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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为了替常率真止血包扎伤口,无敌带着她就近入住一家小小的旅馆,打算先让她休息一下再回六韬馆。

 旅馆老板与六韬馆偶有往来,因此对于他们半夜来投宿并未拒绝,对常率真身上的伤也没有多问,只是给个葯箱,就迳自睡觉去了。

 无敌忙着替常率真清洗手脚和脸上的脏污,接着帮她上葯,她右掌虎口上的扯伤并无大碍,可是她右腕上的刀伤却很棘手,他担心会伤及筋脉,因此小心地先涂抹些长生部提供的伤葯,再將伤口包扎好。

 他的动作很轻柔,但还是吵醒了常率真,她像只受惊的免子,突然睁开眼,身子抖动了一下。

 “别怕,我在。”他按住她的手臂,低沉地安抚着。

 “无敌…”她眼中有着困惑,一时理不清脑中的紊乱。

 “是。”他看着她憔悴惊惶的模样,口一紧,心想她一定吓坏了,也累惨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喃喃地问。

 “因为你跑,所以我来追你。”他答得简扼,但事实上为了她,他简直就像经历了一场噩梦。

 月惊鸿未经他同意就自己作主公布婚讯,众人惊喜道贺,他却担心常率真因此受到打击,在好不容易排开所有人之后,他立即奔回岚烟阁找她,不料她却不在阁内,甚至,整个六韬馆都没有她的踪影。

 不在后山,不在厨房,他到处都找不到她,那时,他第一个直觉就是她走了,趁着大家不注意,一个人偷偷离开了。

 正心急焦怒之际,有人又报备说闵忠也不见了,倏地,一股寒意直往他心口爬窜,他不头皮发麻,胃整个纠结成团。

 闵忠尾随常率真离开,绝对没有好事…

 于是,他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奔出六韬馆,沿着下山的小径追去。

 然而,令他不安的是,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的行迹,他山上山下来回走了三趟,就是找不到她,他心急如焚,思忖着她是不是走错了路,失了方向,或是…已被闵忠给带走…一想到此,他更加忧急,扩大搜索范围,一整夜就在山林之间不停狂奔…

 幸好,幸好闵忠的一声呼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听声辨位,穿过茂林,赫然发现闵忠正拿着刀子要杀她--

 回想刚刚那一暮,他仍吓出一身冷汗。

 她绝对不会知道他有多害怕,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尝过这种恐惧的滋味,他向来无惧无畏,不忮不求,生死置之度外,遇到任何事,总能镇定处理,即使是月惊鸿的刁难,他也从不慌乱…

 但就在那一刻,他才明白,爱上一个人就再也无法独自坚强,他会牵肠挂肚,会患得患失,会意心慌,会因她的一滴泪而彻底投降。

 所以,即使在杀了闵忠之后的此刻,他余悸犹存,只因,他差点就失去了她。

 “我跑…?”常率真眨眨眼,陡地想到穷追不舍的闵忠,脸色一变,霍地坐起,口大喊:“闵忠!闵忠他…”

 “冷静点,我知道,他是康家派来卧底的,我知道。”他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

 “不,你不知道,他要抢英雄令…他埋伏在六韬馆六年,目的就是英雄令…”她摇着头,拚命解释,然后,她猛地想起英雄令被她丢进了深渊,脸色再次刷白。

 如果无敌知道英雄令被她扔了,会怎么样?

 “别紧张,他抢不走英雄令的,因为他已经死了。”无敌正道。

 “可是…可是…”她忧急地看着他,总觉得自己很可能做了一件非常鲁莽又愚蠢的事。

 英雄令对三大组织来说是何等尊贵的东西,她居然就这样把它丢下山崖,虽说她的出发点并没有错,但是,也许无敌并不这么认为…

 “没事了,你别怕,安静下来。”他握紧她的左手。

 “不,你下懂,我…我…”她忧惶地反抓住他的衬衫袖口。

 “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对你…”他心一悚,俊脸乍变。

 “不是的,他没对我怎样,可是…英雄令却…”她看着他,再度哑口。

 “英雄令怎么了?”他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她被欺负了,再大的事他也不担心。

 “英雄令…被我丢下了山崖…”她鼓起勇气,把话说完。

 “什么?”他一怔,五官再次凝结。

 “我为了不让闵忠夺走英雄令,所以,把它丢了…”她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有点害怕。

