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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线索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给个小赏(づ ̄3 ̄)づ这几天大姨妈来了,身体不太舒服,更得有点少了,对不住啦各位亲╭(╯3╰)╮)

 让荣鞅不由自主举手做投降状的,并不是黑口,而是香菜眼中那如隆冬时节湖上的冰层一般酷寒的杀意。?

 这丫头已经是第二次拿对着他了。放眼整个沪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对他的人。

 “是你啊。”香菜放下的同时,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眼中的寒意少少褪去,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疑惑,“你怎么进来的?”

 荣鞅还未开口,楼下便传来马峰的声音:

 “大哥,那丫头在不在啊?老二,你磨磨蹭蹭干啥呢,赶紧的!找到那丫头后,我非得扒她一层皮不可!明明是她叫咱们来的,敲半天门也不理,害得老子在门口蹲了半个多小时!”马峰骂骂咧咧着上楼来,一见到香菜手里提着,一秒变怂,立马学起荣鞅刚才做过的动作举高双手做投降状。他赔着笑,小心跟香菜打着商量,“咱们有话好说,先把放下。”

 “谁叫你来的?”见马峰一脸懵,香菜又问,“我说谁叫你来的?”

 特么她问的又不是这道微积分怎么解,有那么难回答吗?

 马峰看看荣鞅,又茫然的看向香菜,“不是你叫我们来的吗?”

 “我只叫了荣爷和二爷,请问您哪位?”香菜上下一扫,眼里一片陌生,像是不认识马峰一样。

 马峰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摆明了不把他这个马三爷放眼里。纵使一肚子火。他也不敢在香菜面前嚣张,她有她才是这儿的老大。

 这时,藤彦堂也上楼来。

 多了一个帮手,马峰心里多了一些底气,慢慢放下双手,理直气壮得为自己解除尴尬,“我们三个是一体的。你叫他们来。就不能少了我!能一句话把我们三个都叫来,也就是你了,要是换个人。我们仨都不稀得搭理呢。”

 “哎呀,我好荣幸啊。”香菜双手捧着脸做花痴状,维持了一秒不到便冷下脸来,跟川剧变脸似的。“我谢谢你这么给我面子,但是你给我的面子。我不惜得要,我觉得我的脸部面积不大不小正好。”

 马峰瞪圆了眼,他要是没理解错,这丫头是在对他下逐客令?

 藤彦堂上前为他解围。“我二哥是怕你对我跟我大哥不利,才坚持要跟来。”

 香菜不怒反笑,“我能对你们做什么不利的事?”

 藤彦堂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她手上的。无辜道:“你先是管我要,又让我把我大哥叫来。是我也忍不住怀疑你是不是要暗算我们。”

 “我要是真有那份心,你们都不知道在我手上死多少回了!”香菜略有些心酸,装模作样的抹泪道:“我长了一张这么天真无的脸,还有一颗这么善良纯洁的心灵,你们居然怀疑我…”

 荣鞅与马峰目瞪口呆,亏这丫头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

 唯恐她没完没了,藤彦堂忙转移话题,“你干嘛呢,半天不去开门?”

 他们半个多小时之前就到林家门口了,因为香菜之前有代,为不引人注意不,他们敲门时小心翼翼,哪敢用那么大力,又怕惊动街坊邻居,他们又不敢喊门。

 在门口徘徊了半个多小时,马峰第一个失去耐,托举着藤彦堂翻墙进院。藤彦堂翻墙进来后,打开院门,将荣鞅和马峰放了进来,又在门外放了一阵风,发现没有可疑的人,这才重新关上院门落了栓。

 香菜用脑过度,实在太累了,倒上睡死了过去,要是他们没有翻墙进来,恐怕还要在外面多等一段时间。

 她收起,一松懈下来,身心顿时被疲累侵袭,她闭了闭眼缓了一阵,长长的睫影覆盖了眼睑下的乌青,再张开眼时正对上藤彦堂不偏不倚的关切目光。

 “你们先坐吧,我去洗把脸。”

 趁着香菜下楼去洗脸的功夫,荣记三佬走进她的房间。

 看了一地破烂旧报纸,马峰满脸嫌弃,“这是女孩子的房间吗,简直就一猪窝好么!在垃圾堆里还能睡着,我真佩服她!”

 藤彦堂忍不住看他一眼,怪气道:“我小时候跟我也睡过垃圾堆,怎么没听你说过佩服我的话啊?”

