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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想不是啸风。不,他坚决地认为绝对不是啸风!

 啸风是他唯一的手足,而他更了解啸风。

 啸风不是那种表里不一,使得出如此狠辣手段的人。啸风不可能害他。这其中必定有鬼,这一切肯定是场误会!这一定…一定是有心人存心挑拨的阴谋!

 撇开了最初的惊疑,珣再次坚定着自己的信心。

 他还是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蹊跷,从朝中流言到宣州遇刺,接踵而来的事件串接巧合得就好像是硬要得他和啸风反目。

 这肯定是场阴谋,虽然他对此毫无头绪,但是无论如何,他是绝对不能怀疑啸风的!

 当他怨怪全宫廷的人都对啸风有歧见时,他还能如此虚伪,连自己都在心底提防啸风吗?

 不顾寒骥与萧时痕的劝说,珣还是决定不等朝廷大军前来驾,一行人径自先行上路。

 他只想早一到京城,早一找啸风把误会解释清楚。

 他甚至拒绝了寒骥加派兵马保护,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他要以行动证明,他是多么多么地信任啸风!

 在珣命令夜兼程、快马加鞭的结果下,本来半个月的路程,被他们缩减了近乎一半。

 夜幕已经低垂,但珣仍一脸还想赶路。萧时痕不到他身边“殿下,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就干脆在这扎营算了?”

 反正只要再翻过横亘在面前的那座山头,临安就近在眼前。就算殿下再心急,也差不了这一时半刻。更何况,这些天夜以继、持续赶路的结果,弟兄们也都快累得灯枯油尽了。

 珣正直觉地想摇头,但一旁的袭月却伸手按住了他。

 “珣,就依了他吧。”她黝黑深眸盈满忧心。“你也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这些天他憔悴得厉害,几夜无眠,那眼下浓烈的黑影严重破坏了他那毫无瑕疵的尊贵俊美。

 “袭月…”他望向她,再尖锐的眼光也情不自地放柔。他一向是无法抗拒她的,就连这种时候也一样。

 不用他再多说,萧时痕已机灵地退下,吩咐大家扎营去了。

 袭月挽着他的手,缓缓走到小河边。天边的夜星浮映在动的河面上,显得分外明暗闪炽。

 才坐下,她还想慰问他几句,他已迫不及待地抱着她、吻着她。

 像是要藉此散去心中所有的不安,他极尽可能地在她香津中辗转,索求着一切能让他安心的气息。

 袭月何尝不了解他的感觉。嘴上不说,但她心底的惴栗不安却绝对不少于他。

 眼看着临安就要到了,她觉得自己的梦似乎也该醒了。

 她本来希望在这段旅程中,能好好与他留下一段永难忘怀的回忆,但是却发生了这等变故,让他们不得不加紧脚步。

 一旦到了临安,她还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镇沉溺在与他的爱恋之中吗?

 她爹付她的任务,她生命的意义,她所作所为…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为了要割下大宋皇帝的头,为她无辜枉死的娘报仇!

 她每想到这点,总不由得希望这段路漫长得永远也走不完。可是,这一切却都是无论如何不能对他言明的。

 她痴痴望着他受煎熬的俊颜,怎样也不敢让他发现自己心中的忧虑。

 他为了他皇弟的事已经那样烦恼,她又如何忍心再让他为自己受一点忧烦?

