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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疯狂的绝望
我没有躲避,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站在船的甲板上,我扶着栏杆,对着餐厅里的汪总挥了一下手,以作告别。

 汪总即刻从餐厅里冲了出来。

 “林小莹!”

 他喊我的名字,声音里有被怒的愤恨。

 他冲到岸边,一把揪住一个管船伙计的衣领,黑风太大,我听不清他在对他说什么。

 伙计惊慌失措地摇头,他矮个瘦小,汪总几乎要把他提到离地。

 我担心汪总会找到另一艘船追上来,那时候我和他的目光同时在岸边搜索着。

 然而岸边并没有停着任何一条船。

 我刚刚松了一口气,汪总立刻做出了一个骇人的举动。

 他掉了外套…

 然后,他犹如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扎入了水中。

 两秒钟之后,他挥舞着手臂,从水中一跃而起。

 与此同时,他大叫着:“林小莹——”

 所有的人都涌到了船头,所有的人都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看着水里那个朝着船奋勇游过来的男人。

 汪总游的是蝶泳,这并不是所有游泳姿势里最快的一种,但却是姿势最优美,也是最消耗体力的一种。

 他每次沉到水里去的时候,我听到周围的人都在气,而每次他冲出水面的时候,都会大喊一声我的名字。

 在这夜里,漆黑的湖面上,如同麦一般翻滚过来。

 完美而绝望的感觉,随着湖中男人起伏的头颅,长长的健硕的右臂,像着人们扑涌过来。

 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

 “林小莹是谁啊?”

 “要不要停船啊?”

 “谁是林小莹,站出来说一声!”

 “快点停船啊,要出人命的!”

 …

 我一言不,只站立在船头。

 我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现在的局面,我没有想到过汪总会想也不想就往湖里跳,他每游动一分,我内心的恐惧就增添一分。

 并不是对于汪总的恐惧,而是对于他浸入的整个湖水…

 黑而不见底的湖水,像是一只怪兽,正在不断噬着他。

 那是人心的*。

 湖心的小岛上,餐厅闪闪的灯光,好像遥不可及的希望。

 离他,也离我越来越远。

 船已经停下来了,马达没有再轰鸣,船上的员工扔下救生艇,对着汪总大喊:“到这边来啊,到这边来。”

 但是汪总没有。

 他并没有管任何人的叫喊和援手。

 他只奔着我游过来。

 游到我的下面的时候,他抓住了船边捆绑的轮胎,他扬起漉漉的头,船上的灯隐隐照在他满是水的脸上。

 我想说汪涟冰是极美的男子。

 他昂头时面容和神情,像出水的人鱼,带着令人心碎的殷切和期待,有俘获世间众多芳心的绝

 我身边的女们都为这种美震撼,我几乎能听到她们心脏在膛里跳动的声音。

 隔了好几秒,我才知道,那种跳动的声音,是从我的血脉中出来的…

 这世上没有人能抗拒美丽的事物。

 我从不能免俗。

 汪总没有等救援的人过来,他已经抓住了两旁的绳索,一个跃身,踩着橡胶轮胎,飞上了船甲板。

 水在他身后哗啦啦地洒出一个优雅的弧形,他轮廓分明的身躯便站立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到他的膛在起伏着。

 用最大的体力游过来,他在息。

 他的眼里好像全是水,黑黑的,亮晶晶的,但不是泪,而是光。

 船上的人都看着他,没有人说话,因为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跳下湖,不顾危险追过来,他有点累,他在缓气…没有人忍心去打扰他。

 我想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林小莹是谁。

 我依然不说话,我也和众人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起他说过,虽然我擅跑,但如果他要追,我也逃不掉…

 我田径冠军的能力,曾经毫不费力地甩掉过无数求爱者,但是我甩不掉秦月天,我也甩不掉汪涟冰。

 林小莹空有蛮力,没有技巧。

 隔了好一会儿,汪总才缓过气来,他脸上带着一个轻松的浅笑,口气亦是很随意的:“妹妹,船开了,为什么不叫我呢?”

