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逝世
按照这个时代的习俗，嫁妆可是媳妇完全私有的物品，只有媳妇才有自主的支配权。当然，在媳妇同意的情况下，夫家也能动用媳妇的嫁妆。媳妇要是被休，嫁妆也是要被媳妇带走的；媳妇要是死了，嫁妆就被媳妇的亲生儿女继承，要是媳妇没有孩子，嫁妆就得要媳妇的婆家和娘家商议之后才能处理。
凯梓倒好，在赵氏不同意的情况下，将赵氏的嫁妆偷出来典当了。单是这一条，人言就能将凯梓的脊梁戳死。要是
凯梓侥幸没被那些口水淹死的话，赵氏的娘家人也不会对凯梓，乃至整个家善罢甘休的。要是赵氏去世之后，赵家人得知赵氏的嫁妆被
凯梓偷出去典当了的消息，会是怎样的震怒。如果嫁妆赎不回来，赵家人的震怒所带来的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赵老爷子可是个官儿，虽然不甚大，存了心思想要捏死
家，只怕也和捏死一只蚂蚁差不多。艾芬看着桌子上摊开的一。堆当票，打了一个寒颤，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这些都是弟妹的嫁妆？”
魏氏点了点头，目光里有说不出。的惆怅和担忧：“当初西王府要三万两现银，其中有一万五千两都是你弟妹的梯己。不然只怕会更多。”
这还不是全部？艾芬百思不得。其解，这赵氏还真是一只金凤凰啊，怎么就看上
凯梓了呢？艾芬不知道的是，赵氏这些嫁妆，不过是羊
出在。羊生上罢了。嫁妆里有相当一部分是当初老爷子给赵府的聘礼。随手拿起一张地契，
凯青叹了口气：“母亲，这些东。西要是不着急卖的话，还能慢慢地寻访能出的起价的买家，不至于亏的太多。”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赵氏性命垂危，谁知道她还。能
多久？时间太短，只能低价处理了。
艾芬拿起一张。当票，恍眼一看差点儿被口水噎死，随即又一阵心喜：“母亲，你看，二弟将弟妹的嫁妆典当得好便宜，这样话，我们不用多少银子就能都赎回来。”
“是吗？”
凯青忙抓起一张当票，仔细地看了一遍，霎时怒火高涨，一拳头捶到了桌子上：“三分五厘的利息，还是物品实价来算的，这简直是趁火打劫！”“什么！”艾芬不敢置信，举起当票，就这昏黄的油灯看了个究竟，然后依然不信
地扔下手中的当票，再抓起另一张仔细观看…一只手按住了艾芬翻找的当票的手，艾芬抬起头来，看见魏氏一面摇头一面苦涩地说道：“别看了。这些当票我早就看过了，所有的当票都是一家开的，也都是按照实际价格算的利息。”
当铺的利息是按月算来，不足一月也俺一月来收取，这本没什么，规则便是如此。只是这利息本应该按照典当的实际价格来算的，这样典当的时候越便宜，赎当的时候利息也越少。
比如一件棉袄本来值二百个打钱，在当铺当了一百个大钱，那么利息应该是一百个大钱的百分之三十五，而不是二百个大钱的百分之三十五。
只是
凯梓这件破棉袄，还真是按照二百个大钱来算的利息。一个月的利息，算下来比典当所得银子也差不了多少了。“这得多少银子啊，”艾芬看着手上的当票，苦中作乐地想到：好在当铺没有拔高物品的实际价格，不然他们就只有哭死了。
凯青霍的一下起身：“不行，我要去找他们理论去！这摆明了就是趁人之危，谋取暴利…”“站住，”艾芬一把将
凯青扯住：“大晚上的你找谁理论去？更何况这东西是二弟典当的，就算要理论也应该是二弟去理论。你一个局外人，去了谁肯理你？”就算当铺的人存了心思，这主动权也是在典当人的手上。要是觉得价格太便宜，利息太高，典当人完全可以掉头就走，反正京城里当铺多的是。
又没有人拿刀子架在
凯梓的脖子上，
着凯梓将东西典当了。魏氏也站了起来，将
凯青拉住：“凯青，这当都当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还是想办法赎回来要紧。”顿了顿，魏氏补上一句：“我们时间不多了。”赵氏那样，能不能
过三天都是问题。这些道理
凯青都懂，只是依然忿忿不平：“母亲，这些东西要是卖的太急，只怕价钱连原有的三分之二也保证不了。这样就卖了，恐怕也不一定够赎弟妹所有的嫁妆。”摆了摆手，魏氏现在苍老了近十岁，颓然道：“这些东西你看着卖吧，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就算差点儿，也不至于差太多了。”
关于这个，魏氏早就已经算计过了，这其中的差的那一部分，绝对是在
凯青、艾芬夫
两的能承受的范围之内。见艾芬并没有反对，