 他的吻愈来愈烈,拥抱着她的手也愈来愈往下滑。她扬起螓首,半是痛苦半是愉地承受着他对她的爱抚。

 自从两心相许之后,他对她的渴求愈来愈强烈。虽然他们还没成为真正的夫,但照这种情况看来,只怕离那一步也不远了。

 他情难耐地狂吻着她,不知不觉两人已滚落柔软草坪。

 她浑身燥热昏眩,娇吁吁。大国主的叮咛她没有忘,只是她推不开怀中挚爱的他。

 她推不开他,她不想离开他。

 他渴望的,也是她想要的。

 如果可以,她想什么都忘记,她想一辈子只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但是,如果可以…

 他的吻蔓延在她纤白的颈间前,他是如此专注地汲取着专属于她的馨香,竟无发现隐藏在青丝之下,那隐隐闪烁的点点泪光。

 “公主~~~~公主~~~~”偏偏就是有不识相的人要来打断这浓烈的旎时分。

 阿离的声音由远而近,逐渐靠近他们所在的小河边。

 珣和袭月均一惊,赶紧连忙坐起,拂去身上杂乱草屑。他们面色红,才刚整好衣冠,阿离便找着了他们。

 “终于找着你们了!”阿离欣鼓舞地叹气。“公主,晚膳已备妥了,请您和驸马移驾用餐吧!”

 他们都气息未稳,还是袭月红着脸,强装镇定地开口打发了阿离。

 “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是。”阿离恭顺地退下,而袭月不由得泛出无奈的笑。

 不知是碰巧还是故意,这些天只要他们的举动略有逾矩,阿离必会及时出现,打断炙烈情焰。

 “月儿。”他再度从背后拥上她,轻轻吻着她纤巧的耳后,意犹未竟。

 一阵熟悉的战栗再度穿过她的背脊,但是这一次,她有了暂停的力气。她回身,微微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面红气,星眸烁烁,娇羞无限。“大家都在等我们,我们还是别让大家久等了。”

 “那就再让他们等会儿吧。”满腔情动让他情难自己地又倾向前,吻上了她。

 “珣…别这样,我们真的该回去了。”她在吻和吻之间,好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

 他装作没听到,又与她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才难舍地松了手。这是他们身为上位者应有的礼规,他再不情愿,也不能违背。但直到他们都站起身,他还是依恋地紧抱她不放。

 “珣?”她轻轻唤他,他这样他们根本无法行动。

 他没有回答,双手却是更抱紧了些。

 他感到不安,强烈的不安。不止因为啸风,更因为身边的她。

 不知为什么,最近就算在她身边,抱着她、吻着她,他却觉得自己像是拥抱一阵烟,仿佛须臾她就会消失无踪了。

 “珣,你究竟怎么了?”她柔声轻问,关怀的眼眸仰望着他。

 他心神一,情不自地又吻上了她花瓣般的。待深深的一吻结束,他才低低地开口,说出心底最深的恐惧。

 “月儿,你会永远待在我身边吗?”他怕极了那种她将消失的感觉,比啸风的可能背叛更让他心惊。

 她背脊瞬间一颤,却警觉地掩饰着不敢让他发现,她绽出一朵教他心醉神的美丽微笑。

 “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会永远陪着你呀!”

 “那就好。”得到她的承诺,他这才安心。他又给了她一个深吻,才终于搂着她向营区迈开脚步。

 她柔柔地依着他,螓首贴着他的膛,却不由得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也想永永远远地陪着他。但是,如果可以…

 是夜,在临安附近的小山头上,大批人马悄悄地集结。

 “殿下,珣皇子已到了临安附近,只怕明天就能进宫。一旦珣皇子进了宫,在皇帝的庇护之下,你要报仇,恐怕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个我知道。”啸风绷着脸,冷冷地哼了一声。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呢?”御景王锐眼一闪,开口便往啸风心中的弱点一刺而穿。

 丙不其然,啸风马上然大怒地跳了起来。“什么犹豫?谁说我犹豫了!珣是害死我母后的凶手,我绝对要杀死他!我一定要杀死他!”

 但御景王却不轻易为他所囿,依然保持着他那特有的、教人从心底发冷的笑。

 “既然如此,就请你把手上的兵符交给我吧。”那张兵符代表着所有啸风可以动用的兵力,他的计画里万事俱备,唯一差的,就是这张东风啊!

 啸风紧咬着下,望着手中的兵符。他不挣扎,但他果真能不挣扎吗?

 那毕竟是珣啊!