 他这话说得,好像只是他错过了一趟船而已。

 这话说完,他就看了一下甲板,然后找到一块没人的地方,坐了下去,‮腿双‬随意地弯曲着,一副累坏了的样子。

 船又开始开动了。

 在汪总“今晚月亮极好”的语境下,所有人连议论或者八卦的脸皮都挂不上了。

 船没几下就到了岸。

 我和汪总下去。

 我说:“汪总,对不起,我要回去了。”

 汪总随意做了个手势:“我送你吧。”

 我看着他紧贴着身子的,依然透的t恤,我摇头:“我自己走…生日快乐。”

 说完这话,我就转身,扔下了满公园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也扔下了站在我身后的那个男人。

 我大概走了五六步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的风声。

 我没有来得及躲避。

 汪总已经抱住了我。

 他强壮的手臂箍住我的,把头一下子埋在我的肩膀上。

 我能感觉到他润的衣衫,冰冷的水浸到我背上的肌肤…

 汪总说话,他语气烈的,呼吸带着一股疯狂的气息,他仿佛在求我:“林小莹,在四十一回来之前,做我的女朋友吧。他回来,我们就分手。”

 这话仿佛万伏电,惊得我瞬间掰开了汪总的手。

 我挣脱了他的怀抱。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我扬起手,给了他一个结实的耳光。

 “汪涟冰!”我对着他嘶叫着,“你说过不会碰我的!你说过的!”

 汪总的脸被我扇得别到了一边,他没有转过脸来,也没有回答我的话。

 直到我跑开,最后一眼里,他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

 我走,他没有再追上来。

 我回到新居的时候,燕少是不在的…

 只有杂种热情地摆着尾巴,上串下跳。

 我问杂种:“爸比呢?爸比在哪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杂种成了我和燕少的“宝贝儿子”燕少很烦它的时候,会说:“去妈咪那里。”

 有时候他还爱问杂种:“你妈咪是不是丑八怪?是不是飞机场?”

 我有时候也会替杂种叫燕少:“爸比,人家的狗粮还有吗?”

 杂种听我问燕少,汪的叫了一声,朝着台跑去。

 我满心期待地跟过去,结果杂种从狗窝里衔出一个玩具骨头,偏着头,让我跟它玩。

 我下气来,心力瘁的挥了挥手,让它自个儿玩去。

 后背的,始终很不舒服。

 我把衣服扔到垃圾桶里,洗了热水澡,握着槐木坠子,躺在沙上。

 我不知道燕少又去哪里了,风洗涤对他来说已经没作用了,但是保不齐他会生我气玩失踪。

 我觉得我今天是过了一点,先是违背和燕少的约定,又跑去集团上班。

 然后还被汪总拐带着去了主题乐园,最后还是没逃脱后背袭击…

 汪总算是告白了吧。

 这是我人生听到的第一次美男的告白呢。

 刘宇直算是我暗恋他,所以他来找我的时候,什么好听的话都没说,我们就在一块儿了。燕少呢,一上来就是易,契约,我替你还债,你当我奴隶,也没听到过什么人话。秦总貌似对我有点意思,可是他那么含蓄的人,怎么可能说出那种大胆的话语。

 只有汪总。

 按理说身为四大总裁之一,应该十分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偏偏说话不过脑子似的,想什么说什么。

 我想起汪总说的,在四十一回来之前,做他的女朋友,等燕少回来就分手?

 他的话就是字面的意思吗?

 为什么他要这样说?

 汪总是知道我和燕少现在在一起,还是怎么的?

 想来想去,怎么也睡不着,燕少不回来,我心神不宁,想他回来,又害怕他回来,还是生我的气。

 到了半夜四点,我头晕脑,整个人都极为烦躁和难受。

 想睡,睡不着,总会在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就想到一个问题:燕少什么时候回来?