 马峰不是不知道藤彦堂小时候有过一段落街头的苦日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带点影的意思,他忙解释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说这丫头这么大一个人了,生活还不能自理,房间成这样也不知道收拾。”

 荣鞅有洁癖,地上那些废旧报纸,他是碰都不会碰,下脚的时候小心再小心。

 马峰有点强迫症,看到哪儿脏了,就忍不住想要把那地方收拾整齐。他弯捡着地上的报纸,这才发现有的报纸是残破的,就像他手上现在拿的这一份报纸,有一个版块明显是被人剪下来了。他再一看报纸上的发行期,距今少说也有十七年的历史。

 看着报纸上被剪下来的那一块,他忽生好奇心,想要看看缺少的这一版块报道的到底是什么。

 马峰左翻右找,却是怎么也没找到被剪下来的那一角,急得出了一身热汗。

 看他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藤彦堂觉得好笑,“二哥,你干嘛呢?”

 马峰能说他正在帮香菜收拾房间么,他总觉得这丫头一定是在房间里设下了陷阱,故意把房间整得这么,引他上钩然后触动机关。他明知道有这样的可能,却是停不下来啊!

 “彦堂,你快点帮我找找,这报纸缺了一块儿,找到后我把它粘起来。”

 藤彦堂顿时无语。

 “诶?这张报纸也缺了一块儿!”马峰继续忙碌。

 香菜一上楼来。发现房间里的地板上变得干干净净,不由得愣了一下,“谁这么勤快?”

 马峰得意洋洋,翘着鼻子说:“不用太感谢我。”

 “你想多了。”香菜翻看了一下那一沓被收拾整齐的旧报纸,发现这些报纸居然还是按照发行期排列好的。

 她觉得有意思了,这仨一个有洁癖,一个有强迫症。一个有狂躁症。简直绝配啊。

 “你叫我们,是不是我们托你查的案子有眉目了?”藤彦堂敏锐过人,一猜即中。

 荣鞅顿时明了。事关他与藤彦堂,难怪香菜没有打算叫马峰来。他扶着纫机前那把椅子的椅背,将椅子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坐到上面翘起腿来。“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荣鞅坐了她的椅子,藤彦堂和马峰坐了她的。房间里能坐的地方。几乎被荣记三佬占完了。香菜只好席地坐到尾前的那张布艺地毯上。

 她目光扫过荣记三佬,“在我发言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对这两个案子掌握了多少。”

 荣鞅与藤彦堂相视一眼,前者先开口:“我们掌握的。都在老三给你的那份卷宗里。”

 “那么我想问,藤彦堂的父母,作为惨死的受害人。他们的名字为什么没出现在卷宗里?”

 荣鞅言,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有些怔愣的看向藤彦堂。后者的表情几乎跟他一样。

 香菜提出的这个问题,却是马峰这个看似是局外人的家伙回答的:

 “二十年前,民国刚成立没多久,当时我爷爷所在的警务科是少数的比较正规的警卫机构之一,警务科的人手也不充足。彦堂的父母出事以后,一直追查不到凶手,报案的人也不知道被害人是什么身份,那时候世道比现在还,很快我那身为警务科科长的爷爷,就把这件案子当做一件悬案封档处理了,一封就是八年。民国十年,我大哥的母亲被害,我们荣记老会长为了找到凶手做了很多调查,查到彦堂父母的事,发现两个案子的杀人手法惊人的相似,觉得可能是同一人所为。老会长便找到我爷爷,我爷爷透,首个案子死的那对夫妇是彦堂的父母…”

 趁马峰缓口气的功夫,藤彦堂接着说:“老会长找到我,我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惨死的这件事。”

 马峰说:“时隔那么多年,还是没有查到凶手,老会长也放弃了调查,这两个案子又悬起来了。我爷爷退休时,把这两个案子的档案带了回去,我爷爷曾经跟我说,他这辈子破案无数,唯有这两个案子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两个案子分别给藤彦堂和荣鞅造成巨大的心灵创伤,随着他们渐渐长大,这种创伤后遗症越发明显的体现出在他们的性格上。他们始终无法释怀年幼丧亲的阴影,便想尽办法重启当年的案件。

 藤彦堂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起伏,“三年前,老会长去世,我大哥接任荣记商会会长之位,千方百计从我二哥的爷爷手上要来了两个案子的卷宗…”

 “当初对马爷爷承诺在先,”荣鞅道,“要秘密追查凶手,一直未能放开手去查,也一直没什么收获。”

 马峰跟他们一唱一和,“是啊,我爷爷说,凶手的杀人手法相当独特且毒辣,他老人家怕我大哥跟彦堂也被盯上,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香菜起身走到纫机前,拿起机子上横放着的木尺,一手握着尺子的一端,用另一端不断的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掌。她就以这样的姿态在荣记三佬面前徘徊,将他们挨个儿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你也知道,我这人最喜欢讨价还价了,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对这两个案子的看法,也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线索,但是之后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

 马峰拍着大腿,忍不住急躁道:“我说姑,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是在开玩笑了?”香菜像教官一样,面目肃正得立在他面前。

 “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藤彦堂颇感无奈,尽管香菜不是第一次跟他们讲条件了。他还是无法习惯。