 御景王已等不及了,伸手便不容分说地从啸风手中出兵符。当他对上啸风还想说些什么的眼神时,又是满面地笑。

 “别担心,舅舅永远是站在你这边的。你就相信舅舅,把一切的事都交给我吧!嗯?”

 “杀啊~~~~杀~~~~”

 从山坡上有大批手持火把着官服的官兵向营帐丛集处冲来,震天的杀伐声顿时震醒了每一个还在睡梦中的人。

 “护驾!赶紧护驾!”不知是谁大声地呼喊,而每个人一惊醒头先想到的便是这件事。但此次突变却真个是被杀他个措手不及。

 很多人衣甲还没穿戴好,才刚爬出营帐,便被面砍来的大刀给挥去了脑袋。

 许多鲜血洒在空中,配上一把把熊熊的火红亮光,衬得满天都是鲜红。从西夏陪嫁而来的宫女个个吓得惊叫哭号,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和哀号声,即使人间炼狱也不过是这般景象!

 萧时痕抄起了手边的武器,三招两式便解决了无数的敌人。他一边和敌人对打,一边着急地往珣帐处靠近。

 “殿下,你在哪里?快点回答我啊!”四处黑地都是人,有的逃,有的杀,他无法一一细辨,只好大叫珣的名字。

 “时痕,我在这里!”珣听见,马上大叫。

 他一手挥剑,一手护着袭月,虽是还可以应付,但敌人却像是怎么打也打不完,再这么下去,只怕连他也要支持不住了。

 “殿下,快,往这走!”萧时痕找到珣,马上发挥出十成功力,武威将军的家世不是得虚名,一时之间,竟没有人能阻挡得了他们突破重围往一旁的山地逃去。

 他们三人拔开腿便拚命地逃,但是后面的人却是追得那样紧迫,让他们一点息的空间也没有。

 他们愈逃,山势愈高。他们本来想着越过山头便可看见临安,但没想到,过了山巅,等待着他们的,竟是一道深不见底的绝谷断崖!

 怎么办?三人面面相觎,心中同时泛出这个问题,但也同时无解。

 他们向后望,无数的官兵如般一波一波地围上了他们,得他们一步步向后退,直到悬崖边,再也无路可退。

 珣毕竟是皇子,器宇非凡,在此危急时刻,他竟排开了一直护在他前面的萧时痕,一马当先地站在众人的面前。

 “这里是大宋三皇子珣,汝等身为大宋官兵,何敢犯上!”

 他沉声大喝,满面正气浩然、威风凛凛,那尊贵的威严气魄立时迫得众杀气腾腾的官兵一时竟不敢再向前,个个均拿着兵器心怀恐惧地遥遥指着他。

 珣见一喝奏效,马上再接再厉。“当下弃暗投明者,本皇子在此保证,将一律既往不咎!”

 有些官兵素来识他,又听珣如此保证,当下便真要缴械了。

 但就在此时,从人群后传来一声大喝“别听了他的妖言惑众!”

 珣听见那熟悉的声音,立时抬头一望,那衣袂飘飘、站在山顶之巅的还会有谁,不正是~~~~

 “啸…风?”珣身躯狠狠一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啸风呢?

 从朝中流言、父皇口中,到宣州遇刺,每个人都告诉他是啸风要害他!可是他从没有一次相信~~~~因为他信任啸风!

 他是那样地信任、维护他,即使证据再确凿,他都相信这一切必定只是个误会。可…怎么会呢?

 现在站在他面前、满面炙烈恨意的,真的是那个他再亲爱不过的弟弟吗?

 珣太过震惊,楞楞地盯着啸风,竟失去了反应能力。

 御景王藏在人群中,逮着这个机会,马上搧动群众。

 “你们还不快上!手提珣皇子首级者,啸风殿下保证赐黄金百两,进官爵二品。”

 重赏之下有勇夫,虽然大家仍不知珣皇子究竟犯了什么罪,但高官厚禄摆在眼前,还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呢?

