我以前是极容易相信人的。尽管那时,我常常与赵十九斗嘴,损他,骂他。但是潜意识里,我对他是放心的,他护着我,纵容我,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不必去考虑人心险恶,所以自在潇洒…但如今,他不在了,我错不得,也错不起。所以,我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角一凉,夏初七目光飘远,望向了无边无际的海面。

 甲一默然片刻,“变的人,是你。”

 “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呗?”夏初七自嘲一笑,目光定定地落在他的脸上,“这世上的人,唯一‘利’尔。我与大牛哥分别一年多了,各自的境况不一样。他如今的身份,今后的前程,还有他与菁华的感情…都与以前不同。人是会变的,难得保有初心。”

 甲一抿了抿,考虑了一下,低低道,“想得这样周到是好事,未雨绸缪才能免受灾。但是…夏楚,若是定安侯知道,你竟然不完全信任他,难免会有想法。”

 夏初七拽了他一把,嘴角微微一翘。

 “这样看我做甚?我脸上长花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每个人见到她,都能从她的脸上看见没心没肺的笑容。但他知道,她一个人埋在心里的苦,压抑得有多难受。

 她刚才笑了,很难得的发自真心一笑。

 甲一咳一声,看着她,沉默了。

 “能够经受得住美和情感的双重考验,定安侯看来是一心向着赵十九的人,值得我们信任,也不枉我这么远跑来,把大功劳送给他。”

 夏初七瞥他一眼,想到刚才的事,忍俊不,“噗”地低笑了一声。先前去刺探陈大牛,一不小心听了一场活丶丶宫,这本来非她所愿。但听了也就听了,她倒也没有太难为情,只是看甲一黑脸上不太自然的窘迫时,觉得十分好笑。

 “如今放心了?”

 在支摘窗的外面,舱上灯笼的火光倒映的水波里,一的,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却照不到两个人尴尬的面色。听着船舱里隐隐飘出的嘤咛和低,甲一吃力的抱住夏初七的,一只手攀着船椽,飞身跃上舱顶,几步就落在甲板上,然后重重地气。

 但这种支摘窗,有一个横切的棱面。

 船舱靠水的那一边窗户,紧紧闭着。

 “侯爷…”

 她心里微怔,紧紧抱住他,低低轻唤。

 “媳妇儿,你真好。”

 即便没有语言的交流,只有身体的交流,她觉得他这般待她,应当也是看重的了。这么一想,慢慢的,她的身子软了下来,任他为所为。他亦是有所察觉,一遍遍吻她的,怜惜般放慢了动作。

 一池水被吹皱,她心底的疑惑愣是问不出来。

 她无法说话,落入了他的嘴里,身子也落入了他的手里,一个小小的反抗动作都做不出来。他盯着她的眼睛里,再一次出现了她熟悉的炽烈光芒,似是压抑了许久,不耐地扣紧她的头,逮住她的舌,便重重

 “唔…”

 “这回可不要怪俺鲁,是你自找的。”

 “媳妇儿…”他大眼珠子一瞪,顺势扯住她的,往自家身前一带,一把将她的身子拢入身下,紧紧摁着,低头,便狠狠亲她嘴。

 可他的火被她了起来,不上不下,如何过得去?

 从刚才的柔情意到现在的冷若冰霜,她转变得极快。不仅是动作、语气、还是表情。瞄了他一眼,她收回手,扯过二人激动时推开的被子,慢悠悠裹在身上,翻过身去,就拿背对着他。

 “哦,无事便好。那侯爷,歇了吧。”

 这般一想,她沸腾的情一淡。

 看来,于他而言,她始终还是个外人。

 她低低问着,嘴轻柔地巡视着他的脸,一点一点从下巴吻起,膜拜一般落在了他的上,直到彼此的片紧紧搅裹,相贴的身子泛起了意,他浓重的呼吸声她都清晰可见,他竟是摇了摇头,含糊地说了一个“无”字。

 “你到底有何事瞒着我?”

