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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一个月后,随着舞团出城各处表演的黎芷若,有天在演出的途中,突然大量失血,皆厥台上,造成台上台下一片混乱。

 被紧急送医院急救的黎芷若,经医生诊断系剧烈的振动引起产,失血过多的黎芷若虽保住性命,却羸弱得很。

 舞团需要继续演出,除了罗尼,无人能留下来照顾黎芷若,罗尼只好打电话求救于阿卡纳提,他一听黎芷若的生命差点不保,火速地赶赴医院。

 一进病房,阿卡纳提看到苍白羸弱的黎芷若及疲惫的罗尼,心里一阵绞痛。

 靠近边,他轻握黎芷若的手,摸摸趴在沿睡觉的罗尼的头。

 罗尼醒来见是他,高与地微笑想叫他,被他“嘘”一声,示意不要吵醒黎芷若。

 罗尼会意点头指着外面就溜出去了。

 阿卡纳提吻着黎芷若的手心,自责又难过。

 沉睡的黎芷若正置身于梦境,梦境里,她正在骑马,和阿卡纳提比赛骑马,在那片宽阔的平原上,他们互相较劲着。

 骑马令她有奔放自由的感觉,那片广袤的平原也让她无拘无束地四处踩踏,没有发出怨尤。

 阿卡纳提的骑术比她好,遥遥领先,她一路追,仍落后几分。为阿卡纳提回头,她使诈,将上身衣服光丢掉,大叫:

 “救命哪,阿卡纳提…”

 前方的阿卡纳提耳闻救命之声,回首一瞧,见黎芷若上身光溜溜地,讶异地策马回

 “阿卡纳提,有人追我,剥我衣裳,你去赶他们,把我衣服捡回来。”

 阿卡纳提不疑有诈,真的回马察看去,黎芷若乘机鞭马赶至比赛终点,为让阿卡纳提知道她已在终点处,她又将红色长下,找了竹子套上当旗子挥舞着。

 阿卡纳提拎着她的衣服到了终点,将她长旗子抢下,拉她上自己马,打着她的股!

 “骗我,用计抢第一,非惩罚不可。”

 他不征求她的同意,吻上她挑逗人的房,并卸掉她的底,她忽然叫道:

 “我不要,我不要…”

 在沿的阿卡纳提只见黎芷若的头拚命摇晃着,嘴里喊着不要,不知其因,赶紧唤醒她。

 “Honey,Honey…”

 猝醒的黎芷若一睁眼看到阿卡纳提,惊喜参半,抱着他的头,眼角渗出泪来,人只要躺在病上,再坚强的人也会变得较脆弱。

 阿卡纳提第一次看她掉泪,心里不忍为她拭去,了解她是经历手术台上的痛楚而掉泪,而自己偏偏没在她身旁打气。

 “Honey,我很遗憾没有陪伴你,才让你遭试凄痛,有孕是不能动的,你又在台上跳个不停,难怪保不住胎儿。”

 “我并不知道怀孕呀!我也不想怀孕,它会让我身材变形,不能再表演。”

 “Honey,怀孕生小孩是女人必经的过程,就像我母亲,你母亲,没有受孕,怎么会有我和你,我们又怎么有机会相遇相爱?”

 “我不要…”才二十一岁的黎芷若,儿没想过那么早生小孩,虽然历经了失血与手术的苦痛,至少她是无胎一身轻了。

 “哦,Honey,你刚才作梦是不是,为什么一直说不要?是不要什么?”

 “我不要再怀孕,我不要和你做。”她嘟起嘴。

 “噢,Honey,先安心静养,不要想那些问题。”

 阿卡纳提没料到这次意外之孕造成黎芷若心理的恐惧症,都怪自己疏忽,从来不做防范,话说回来,每次面对意时,他只知紧紧拥有她,其他的哪有时间去想。而黎芷若似乎也不紧张该有的防范措施,彼此在松懈的疯狂下,难免产生意外。

 现在的黎芷若,极力的排斥反感,他唯有聪明地不再提,以免影响情感。

 这时,医生进来巡房,问明阿卡纳提的身分,便告诉他,黎芷若可以出院回家,但因失血过多,造成的贫血虚弱需要静养半个月以上。

 阿卡纳提当场决定带黎芷若回格拉那达休养,黎芷若反对,她不喜欢和马汀娜相处共住。

 “Honey,为了我们的爱情,我们理念一定要合一,才能消除我母亲和你之间的仇视。”