 “杀~~~~”当某人一呼,大家便跟着往前冲了。

 萧时痕一见情况不妙,马上举起剑,以一当百。

 但他最忧心的还是珣。他一边杀敌还一边频频向后望“殿下!你快点举剑保护你自己啊!”珣还处在过度震愕当中,无法回神。

 袭月见他这副模样,也不情急地叫道:“珣!你快醒醒!敌人来了!”

 但珣恍若未闻,自始至终楞楞地望着远处的啸风。

 袭月情急之下不得不显出她本不人知的武艺,奋力击退那些犯至他们身边的敌人。

 没想到不过区区三个人也会令他们陷入苦战,御景王在人后愈看愈火大,觉得这些人真是没用到家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从间掏出两枚暗器,用足手劲一甩,两枚注满内力的铁菱马上破空而去。

 袭月正专心地对付从另一面涌上的敌人,等到暗器将至时她才注意到,但却为时已晚了。

 “珣~~~~”她惊声尖叫,而那充满了胆寒和心碎的叫声终于惊醒了珣,他这才回神地望向袭月,竟见她满面惊惶地向自己飞扑而来。

 “啊!”袭月痛呼一声,两枚铁菱马上应声嵌入了她的肩头。

 “袭月!”珣急忙伸手接住她,但那股飞冲的力道太猛,珣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一时竟忘了他们站在悬崖边上。

 一脚踩空,惨叫一声,珣和袭月顿时从万丈高空落下,消失在无边的漆黑之中。

 “殿下!”萧时痕鞭长莫及,只有瞪大了眼,见他俩双双跌落悬崖。

 他突爆神力,周围再多人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冲到悬崖边,却怎么也看不到珣的踪迹。

 “殿下~~~~殿下~~~~”他却还是不死心地狂吼着。

 “别再叫了,从这悬崖上掉下去,除非是岩猿飞鸟,否则必定是粉身碎骨了。”终于除掉心腹大患,御景王不大笑。

 “御、景、王!”萧时痕猛爆怒吼,极端的愤怒让他宛如天纵神力,一路势如破竹地杀到了御景王面前,御景王一惊,正要拔剑抵抗,却已来不及了。

 萧时痕的神剑已向他当头挥落,御景王眼一闭,以为自己真躲不过这一劫时,却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一柄羽箭精准地贯穿了萧时痕的膛,他的手顿时僵举半空中,面色死白。御景王乘此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击,一剑便刺进了他的肚腹。

 鲜血顿时从萧时痕口中狂而出,他再英勇也挡不住这致命的一击。但他却不愿浪费最后一点力气,困难地移动手中的剑,仍想与御景王同归于尽。

 “死到临头还想作怪!”这虚软无力的攻击御景王根本不放在眼里,他奋力一踹萧时痕,萧时痕濒死的体再也无力支撑,向后踉舱一步便颓然软倒在地上,死不瞑目地去了。

 “舅舅,你没事吧?”啸风手持弓箭,这才走到了他身边。

 “多谢殿下相救。”御景王连忙对他拱手,表示谢意。

 啸风没多理他,一双眼睛却自始至终盯着那丧魂的断崖,眼里充满多少复杂的情绪。过了半晌,他终究不犹疑地问:“珣…他真的死了吗?”

 “除非神仙活命,否则他是死定了!”御景王冷眼望向啸风满面不豫“莫非殿下仍舍不得吗?”

 “谁说我舍不得!”啸风脸色丕变地怒斥。“我是想…他死得好,死得真好!”“的确,恭喜殿下终于得报大仇了!”

 啸风再不想听御景王的声音了,他只是深深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是的,他死得好,死得真好!