 “媳妇儿,是俺不好,说话重了。”

 她这般主动与他亲热是第一次。微微颤动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说还休的邀请,添了一丝羞窘,也多了一丝媚态。陈大牛喉咙一紧,看着近在咫尺的娇,身子刹那绷紧,在她浅浅的低叹和温热的轻吻里,呼吸急促起来,反手搂紧了她。

 “侯爷,你莫要生妾身的气,妾苫是心里不安。”

 与他对视了片刻,她浮躁的心思一直起起伏伏,思虑了好一阵,像是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她侧转过身,胳膊搭在他的脖子上,脸慢慢地凑过去,吻他的下巴。

 她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难道问他说,你既然不是想着旁人,怎不与我亲热?

 “侯爷,妾身不是这个意思…”赵如娜听着他略有恼意的声音,想要向他解释。可说到此处,又紧张地闭了嘴。

 “你倒是大方,整天恨不得把老子推给旁人。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若是俺真是讨你厌烦了,你说一声便是,俺也不是不知趣的人。”

 他看着她平静的样子,脸色难看了。

 “只要侯爷喜欢,并无不可。”

 “去做什么?”陈大牛低下头来,目光烁烁瞪她,气地道,“替俺去做媒?”

 “妾身明白了,明妾身便去…”

 “怎么了?”赵如娜见他,眸子一沉,隐隐的,就浮现出一丝笑意来。只一眼,她心底的不快,就散开了。她想,只要他能开心,那就是好的。

 “啊”一声,陈大牛挑开了眉梢。

 赵如娜咬了咬下,胡思想了一会儿,身子贴近了他一些,低低垂了眸子,小声道:“妾身听人说,侯爷那个青州同乡,长得像个姑娘,极是俊俏。若是侯爷您…不方便开口去,妾身可以代劳的,想必,她也不会拒绝…”

 “没啥,快睡。”

 陈大牛侧过脸来看着她,心里挣扎了一下,摇头。

 “侯爷,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告诉妾身的?”

 看着帐顶,过了好一会,她终是憋不住了。

 可他躺在她的外侧,再无动静。

 赵如娜心脏怦怦直跳。

 一连说了三个短字符,陈大牛像是刚从思绪里回过神儿来,歉意地看了她一眼,拉下她放在肩上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捏了捏,拦将她抱起来,便一起倒在上。

 “嗯,哦?好。”

 赵如娜微微抿了抿,放下手里的书本,趿鞋下地,走到他的背后,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捏着,只当没有彼此间的这些尴尬,声音柔和地说,“时辰不早了,明到了涞州,又一堆事等着您,歇了吧?”

 他不知在想什么,像是没有听见,也没有回答。

 “侯爷…”

 想到这里,她又瞄了一眼陈大牛。

 还有人说,那少年眉清目秀,长得像个姑娘家,虽然脚有些跛,但身段纤细,肌肤白腻腻的,可招人疼,说不定啊,侯爷是看上他了。

 说是营里有人私下议论,那天在大宁街上拦路的少年一家,与侯爷的关系不一般。刚到驿站那一晚,侯爷就单独约了那个跛脚少年,喝酒到半夜。几下来,侯爷对他嘘寒问暖,不论穿衣饮食,都极为关照。

 前两,她就从绿儿嘴里听来一个传言。

 六七了,他还是这般,比以前沉默了许多,有时候与他说话,他还会走神。每每她想问及,他目光都有些闪避,笫之间,不仅没了往日的热情与急切,甚至根本就不碰她。

 赵如娜散着一头黑缎似的长发,半倚在头上,手里拿着一本线装的书籍,可她的视线,却没有办法专注在书页上,而是时不时的瞄向坐着杌凳上发呆的陈大牛。

 舱室里。

 …

 甲一看她一眼,没有多问,领着她换了个方向。

 “定安侯住哪个舱?”

 她一点也不奇怪他会跟在后面,慢腾腾转过头去,瞥了他一眼,与他一前一后下了甲板,往船舱里走。可是走了一段,她脚步顿了顿,看向甲一。

 背后,传来甲一淡淡的声音。

 “夜里风凉,回屋吧。”

 着海风,她双手撑在栏杆上,低低骂了一句。

 “赵十九,你个狠心的王八蛋!”