 再后来,我还是迷糊糊睡着了。

 睡梦中,觉得燕少回来了,在客厅里走动着,还坐到我身边,温柔地倚靠着我。

 然而等我从梦里惊醒,客厅里依然静悄悄的,没有燕少,只有杂种坐在我身边哈着气,用它光滑的头蹭着我落下的手心。

 我在失望中再度昏昏入睡。

 这一次,我又感觉到了燕少回来。

 我在半梦半醒之中伸出手,轻声叫他的名字。

 一双有些冰凉,却又是极为温柔的手握住了我的手,然后我听到燕少在叫我:“美人~”

 很轻佻的语气,很华丽的音调,带着丝丝媚气,入骨的妖娆…

 燕少是不会这样叫我的。

 他只会叫我的名字,不会叫什么七八糟的。

 这个握着我手的人,他不是燕少…我吓得一个灵,睁开了眼。

 这一瞬间,入眼,是长长的柔软的青丝,垂到我的脖子上。一双极为妩媚的狐狸眼,正带笑看着我,高高挑起的眼角,薄薄的鼻梁,弯着的角,美得雌雄莫辩的容颜。一袭白衣,如蝉翼般轻薄。

 我被震住了,这比燕少甚至还要美的容颜,这诡谲变幻的气质…

 我想惊叫,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梦。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眼前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是妖

 狐狸美人带笑看着我,又叫了我一声:“美人儿~”

 他说着这话,手却伸到了我的心口,摸向了我的…槐木坠子。

 我动弹不得,惊恐万分。

 狐狸美人摸到我槐木坠子的时候,笑得更加美了,他开口,正想要说点什么,突然间,槐木坠子上狠狠地散出一股刺人的气。

 我看到我心口上,竟然出一团黑色的光…

 黑色的光是什么样的?

 我很难形容,但这种光不是呈现在眼睛里的,而是呈现在脑海里的。

 这团好像带着某种保护和攻击的能力,狐狸美人顿时惊叫了一声,往后面跌了去。

 我身上的压力骤然减掉,立刻坐了起来。

 “燕少——”我一得到解,立刻惊慌地大喊起来。

 我的话音还没落下,身旁就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我在。”

 “四一!”我什么也不顾,立刻紧紧地抱住了他,我慌乱地叙述着,“我做噩梦了…我刚才做噩梦了…”

 我呼吸困难,心口急剧地起伏着,惊魂不定地息。

 燕少也抱着我,默不作声,只是用手抚摸着我的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他从茶几上端起一个杯子,给我水喝。

 凉凉的水顺着咽喉下,我的心里安定了几分。

 燕少问我:“梦到什么了?”

 我说:“梦到…梦到一个妖怪,想要抢我的槐木坠子…”

 燕少又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背,他语气也很轻:“别怕,那是梦。”

 我抱着燕少,有想哭的冲动。

 我带着责怪的哭诉的语气,问燕少哪里去了,我说,我等了他到半夜,他也不回来,我刚睡着,就做了噩梦。

 燕少简单地回答我:“去处理一点小事情。”

 我知道燕少从来不喜欢跟我说实话,有可能他只是生我气故意晾我一个人在家而已。我便哼哼唧唧地抱住他。

 燕少没有问我汪总的事情,一句话也没问,他只说:“下来,回卧室去睡,这里要感冒。”

 我哼哼着下地,刚落脚,脚下立刻传来嗷呜一声惨叫。

 原来,我完全忘记了杂种就睡在我下面,这一脚下去,差点把它肚子给踩瘪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给杂种道歉。

 小家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摇头摆尾的,吐着舌头,仿佛在说,没关系没关系,妈咪不要介意,不要不要介意。

 狗就是这样的动物,只要你肯偶尔关心它,爱它,就算再怎么对不起它,它也永远不生气。

 我和燕少回了卧室。

 我心里对燕少内疚,一直趴他心口上,好好享受着惭愧和重新回归他怀抱的双重感觉。

 隔了好久,我才对燕少说:“四一,汪涟冰那样…”

 燕少低头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不悦。

 我心脏,接着说道:“他如果一直那样,我就真的…真的不打算去集团工作了…”

 说完这句话,我又补充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燕少打断了我,语气里充满了嘲讽:“是么?那下次呢?”