 除非是神仙活命,否则是死定了。

 世上真有神仙吗?他不知道,可是奇迹真的发生了。

 崖前凸出的强韧山松勾住了他们,给了珣一个死里逃生的机会,他带着袭月沿着山壁向下滑,终于在谷底找到了一个山

 袭月陷入昏,不停地呻,珣不由得心急若焚地抱着她躲了进去。

 他翻过她的身,看见她肩后钉着的两枚铁菱,那血仍汩汩地,珣的心顿时像被刺好几刀那般疼痛不休。

 啸风要怎么对他,他都可以原谅。但~~~~他竟然伤了她!

 珣痛昏了头,就算再平和的心也不起了怨愤。

 啸风,你这是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呀?他心中不停地狂吼自问,脑袋却疼痛裂地怎样也厘不出个答案。

 虽然心中痛愤,但他手下动作也没停过,俐落地解开了她的衣襟,用内力出那一半深嵌她肩的铁菱。

 “啊!”她受痛,发出惨叫一声。但当铁菱随着鲜血而出时,她又承受不住浑身仿若火烧的高热,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珣探着了她如火烧的身子,心中不由得一急。他用衣条包扎好她,却阻止不了伤势的恶化,可是他们现在却又被满山的追兵给困在这里。

 他焦急却不知该怎么办,只能伸出双手紧紧地抱着她,口中频频低喃:“袭月,你不能有事,你千千万万不能有事啊…”好黑、好黑啊~~~~

 她双手在空中挥舞,但伸手所及全是不见五指的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连自己也要被这一片黑暗给噬了。

 好恐怖啊!她真的好害怕。

 斑热灼烧着她,剧痛侵袭着她,她的意识仿佛笼罩着一层雾,朦朦胧胧地,什么也看不真切。

 爹生气了。他说她不认真练功,说她存心忤逆他,失望的藤鞭像雨一般拚命的落,好痛!好痛!她尖声哀号,求爹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她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真的已经好累、好累,她好多天为了练功,跨着马步在寒夜里蹲到天明,她只是一时不小心看花了眼,没刺中最后一片随风飘落的竹叶。只是这样而已,全然不像是爹说的她根本不打算为娘报仇!

 为什么总要骂她不配当娘的女儿?她是笨、她是练不好功,可是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她真的好想当爹心中的好女儿、乖孩子,可爹却像从未对她满意过~~~~

 ?;!?;!藤鞭刷刷地不断落下。好痛、真的好痛!

 她趴在地上,想求爹别再打了,可是一片黑暗罩住了她,她突然什么也看不见。好黑、好恐怖!她突然觉得好害怕,怕自己再也走不出这片漆黑。

 她大声地哭喊,求爹不要丢下她,她会尽全力当个好女儿的,她会用她的生命去达成爹毕生的愿望,可是不要丢下她、不要放弃她!不要走!不要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片黑暗里!

 爹却好像什么也听不见,离开她的背影走得又快又急。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我好怕…好怕…”奔的泪在她眼眶肆,苍白的双手毫无目的地在半空挥舞。

 不要对她失望,她会当个好女儿的,所以不要丢下她一个人!她真的好害怕!

 “袭月!袭月!”她挥舞的小手激动得他几乎抓不住,珣好不容易捕住了她,连忙唤着她的名字,想将她从昏中唤醒。

 “袭月,你醒醒。我是珣啊,你快点醒醒!”已经一天一夜了,她的高烧依然不退,再这么昏下去,她的境况实在危险,珣不由得心焦如焚。

 珣…珣…她喃喃地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感觉好熟悉啊!就仿佛她从出生便识得那般亲近。

 那是一种好安心的感觉。从初见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会是世上那唯一的一个全心全意爱她、保护她的人!

 怎么唤她还是昏昏沉沉,梦呓不断。珣心一急,嘴含一口从山溪捧回的水源,向下抵住她干裂的瓣,用舌顶开她的牙关,不敢过急地将水喂进她的口中。

 冰凉的体滑过她灼烫的咽喉,她低低叹息一声,仿佛从火热的炼狱中出不少。

 “袭月,你快些醒醒。”珣见她似乎有些起,更加紧摇晃她。

 他一次又一次的晃动,每一下都像助她一臂之力,扯着她离开了那片无边的黑暗。

 她昏昏沉沉地半睁眼,眼前那晃动的紧张面容忽远又忽近。是谁呢?会是珣吗?