 香菜又开始徘徊,“对你们来说,绝对是物超所值。”

 她走下地毯,在地毯的边缘处停下,用手上的木尺挨个儿敲了一下藤彦堂和马峰房子地毯上的脚。

 “蹄子拿开。”

 那两人吃痛,忙抬起脚来。

 香菜用木尺勾起地毯的一角,往上侧后方一挑。哗啦一下。藤彦堂和马峰面前的那张布艺地毯被掀开。

 看到地毯下那犹如拼图一样的案件线索。荣记三佬不由自主的几乎在同一时间起立,尤其荣鞅更是鬼使神差的走近几步。

 马峰这时才知道,原来报纸上缺少的那几块。全都跑到地毯下面来了。

 “你不去做侦探,真的可惜了。”除了这句,他实在想不到该用什么样的话来描述自己此刻心中的震惊。

 荣鞅目不转睛为看着地上的拼图,对香菜说:“你说的那件事。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有他这句承诺。香菜觉得足够了。

 她用木尺指着拼图中间最大的线索,“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其实最大的线索,一直就在你们身边。只是你们一直不知不觉罢了。”

 荣鞅和马峰一同向惊愕的藤彦堂投去诧异的目光,他们三个都还有一些迷茫,为什么线索会是…他?

 香菜尺子底下着的那张标签上手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藤彦堂。

 藤彦堂抬眼,难掩眼中的惊疑。“我不明白。”

 “好,那我们就从二十年前的案子说起,民国初年,昌永巷的深处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血案,”说着,香菜用尺子指着一篇她从二十年前的一份旧报纸上剪下的报道,“死者是一对夫妇,他们每人身中二十余枚银钉。”

 她手上的尺子往旁边一挪,按在一个证物袋上。那个牛皮纸做的证物袋里装的正是当年从死者身上取出的银钉中的一部分。

 她又说:“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身份证明,不止如此,他们的脸还被划得面目全非。在此后的六年多的时间里,藤老夫人和她的孙子落街头,彦堂,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你为什么会带是你落街头?”

 “卷宗里的现场描述中有提过,你父母身上虽然没什么首饰之类的遗物,却是有点钱财的。按此推理,当时你家不算富庶,起码不至于沦落到街头行乞的地步。”

 香菜用尺子指着她从报纸上剪下的一个非常小块的报道,“你父母遇害的同一天,在昌永巷的不远处,一座民宅起火,几乎所有的东西烧的灰飞烟灭,据我推测,起火的这个民宅,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不是没有家,是有家不能回,你和你不是在经济上走投无路,她是在带着你逃亡啊。”

 “…你的意思是,凶手盯上的不只是我父母,是我们一家?”

 藤彦堂目光复杂,有愤怒,有冰冷,有狂躁,有杀意…他的脸孔几乎要在这些情绪中逐渐扭曲。

 香菜不置可否,“而且我怀疑,当年你可能就在现场,很有可能看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香菜说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可能你当时太小,不记得了。我相信当时你看到的东西,给你留下了影响,这个影响至今都还在不是么,你每天晚上睡觉会做噩梦,还会呓语不断,我想你的狂躁症可能也与这个有关。”

 藤彦堂几乎站立不住,重重的跌坐回上,双手不由自主抱住痛到几乎要裂开的头,他努力再努力,想破脑袋也回想不到年幼的自己在父母遇害那天到底有什么记忆,反而有一种越来越强烈想要撕裂一切的冲动。

 见他眼神狂暴戾,香菜轻声对荣鞅和马峰说:“先让他冷静一下吧。”

 藤彦堂咬牙强下翻涌的情绪,用竭力压抑的声音种种道:“不用,请你继续!”

 “想不起来没关系,你可以去问你。”

 藤彦堂倏然抬头,用猩红的双眼直直看向香菜。

 “如果你当时在现场,我想你八成也在。”香菜多藤彦堂目抱歉,“我本不想牵扯到老人家,但是,除了你,你是另一个重要的线索,而且,她很有可能是所有事情的起因,也就是我现在做出的这副线索图上缺失的第一块拼图。”香菜用木尺指着线索图上左上角的那一张画有大大问好的标签,“关于杀人动机,我想过很多种,但无法确定,我想你身上一定藏着这个答案,不过我想就算你当面质问她,她也未必会告诉你就是了。她当年带着你逃亡,恐怕就有了某种觉悟。”

 马峰指着写有藤老夫人代号的那张标签的下方,掩饰不住惊讶:“啊啊,为什么我爷爷的名字会在上面?”

 他指着的那张标签上写有“马平桑”三个字。

 马平桑,正是马峰爷爷的姓名。

 不仅如此,藤老夫人和马平三两人标签的中间还连着一个细长小白条,白条上画着一个小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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