 恍惚间,做梦一般。

 几艘官船的行进速度不一样,中间隔了老长的一段距离,放眼望去,只能依稀看见后面的火光,飘在海面上。昏黄的光线,映着高高竖起的船帆,在风中摇曳。黑茫茫的水域上,什么也看不清,偶有来往的船只,时不时打着旗语向官船致敬。这个画面,不免让她想起与赵十九上京时的情形。

 夜已深了。

 推开舱门,她慢腾腾地上了甲板。

 可她的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受。

 事情正在按她的计划进行。

 吃过夜饭,甲一和郑二宝都在外间休息,夏初七一个人在舱里待了一会儿,不知是闷的,还是烦的,突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夏初七放下了碗筷来,微微敛眉,“不必。他那个人,看着憨厚,脑子可不笨。提前告诉他,你说他会怎么想?”

 甲一面色微沉,“要不要通知定安侯?让他有个准备。”

 “不会不来的,都拖了这几了,他们再不干掉我,可就没机会了。若是我猜得不错,赵绵泽一定会派人等在涞州码头,到时候,要杀人,可就容易暴了,哪有海上来得安全?”

 “要是今晚不来…”她咬着筷子,拖曳着声音,眼珠子转动了一会儿,又笑眯眯地抬起头来,凉凉地看着甲一。

 “嗯。”

 “甲老板,这渤海湾好啊,夏无酷暑,冬无严寒,简直就是一个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好地方。今天晚上醒着些,想必会有动静。”

 她瞥他一眼,吃得津津有味,不理他的黑脸,样子看上去极是愉快,嘴里嚼着东西,眼神不时望向船舱外面。

 她额头,伸了一个懒,懒洋洋的笑。甲一没好气地把饭菜端过来,看着她一言不发。

 “甲老板,我肚子饿了。”

 船舱外面,偶尔有人走动,嚷嚷着要开饭了。

 夏初七醒过来时,天上已挂了一层黑幕。

 渤海湾的水面上,来往的商船和漕船,见到定安侯的旗帐都纷纷避让,因此,行船的速度极快,说是明儿一早就能到涞州。

 六艘官船,一路开往涞州。

 从上了官船开始,夏初七无力地瘫了下来。二话不说,倒在上便蒙头大睡。中途被甲一叫醒了一次,还极是不耐的打了几个呵欠,赶走了他,继续睡觉,连午膳都没有吃。

 这样诡异的情况,看得众人匪夷所思。

 临上船前,陈大牛再一次把文佳公主安排在了后面最远的一艘船上,明显对她避而不见。而那文佳公主也喜闻乐见,只要不与他在一处,跑得比兔子都快。

 夏初七受到的待遇不错,侍卫长周顺为他们三人安排的舱室极是宽敞明亮。一进二的格局,十分方便他们使用,而且,还与定安侯同在一艘船,也极是安全。

 这种官船的承载量,一艘只有五百人左右。因此,返京的军队,加上行李,用了六艘船才载运完。

 一阵忙,号笛声里,官船终是出发了。

 但更多的人,还是只顾着看热闹。

 混在百姓中间,有人缩头缩脑的打探。

 熙熙攘攘间,码头上如同赶集。

 对于地方官吏来说,平里,都是想尽了办法结京官,以期获得朝廷的重用。更不要说像定安侯这样的朝中新贵,好不容易有机会结识到,自是不遗余力的为他安排行程。

 而永平府当地的大小官吏们,也纷纷赶到码头上,派了不少官兵驱散围观百姓,为定安侯送行,态度极是恭敬。

 大军到时,官船已然停在码头。

 为了避开朝廷的耳目,陈大牛决定从永平府走水路去涞州,再从涞州入青州府。这样速度最快,也节约路程。

 很快,到了永平府。

 这几下来,营中的兵卒间,虽然有一些关于她身份的猜测和谣言,但由于定安侯有了严令在先,大多人敢想不敢说,也算风平静。

 夏初七从山出走,飘了好些日子,终是得了个安稳。白里,她窝在陈大牛备好的马车上,夜间随着大军一起,要么投宿客栈,要么住进驿站,完全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情绪不多,笑意,看得陈大牛心底一阵唏嘘。

 翌,返京大军继续南行。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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