 “袭月,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珣看她终于睁开眼睛,惊喜地低叫出声。他一天一夜来的狂输内力终于有效果了!

 是他…啊,的确是他…袭月隔着水雾,他喜出望外的俊容在眼前逐渐清晰,她定定地凝望他,一时间,眼泪竟整个决堤。

 珣!珣!她在心底狂呼他的名字。是啊,她怎会忘了呢?她不是一个人,至少还有他在她的身边!

 “珣…”她眼泪直,终于清醒地回到了现实,不知由何而生的气力让她扑身至珣的怀中。

 “袭月?”他紧张地环抱住她,以为她又有哪里不舒服。

 “珣、珣,抱紧我,抱紧一点,再紧一点!”她泪不止地频频低嚷,一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永远永远都不要放手,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她好怕孤单,她好怕一个人留在黑暗里的那种孤寂感。她不要,再也不要了!

 “袭月,你别怕,我一直在这里,我一直陪着你。”他低柔地哄慰,也遵循她的话,双臂更收紧了一些。

 她昏中的梦呓不断,翻来覆去尽是些求他别离开的话。他不知究竟是什么一直在她心底忧虑着她、困扰着她,但他亦无心再深究了,现在他只想让她安心,给她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不够、不够!”她拚命地摇着头,索求更多。她狂的吻落向他的满头满脸,她渴望着他的一切,她需要他的气息来消弭那些恐惧心慌。

 只有珣!她的太阳、她的光!是他带她离开了黑暗,是他教她认识了什么叫做温暖!她这辈子再也不要离开他,她好爱他、好爱他!

 她的吻愈来愈狂,而他心中一惊,极力想抑制那因她而起的失控热情。

 他想要她,但这渴望来得不是时候。她还病着,她还…

 “袭月…”珣百般困难地想推开她,但她却发现了他的意图,害怕地将他抱得更紧。

 “不要走!不要走!”她害怕地惊叫,双手紧紧环绕着他的膛。“珣,爱我,抱紧我!”

 “袭月,但是你…”她不知道她的话对他已是渴望了几辈子的事,但他却不能这么自私,他不能不顾到她…

 “不要推开我!”她已承受不住地哭叫。“你说过你爱我,如果你爱我,你就紧紧地抱住我!”

 她才叫着,双手已追不及待地剥开了他的衣襟,她将手脸全贴上他,感觉他炙烫的体温,更急切地频频吻着他。

 “噢!”珣从喉头逸出一声低吼。她为什么非得在这时候挑逗他?她难道不知她是这世上他最难以抗拒的惑吗?

 “珣…说你爱我,说你永远和我在一起…”袭月更进一步地坐到他腿上,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上眉间、所有五官印下无数个绵密的吻。

 她低柔呢喃的爱语弥漫在逐渐升高的气温当中,他怀抱着她火热的娇躯,突然之间,所有自制的理由似乎再也不成立了。

 他闭上眼睛,承受着她绵的吻,当她的吻蔓延到他边之时,他不反被动为主动,深切而狂野地攫住了她无边的娇柔。

 他翻过身,倒了她,压抑多时的情像头猛兽,一旦出闸,便再也不受任何控制。

 他疯狂地吻着她、‮摩抚‬着她,灼热而神奇的大手无所不在,抚遍了她全身上下。她娇吁吁,搂着他的双手更紧了些。

 “我爱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他息着呢喃,并在同时冲进了她体内。

 她痛叫出声,但那迅速爆炸燃烧的情却让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

 “珣…珣…”她螓首狂地频频摇转,在他身下无助地喊着他的名字。

 他握住了她的柔荑,用力地吻上了她的,浊重的息声逐渐升高,成为情人间最甜蜜的言语,仿佛在喁喁述说着,那亘古如一的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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