凯青将桌子上左右的纸张都收入怀中，他知道魏氏的意思，如果这些都卖了还不够，差多少也只能由他补贴上了。“凯青，”魏氏看着
凯青，一脸的感激：“我现在能信任的人也就只有你了，这事儿又不能大肆张扬，只能越隐秘越好，要是别人都知道了，凯梓下半辈子也就没法做人了。”“母亲你放心，”
凯青应承下来：“我会尽快地将这些东西折成现银的。只是赵家那边还得母亲尽量拖上些时
，好让我多卖些银子。”“最多能拖到下葬之后。”魏氏也知道，这么多东西不可能短时间全部
手，只是她最多能争取到半个月的时间。凯青点点头，半个月虽然不算多，却也是能拖延的极限了。事情
代完了，魏氏松了一口气，知道凯青应承了下来，就肯定会竭尽全力去做，这下事情就算是解决了。魏氏喊来清秋，准备临睡前再去看一看凯梓。凯青、艾芬夫俩陪着魏氏走了一遭，然后就准备告辞。魏氏将两人送到二门，拉着艾芬的手，说道：“媳妇儿，这几天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还麻烦你过来帮衬一把，啊。”明天开始，除了
凯梓的事情需要
心，还要开始办赵氏的身后事了。“放心吧母亲，明天一早我就过来。”艾芬满口答应。
到家以后，夫
俩直接洗漱了****休息。躺在
上，艾芬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凯青大手一伸，将艾芬楼到怀里：“芬儿，睡不着？”“恩，”艾芬将头埋在
凯青的
前：“凯青，短时间内，那些房产、地产只怕卖不到好价钱。铺子里的盈利今天上午刚送来，虽然不多，也先拿来应应急吧。”她可不想被赵家人报复，虽然他们大房在这件事情上很无辜，可是赵家人不一定这样想。
“别想那么多，有我呢。”
凯青叹了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只怕母亲对我们说的事情，还是有所隐瞒。”将头从
凯青前抬起，艾芬在黑暗中凝视着凯青隐隐的轮廓：“你是不是觉得，弟妹这次的病和二弟有关系？二弟还做了什么事情？”赵氏只怕是被
凯梓活活气成这样的！赵氏身体是不好，但是如果没有被这样强烈地刺
，只怕还能多活几年。夫
俩都猜到了，却没有人说出口。将艾芬抱紧，
凯青用下巴摩挲着艾芬的脑袋，想借此来平复心里不好的预感，只希望赵家永远别知道这事儿才好。艾芬一翻身坐了起来，依照魏氏对银子方面向来留有余地的作风，说不定到了现在依然有私心，将二房名下的私产隐瞒了不少下来。
那
凯梓又不是她儿子，凭什么每次都要她帮忙收拾烂摊子？艾芬不由得有点后悔刚才大方，干嘛脑袋发热，将自己辛苦赚来的银子捐出去。“怎么了？”
凯青也坐起来，将艾芬楼回被子里：“快盖上，外面冷。”躺在被窝里，艾芬将到嘴的话
了回去，这只是她的怀疑罢了，她要是将这怀疑的话说出来，就是有悖‘孝道’了。大手抚上艾芬的后背，
凯青问道：“别担心，我初步计算了一下，那些田产要是卖的好的话，不仅不差银子，只怕还有剩余。”“恩。”艾芬心里有点惭愧，她对魏氏好像已经形成了惯性思考了，这关系到
凯梓的身家性命，魏氏怎么可能还抠那几辆银子。“睡吧，”
凯青闭上眼睛：“明天还有得忙呢。”****无话。
到了第二天早上，夫
俩匆匆吃过早饭，凯青将艾芬送到本家，不放心地叮嘱道：“要是赵家来人了，不论她们说什么，你也千万别和她们计较啊。”“知道了，”艾芬甜甜地嗔了
凯青一眼：“我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快去忙吧，别耽搁了。”凯青走了以后，魏氏和艾芬抓紧时间给凯梓喂药。就喂药这样简单的事情，两人带着一票丫鬟忙了小半个时辰。到了卯时二刻，赵家便来了几位女眷，其中并没有赵母，后来艾芬才得知赵母昨天晚上回府之后就犯了旧疾，现在也卧
不起了。一群人都挤在赵氏的房间里，陪赵氏说说话儿，也不再给赵氏忌口，不论赵氏想吃什么，厨房都立即现做，做不了的，就理解差下人去街上买。
暗地里，
府已经开始偷偷地替赵氏准备起后事来。魏氏一个人根本就忙不过来，晚上的时候就让艾芬和凯青两夫歇在了本家。两天后的晚上，夫
俩躺下刚迷糊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砰砰砰地放了三升响炮，接着门板被叩响，小梅轻声叫道：“老爷，夫人，快醒醒。”睁开眼睛，艾芬回过味儿来，霍的一下坐起身子：“可是放了三响炮仗？”
“是。”门外传来小梅肯定的回复：“二夫人去了。” M.ｉGEｘS.cO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