 “我不想将就她,我有我的生活方式。”

 “Honey,我不是要你屈就我妈,我们住楼上,她住楼下,就像邻居一样相处,点个头,打个招呼而已,我并不要你去伺候她什么,我爱你,甚至愿为你做三餐,只请你跟我回去休养,我喜欢那儿朴实的环境。”

 其实黎芷若也不是不喜欢那儿,只是碍于阿卡纳提的母亲以及那里所发生的不愉快记忆,包括她和生母的互不相认。

 “Honey,答应我。”他把她的手心贴向自己的心脏,以示真诚。

 黎芷若考虑半晌,终于点头,因为那片平原是她最嚮往,最喜欢的骑马场所。

 阿卡纳提一见她首肯,高兴地捧着她的脸亲吻。

 从外头买食物回来的罗尼撞见此景,欣地放下东西鼓起掌来。

 “罗尼,我们要回格拉那达了。”阿卡纳提向他提示。

 “耶!”罗尼把帽子掀起往半空中丢,他踉阿卡纳提一样,喜欢土生土长的家乡,走过好多大小城市,他依然忘不了格拉那达所熟悉的每一角落。

 * * *

 这回阿卡纳提带进门的不只是黎芷若,还有罗尼,马汀娜不再用明言抗议相赶,换以一副冷漠的鄙视。

 阿卡纳提也不在乎母亲的仇视眼光,他把黎芷若带入自己的卧室,安排罗尼住在隔壁的客房。

 换一个新家,罗尼无比的兴奋,尤其和他所称呼的姐姐、哥哥住在一起,使他感觉三人像一家人般亲密。从小失怙的他,能有这份似真的幸福,他觉得欣慰极了,现在出门,他不会再脏兮兮的,衣着端庄整齐,抬头昂首阔步,使他多了一份以前没有的自信,加上他舞台的经验,吉他音乐的薰陶,他已胎换骨,斯文又俊俏多了。

 这会儿,罗尼将行李整理好,和阿卡纳提打声招呼,在黎芷若养病中,他难得偷闲可以休息一阵于,去找伴玩斗牛活动,对他而言是项享受,视觉与体能的盪吸引着他去冒险考验。

 当他吆喝一群青少年往小斗牛场去时,与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擦肩而过。

 罗尼明眼,这男人不是以前听命马汀娜把他架走的中国中年男子吗?

 米勒一见是瓦达莉口中所说的罗尼,揪住他的衣领:

 “你回来了,快带我去见你姐姐。”

 “姐姐产躺在上休养,我才不会带你去。”

 “那,你跟我走。”

 罗尼以为这男人要绑走他,忙呼叫同伴相救,那群青少年顷刻间围剿起米勒。

 米勒反应快,立即把罗尼挡在面前:“罗尼,我是要带你去见妈妈。”

 罗尼吃惊:“我哪有妈妈?”

 “相信我,跟我去就晓得了。”

 “你放开我,你这坏蛋,是不是马汀娜叫你来抓我的?”罗尼想起马汀娜那抹怨恨的眼神。

 “罗尼,我没骗你,你妈妈现在病了,她一直在念你和你的姐姐,你一定要跟我去见她。”

 “我妈妈是谁?”

 米勒怕一说出瓦达莉,就吓跑罗尼,因为以前阿卡纳提和黎芷若深受瓦达莉所害,罗尼早将瓦达莉视为恶魔,避之不及哩!

 “你跟我去看就知道了。”

 罗尼怕他耍诈,便吆喝两个强壮的青少年共同去瞧瞧。他们随米勒到了一间经过整修的新屋子,外观美丽,内室却还未粉刷,桌椅散落一旁。

 米勒带罗尼入房,罗尼瞥见漂亮的大上躺着枯槁的瓦达莉,吃惊地吓了一跳,瓦达莉全身瘫软地看见罗尼,嘴角浮起一丝足的微笑。

 他的印象里,瓦达莉又又美,怎么时隔不久,居然变成这等吓人模样。

 “你带我来见她干什么,她以前嗜爱杀人,你又怎么会跟她在一起?我要走了。”罗尼连串嘀咕,准备一跑了之。

 米勒抓住他:“别走,她就是你妈妈。”

 罗尼用力推开他:“胡说,她是恶魔,噢,我懂了,姐姐说她的魔咒失效会变老,哦…你是不是要用我这童子之身来救她?”