 我正要说什么,他突然就了下来,狠狠地咬了一下我的

 我吃疼地叫起来,燕少却已经放开了我,他的睫几乎要碰到我的睫,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燃着的怒火。

 燕少说:“林小莹,我很愤怒。”

 他不说我也知道…

 燕少又说:“你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看着他,近看的燕少有让人晕眩的魔力,我每每这样看着他,就会想,人怎么可以长得这么完美无缺。

 燕少咬了一下牙,他眼中带着浓浓地怒火:“我是恨我自己。我痛恨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我。我恨软弱和妥协,恨不能达到我想要的完人。所以我愤怒。”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燕少却继续道:“我一想到我会因为一些琐事生气,生完气最终还是要妥协,我就愤怒。我每一次生气,都誓我不会回头。但是最后我还是不能做到。反反复复,我的怒和我的恨就越来越多,但是我找不到解的出口。林小莹,”

 他问我,“你会不会觉得这样的人活着很多余。这样的人,连魂都不配存在。”

 我表示听不懂燕少在说什么,头一次,我觉得我和燕少的灵魂隔得那么远。

 他平时在想些什么,他是个什么性格,我其实一点都不了解。

 我根本不知道,每一次我和秦总,或者我和汪总接触,燕少都会有离开我,永远再不回头的心思。

 但因为他不得不依靠着我,他和我之间有契约,不可分割。

 所以最后他还是必须要低头,要妥协,要继续留在我的身边。

 他如同困兽,咆哮和挣扎过后,唯有在阴暗处独自舐伤口。

 燕少把头埋在我的心口,他乌黑的散落在我的心间,燕少说:“林小莹…我很绝望…”

 燕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心痛的,我也是心酸的。

 我也恨,恨我给不来燕少所想要的一切。

 燕少想要阳光,想要正大光明的回到这个世界,想要重新掌控他的帝国。

 他不想躲在我的影子后,躲在林小莹,这么一个无能并且平凡的女孩身后。畏畏缩缩,什么也干不了。

 我能感觉得到他的压抑,他的痛苦,曾经他凌驾这个世界,如今却被世界抛弃。

 我捧着他的头,指尖穿过他的,感受着他绝望的脉搏。

 燕少咬我的心口,咬得我生疼,但是我忍着不喊出声来。他好像要把我的心脏咬出来似的,每一口都带着一种的狠劲。

 今晚上,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显得疯狂。

 他反复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每一声,都是咬牙切齿。

 “林小莹…林小莹…林小莹…”

 好像这是他仇人的名字,好像他恨到了骨子里。

 最后,他几乎要把我的舌头都咬下来…

 天亮的时候,我在昏昏沉沉中思考着我究竟要不要再去集团工作。

 燕少凌晨时候的表现,无疑表明他不想我再出现在汪总或者秦总的视线里。

 我记得前天我在浴缸里的时候,和他约定不会再去集团的时候,他是那么开心。他那时候一直叫我宝贝,一直哄着我,极其温柔和甜蜜。

 可是只隔*,我就没良心的变了卦。

 我离家的这一天,燕少是如何酝酿着他的愤怒和恨意,我都可以猜得到。

 还是睡一觉吧…

 我也好累。

 可是我刚刚闭上眼,燕少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起:“你还不去上班?”

 我闭着眼:“不去了…”

 燕少却拖我的手:“起来,再不去你要迟到了。”

 我死赖着不动:“不去,我不去了…”

 燕少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俯身,对着我的耳朵:“放心,汪涟冰不会再扰你了。”

 我还是没动,却问:“为什么?”

 我确实是不想再去面对汪总了,秦总还好了,汪总却总是那么生猛直接。我面对不起,每次他接近我,对燕少的伤害有多大,我现在是知道了。

 燕少把我的耳绕到后面去:“你昨晚上那样拒绝他,以他的个性,绝对不会再找你了。”

 我切了一声:“他脸皮那么厚。”

 怎么会介意谁拒绝谁打击。

 燕少却说:“不会,他面皮比你想象的要薄得多。他难得这么认真追一个人,却被这样拒绝,是绝对不会再来烦你了。我没预料错的话,你今天去就能看到他身边出现新女人。”

 我睁开眼。

 燕少对着我点了点头。

 今天天气应该不错,我看到燕少的面容已经转晴了。

 昨夜里的疯狂和霾已经过去,他现在应该又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燕少用手指滑着我的鼻梁:“你别看汪涟冰和秦月天,一个放纵一个稳重。其实汪涟冰说了就说了,他没那么强的底线意识,也没那么固执,不像秦月天,不会轻易去干什么事,一干就不撞南墙不回头。”

 燕少说:“你拒绝了汪涟冰,他多半甩一下头就忘了,还可以笑着和你做朋友。但是你若是拒绝了秦月天,你信不信他要和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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