 罗尼皮疙瘩起来,急逃脱,病在上的瓦达莉这才开口:“罗尼,我真的是你妈妈,在你三岁时,我把你丢回居处,让别人捡去扶养,我从来都没尽到母亲的责任,你能原谅妈妈吗?”

 罗尼怎么会相信,他认为是瓦达莉串通好米勒,不知在耍什么阴谋?

 “罗尼,你不信,子请你的同伴替你看,你的右边部上有三颗大黑痣,我若不是你妈妈,就不会知道你部上有痣。”

 罗尼当真请同伴验证,果然有三颗痣。

 瓦达莉继续证明她所言不假:“我若不是你妈妈,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丢弃你时我把名字写在衣服上的。”

 罗尼听后不知如何应对,他的脑子里根本不存有父母亲尚在人世的想法,现在一下子要他认瓦达莉是生母,他实在无法接受。

 “那我的父亲是谁?”

 “桑卡尼,他已过世了,你应该听姐姐说过,Honey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米勒就是姐姐的父亲,而阿卡纳提则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

 罗尼看看瓦达莉,又看看米勒,这一切听来亲切又陌生,平常他顺口在叫的姐姐、哥哥,真的和他是一家人,他有着喜悦,但他厌恶听到瓦达莉是他母亲的消息。

 “我无法原谅你,你永远不是我的妈妈,我没有妈妈。”

 罗尼掉头就跑,那两个伙伴也跟着走了。

 瓦达莉无力地,滴下她忏悔的眼泪。米勒同情地安慰她:“我会再把我们的女儿找来与你见面的。”

 罗尼本来是要去斗小牛,经过这一折腾,他心情恶劣,长这么大,第一次产生低落情绪,但有黎芷若之前找生母的经验观摩,他并不伤心难过,只是情绪低沉,因此,没有参加斗小牛,迳自回家去。

 罗尼停在阿卡纳提的房门口,凝望着黎芷若的睡房,正考虑要不要告诉她,假寐的黎芷若张开眼:

 “进来呀!罗尼,怎么一副忧愁的样子,姐姐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丑样,来,笑一笑,别影响我的心情。”

 “姐姐,我真的是你的弟弟,你高兴吗?”

 “傻小子,我早把你看成是我亲弟弟了。”

 “如果你再看到瓦达莉,会认她吗?”

 黎芷若摇头:“不会,她的做事方法和爱情方式,我不能苟同。”

 “那如果你的亲生父亲是另外一个人,你会怎么想?”罗尼紧迫盯人问。

 “罗尼,你干嘛,好像记者在访问,追究柢。”

 “姐姐,你说呀!”

 “我从没想过这问题,以前在台湾只想过我为什么不像我父母,等我知道生母另有其人,那种心情很激动,后来失望囉,这过程你都知道的,如果说在这里又跑出一个说是我的父亲的男人,我会吃惊,但不会再激动了,认父认母的事不会再影响我什么了,经过这次差点丧命的经验,我更要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再浪费去寻母认父了。”

 罗尼见她那么笃定坚强,展开笑颜地:

 “我要和姐姐看齐,不受他们影响。”

 “你指的是谁呀?”

 罗尼道出米勒带他去见瓦达莉所得知的一切,黎芷若吃惊的是父亲竟是曾掳她的中国男子,她不屑这种父亲,认为米勒也不是好人。

 “罗尼,我们都不要去见他们,他们以前都不管我们死活,现在我们也不必管他们死活。是他们不义在先,休怪我们不孝在后。”

 阿卡纳提今天斗牛表演只有一场,所以早些归来,看黎芷若和罗尼不知在讨论什么,只听到最后字眼,跨进房里立即好奇地问:“你说谁不孝?该不会是骂我吧?”

 “阿卡纳提,瓦达莉还在格拉那达没离开哎!”

 “我知道,本来她和米勒叔叔要住进我们家,是我赶走他们,他们的行为令我不齿。”阿卡纳提若无其事地道起母亲和他们恩怨扯不清的关系。

 黎芷若简直无法入耳:“别说了,我当没有这样的父母。”

 阿卡纳提搂着激动的黎芷若:“不是你提起,我根本不想说。”

 “罗尼是我同母异父,是你同父异母的弟弟,以后你要更加照顾他。”

 阿卡纳提一怔,黎芷若便转述罗尼所言,阿卡纳提高兴的摸摸罗尼的头:“好呀!那我非送你去唸书不可。”

 “我不要唸书,我要成为一个斗牛士。”

 “斗牛士付出的代价有时很大,你真不怕?”他再次肯定罗尼的企图心。

 “我已立志,谁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连小孩的脾气都这么强,大人的个性又怎么能说改就改?”阿卡纳提感叹自己,也感叹自己的父母及黎芷若的父母。

 这次如非黎芷若意外受孕产才让他劝回格拉那达,否则要她住在这儿休养比登天还难。

 “让我见Honey…”楼下传来吵杂声。

 罗尼马上跑下楼,阿卡纳提随后下楼,见米勒和母亲正纠着。他不太友善地板着脸孔:“米勒叔叔,你又来我母亲。”

 “我是来找Honey的。”

 “Honey不想见你们,也不认你们。”

 “我一定要见到她,不让我见,我就去把瓦达莉抱来赖在这儿。”

 在楼上卧室听到楼下吵闹不休的黎芷若,勉强起身拖着脆弱无力的身躯下楼,阿卡纳提急忙扶着她。

 “Honey,我是你亲生父亲,你母亲正躺在病上想见你一面,你就去探望她一下吧!我求你。”

 “她得的是什么病?”

 “是…瓦达莉说是魔咒失效,恢复平凡身,但撒旦仍要惩罚她,因为她早已把灵魂出卖给撒旦,所以她现在将要气衰血枯而死。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完成她最后的心愿,带罗尼和你见她最后一面,罗尼已去过了,只剩下你,Honey,我求你…”瓦达莉以她的财物换取米勒的照顾,他还算有同情心,想帮忙她完成见到子女的心愿。

 黎芷若见米勒再三哀求,毫不留情的打断他:“不管她命将终结,跟我们都无关,你回去跟她说,我不会去探望,她死得瞑目也好,死不瞑目也好,今生她自已做的事她自己承担后果,并不是见了我和罗尼就能让她心安。”

 米勒哑口无言,黎芷若的态度很冷硬,他再久留徒使自己失颜,便黯然离去。

 * * *

 黎芷若生冷地赶走米勒,看在马汀娜眼中,晓得黎芷若存心和瓦达莉他们划分界线,乃以另一种心情来端视她。纵然马汀娜和黎芷若之间仍是视同陌路,但至少已减少仇视的眼光。

 半个月来,阿卡纳提也表现得体贴周到,他亲自为黎芷若炖煮滋补的食物给她吃,晚上并弹吉他唱情歌给她听,因此黎芷若身体完全复原了。这晚,阿卡纳提要罗尼吉他伴奏,表演跳舞给黎芷若欣赏,因其不够纯,逗得黎芷若呵笑连连。

 “罗尼,我们跳一段舞蹈让Honey看看。”

 罗尼似乎很有默契地放下吉他,和阿卡纳提如驼鸟般地跳跃和挑逗,犷又有趣。

 黎芷若见他们学动物的舞姿,捧腹笑道:“这算哪门的啊?”

 只见阿卡纳提拍拍罗尼的胃,罗尼也拍拍阿卡纳提的胃,然后两人互拥,头靠头摩擦一番。

 “哎,你们兄弟肚子饿啦,存心教我猜谜呀?”

 “我们两个示范完舞蹈,现在换你下来跳。”

 “告诉我什么舞嘛?”

 阿卡纳提故作神秘,黎芷若见他不说,耸耸肩不以为然。这阵子阿卡纳颇为深情地待她柔情似水,她也了解他想挽住她的心,把她的心和人都留在格拉那达,但是她依然有一股朝外发展的野心,她喜爱格拉那达,这里可以当她的中途站、休息站或终点站,但长居于此,则不是她所愿。

 当阿卡纳提拍拍黎芷若的胃时,罗尼则旁白:“我爱你。”

 他是代替阿卡纳提说的。

 黎芷若见罗尼调皮,回拍阿卡纳提的胃,看他说什么来着。

 “我愿与你结婚。”罗尼大声说道。

 黎芷若瞪大眼,扠:“罗尼…”

 她可没这意思,而罗尼捣蛋胡言语。

 阿卡纳提拉她入怀:“还没跳完哩!”

 他将她的头与自己厮磨着,罗尼则拍手叫好:“我们厮守终身。”

 黎芷若推开阿卡纳提:“好哇,你们兄弟两个设计我,想要我乖乖就范是不?”

 阿卡纳提笑解:“Honey,你误会了,这是西非的一种求爱舞蹈,在维亚有人教我的,不要往坏的想,很有趣味的。”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在向我求爱?”

 阿卡纳提向罗尼挥挥手,示意他出去,罗尼不合作,故意留下来看一场好戏。

 黎芷若向罗尼眨眨眼想逗弄阿卡纳提,罗尼很有默契,拿起吉他就弹,怪怪,他弹的不是佛朗明哥舞曲,而是西班牙独具风格的衣舞。

 阿卡纳提睁大眼听看着,只闻罗尼徐徐旁白有位年轻貌美的美少女,深夜独处,幽静寂寞,在‮夜午‬梦回,心忽动,深情无寄,乃对镜解衣自赏。

 黎芷若衣时解又止的羞涩动作,惹来阿卡纳提又赏又不得不叫停。

 “你们去巡回演出也演这种舞蹈?”

 “没有,是我们偷偷去看着学来的。”罗尼抢辩。

 阿卡纳提轻敲罗尼头:“未成年,还偷看这种舞,去,出去。”

 罗尼吐吐舌扮个鬼脸,一溜烟跑走,阿卡纳提嘻笑:

 “剩我一个观众,你可以继续了。”

 “我不演了,你打断我的感觉。”

 “Honey,我知道你又要走了。”他紧锁双眉。

 黎芷若见他现在的忧郁全为了爱情,有意退让一些,达到两人的和谐点。

 “明天我们去比赛骑马,如果你赢我,我就减少演出,多留些日子在格拉那达。”

 阿卡纳提闻言,立即首肯,黎芷若的骑马技术没有他好,她这样做等于给他机会。

 次晨,阿卡纳提把马备好,黎芷若久未骑马却不生疏,一上马策鞭就跑,阿卡纳提在后面直追。

 一直到那广阔平原上,他才急追而上。

 “Honey,你的马术进步了。刚才还没说开始,你怎么先投机了?”

 “哈,不这样我怎能赢你呢!出去演出,有马场的地方我就会去练习。”

 “赫,这就比赛完了,不公平。重新来,我们以目前这个点开始,到那棵最高大的树为终点。”阿卡纳提指着遥对的前方。

 黎芷若硬着头皮接下:“好,开始吧!”

 “驾!”她首先冲出。

 阿卡纳提扬起手鞭,微笑有自信地直进。

 未久,他就超越黎芷若,她变落后了。

 简直就和她梦中的情景一样,她将输了。

 她猛追,仍自叹弗如。

 不知用梦中之计,是否能得逞?黎芷若想着,姑且一试…。

 “救命哪,阿卡纳提…”

 闻求救声的阿卡纳提停下马来回望,不吃惊,黎芷若怎么光着上身?

 “发生什么事?”他策马回奔。

 “阿卡纳提…”黎芷若的脸抹得半黑,像被欺侮的模样。

 “Honey,怎么回事?”

 “有人从树林里跑出来,拉我的马,我的衣…”黎芷若装做可怜兮兮状。

 “可恶,这里从未发生这种事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回去瞧瞧。”他把自己的上衣下为她披上。

 黎芷若趁他回去察看,窃笑地疾向目标前进,到达终点处依梦中的做法,把长下套入竹竿挥舞,不过长的颜色是白色而非红色。

 她想到红色曾令阿卡纳提发情,所以今天出门,她特意穿着白

 俟阿卡纳提拎着她的上衣来到终点,她已笑咪咪地凝望着他。

 “我赢了。”她简洁扼要地。

 “你又耍诈。”

 “在比赛前,我们并没有明言规定不准用其他方式取胜呀!”黎芷若仍是一副笑脸人,令阿卡纳提无气可发。

 他将上衣丢给她:“反正你就是要离开我。”

 说完他快马而奔,朝小溪边驰去。

 黎芷若一愣,结果和梦中情景不同,她追出去。

 “阿卡纳提…”

 阿卡纳提的马跑到溪边时逐渐缓速,他将马系在树下,把自己的衣物全卸抛,躺入冰凉沁人的小溪涧,企图冷却心中不满之火。

 黎芷若随后而至,褪尽罗衫,走下溪,拉起阿卡纳提,一如当初,主动吻他,用热情去溶化他的恼怒。

 “我还是你的梦中情人吗?”

 被燃起爱慾的阿卡纳提直言不讳:“你是,你永远是,我不要你离开我。”

 “工作上的离开并不代表感情的离开,这一生我只有你这爱人,也只要你,不要对我疑心,也不要忧郁。”

 她吻着他刺青的字,他悸动地抱起她往衣堆上去。

 熊熊的爱慾在夏的季节里燃烧得更旺、更烈…

 浑然忘我之际,他戛然停止:“还怕怀孕吗?”

 黎芷若微笑:“不怕,有一次失误,我已经养成吃葯的习惯了。”

 阿卡纳提拥着她狂吻起来…

 * * *

 一个月后,舞团巡回表演回来,黎芷若准备重回工作岗位,阿卡纳提也不再强行留下她,临走前夕,她接到米勒派人转来的纸条,说她母亲刚下葬,请她看在以前曾救过她的份上,到坟上去献花致哀,而他又要踏上商途,沿城去卖陶器工艺品了。

 黎芷若心想人都已逝,献不献花都无所谓,况且与瓦达莉从未相处怎生感情呢?

 是夜,突然从马汀娜房间传出淒厉的叫声,把所有人都惊醒了,阿卡纳提、黎芷若与罗尼不约而同奔出房,阿卡纳提率先冲入母亲的卧室。

 只见马汀娜在上扯着自己的头发“离开,离开我的身体,你这魂不散的…”

 阿卡纳提吃惊:“马汀娜…”

 他用力拔开母亲的双手,可是马汀娜的手力大无穷地将他推走,额头撞到桌角,头破血

 黎芷若见状即忙扶起他,紧张地问:“阿卡纳提,你要不要紧?”

 他摸摸下的血,不在意的:“没关系,马汀娜好像被什么附身了?我们要想办法救她才行。”

 “哈,你们救不了她的,我的灵魂将附在她身上生存,我要藉她的身体重生。”

 阿卡纳提与黎芷若驾悚,异口同声叫出:

 “瓦达莉!”

 “不错,是我,我死了,所以撒旦就不要我的灵魂,我成了孤魂将受老魂欺。本来我就死不瞑目的,芷若不认我,撒旦又丢弃我,我想回到人间,只有借用马汀娜的身体我才能和芷若与罗尼相处,你们不要赶走我。”瓦达莉的灵魂从马汀娜口中瞬间转变成恳求。

 黎芷若相当震撼也相当生气:

 “瓦达莉,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说服我和你相认,你以为向我们哀求就可以博得我们同情吗?你休想,愈是这样,我愈厌恶你,罗尼也是一样。”

 黎芷若把罗尼拉过来,站在同一条阵线,罗尼也毫不恐惧:“瓦达莉,你最好快离开马汀娜的身体,不然姐姐再一次施展能力,会教你魂飞魄散,你想再投胎都没机会了。”

 一语点醒黎芷若,她想到曾经为救阿卡纳提用意志、心脑合一破了瓦达莉的咒语,如今,瓦达莉再执不悟,她非大义灭亲不可。

 马汀娜平常信耶稣,故心存力量,再加上她意志向来固执坚强,因此,瓦达莉刚才要侵入她身也是历经奋战,才会使马汀娜淒厉声出,她凭着被控思想空隙,断续吼出:“消灭…她。”

 “哼,你们要对付我,我就和马汀娜同归于尽。”瓦达莉转念耍狠了。

 “瓦达莉,你应该感到汗颜,生前令人唾弃,死后还不向善。”黎芷若骂着。

 “就是我想向善,撒旦才丢弃我的灵魂,耶稣的世界更不会容纳我,我无处可去,我孤苦无依,我害怕孤独。我想回到人间,我若不用强硬手段,势必又要孤零零的,我并不想这样啊!”瓦达莉的灵魂也有着莫名的恐慌。

 还是阿卡纳提的脑子想得深,他感发瓦达莉的同意:

 “瓦达莉,我们折衷一下,你既然死了,就该留在你应该留的空间,我和Honey唸圣经,祈祷耶稣收容你,也要Honey认你,我们每个月都会去你坟上献花致敬,你看这样好不好?”

 瓦达莉的灵魂犹豫,仍含着怀疑:“你在骗我是不是?你想用圣经和十字架毁了我的魂魄对不对?”

 黎芷若一听阿卡纳提的办法不错,再者,瓦达莉既死,她又何必执着不认母亲?能帮助瓦达莉安心瞑目去天国,又能救回马汀娜,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不如退让。

 “母亲,阿卡纳提没有骗你,我会虔诚向耶稣祈祷宽恕你曾经做过的错误罪恶,只要你灵魂一心向善,诚意悔过,祂必定能慈祥张开臂弯接你。”

 瓦达莉的灵魂听到黎芷若呼唤她,激动地:

 “噢,我的女儿,你过来让我拥抱一下。”

 这样的举动可是一大考验,黎芷若有点顾忌,不知瓦达莉的灵魂是否会藉机对她不利?

 “你害怕了,没有诚心?”

 “不,我不怕。”

 “姐姐…”罗尼为她担心。

 黎芷若用手指抿上嘴,示意罗尼不要紧张,她会随机应变。当她往铺前跨出之际,阿卡纳提迅速取下颈间的十字架挂在她脖子,向她挥手上前,然后他又去取母亲房间小桌上的圣经在手以备万一。

 黎芷若深口气,鼓足勇气大胆地倚向沿,抱着马汀娜的身体:“母亲,你比马汀娜美丽,附在她身上,徒放弃你投胎的机会,多么不值啊!现在,你安下心来,我和阿卡纳提一起向耶稣祈求。”

 “等等,我也要抱抱罗尼。”

 “不要…”罗尼马上拒绝,刚才他壮胆子说话,真要他靠近瓦达莉,他可不敢。

 “没事的,罗尼,过来,有姐姐在。”黎芷若给他打气。

 阿卡纳提鼓舞地自动搂着罗尼上前,罗尼才减轻心理障碍。

 “罗尼,叫啊!”黎芷若劝促着。

 罗尼怯怯地:“瓦达莉…母亲。”

 瓦达莉灵魂总算心满意足了,她合作地安静下来,由黎芷若和阿卡纳提唸圣经,慢慢地,附在马汀娜身体内的瓦达莉灵魂飞离了,就在这同时,有另一个灵魂微笑地在她前方招手。

 瓦达莉灵魂细瞧后甚喜:“桑卡尼。”

 黎芷若和阿卡纳提一怔,旋即笑了,虽然他们看不见灵魂,但听得到瓦达莉的声音在叫,由此可见,唸圣经有效,桑卡尼来接瓦达莉了。

 “瓦达莉,你终于和子女相认了,我很高兴,更高兴的是你改过向善了。”桑卡尼的灵魂和蔼的声音传出。

 “我不孤独了,桑卡尼,有你的陪伴,子女又和我相认,我死而无憾了。芷若、罗尼、阿卡纳提,我和桑卡尼走了,祝福你们,也感谢你们启导我的灵魂。”

 黎芷若非常欣慰,自己适才的决定成了圆满的句点,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既然都能认瓦达莉,等米勒回来,何妨也让米勒享受当父亲的快乐。

 “父亲…”阿卡纳提与罗尼齐声而叫。

 “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我们一家算团圆了,纵使人鬼两隔,但闻声如同见到人已足够了,祝福你们。”桑卡尼安慰道。

 桑卡尼和瓦达莉的灵魂逐渐远去,阿卡纳提三人在依依不舍呼唤下得不到回应时,心里便有数了。

 他们转身拥向马汀娜,唤醒她,没想到她早就清醒,听见所有对话。

 “走得好,否则受害的是我。”

 “马汀娜,我们不会眼睁睁看你被害的,拚了命我都会救你的。”黎芷若铁定的语气使马汀娜刮目相看。

 “你当真会舍身救我?”

 阿卡纳提马上为黎芷若说话:“马汀娜,请不要质疑,Honey刚才就是这么做的。”

 “看尽瓦达莉以前种种罪恶,让我觉得你还是善良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黎芷若的善意,让马汀娜感动起来,因而消除这段日子的冷漠,眼光也变柔和了。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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