 “你把英雄令…丢了?”他像是听见了什么可怕的消息。

 “嗯。”她点头。

 “你…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你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傻事?”他突然生气地怒吼。她被吼得呆住了。

 无敌…从来没有这样对她发过脾气…

 “英雄令怎么可以扔?你到底在想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危险?”他止不住怒火,眉头几乎打了几十道死结。

 “对…对不起…我当时只是想…是想…保护你们…”她眼眶一红,颤声解释。

 “你保护我们?我们哪里需要你的保护?你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了,还想保护谁?”他气喊着。

 他那充满愤怒火气的语气,刺伤了她的心,泪不钢出了眼眶,滂然恣

 “我想保护你啊!我怕英雄令被不肖的人拿走,你和整个六韬馆都会被利用,被操纵,我怕你们到时成了恶人的傀儡…我怕你的能力將会成为那些所谓英雄令主的杀人工具…所以…所以我才把英雄令丢了!我希望你们别再受制于一个令牌,我希望你们都能自由,尤其希望你能自由…”她大声喊回去,一口气將她的苦心全说了出来。

 无敌呆愣地住了口,定定地望着她。

 “我以为…以为…没有英雄令,你们就可以从无止境的束缚中解…”她哭着呐喊。

 他的神情,像是被什么击中,即將崩裂。

 谁曾顾及过他们的感受?谁又曾在乎过他们的自由?

 三大组织为英雄令而存在,百年以来,所有的主人都极尽能力使唤他们,藉着他们的力量,完成野心,从未有人愿意放弃这种无上的权利。

 只有她…这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却愿意抛弃她可以得到的一切,就为了他们的自由,为了让他解

 他怎能不悸动?怎能不倾心?

 “看来…是我搞错了,那我去把它找回来!我马上去找…”她说着跳下,直接冲向房门。

 只是,她在碰到门把之前,无敌已拉住她的手,將她整个人带回,用力搂住。

 “放手!”她抗拒地大喊。

 他不放,死命拥紧。

 “放开我!我把英雄令弄丢了,我会负责找回来…”她以左手用力推挤他,可以他的力气又大又坚固,根本撼动不了。

 “对不起,我不该大声,对不起。”他把她按进怀之中,低哑地道。

 他的道歉平息了她的倔气,她停止挣扎,埋在他的口啜泣。

 她是为了他啊…他在她心中,比英雄令还要重要,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地扔了英雄令,只是,他懂吗?懂她的心吗?

 坚定有力的双臂搂着纤细的身躯,无敌拧着眉,既心疼又心痛,如果可以,他多想就这样拥着她,再也不放开…

 “对不起…我不该骂你,英雄令的主人,要怎么处置英雄令,从来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他低声道。

 她静静地听着,没回应。

 “所以,你怎么做我都没权利说什么…可是…你不知道,你为了我们的自由將英雄令丢了,会为你自己带来多大的麻烦…”他‮摩抚‬着她的发丝,眉心结着忧虑。

 “什么意思?”她抬起头,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英雄令在你手中消失,大家会认定是你藏了起来,没有人会相信你舍得丢弃它,于是你这一辈子都会成为被攻击掠夺的对象…”他刚才之所以大怒,正是因为这一点,今后,她將永不得安宁。

 “是吗?”她惊惶地睁大双眼。

 “而且,没有英雄令,六韬馆將无法再提供保护,到时,你一个人怎么办?”他忧心仲仲地道。

 她神情一凛,终于明白他为何大发雷霆,她等于切断她和六韬馆的联系,等于…是將自己进死路…

 无敌再也不会保护她,她將剩下独自一个人。

 “没关系…大不了一死…”她哽着声,嘴上说得勇敢,但眼底已漏了惊惧。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他心惊地低斥。

 “反正,英雄令都丢了…我只能认了…”她凄惶颓然地垮下肩膀。

 他看她一脸无助苍白,心中不忍,便道:“既然掉落山崖,应该还找得到,等天亮了我再去找找看…”

 “可以…找得回来吗?”她不敢抱任何希望。

 “不知道,但总得试试。”他说着將她推向大,要她坐下,对着她道:“好了,天亮前先休息一下吧,什么也别去想。”

 她垂着颈拭去残泪,无奈地点点头,只是脸上仍写满着惶下安。

 他拧着眉,好想紧紧拥着她,可是手才刚伸到半空,就陡地停住。

 如果只能一时的抚慰,不能给她任何承诺,那还不如不要给她一丝希望,还不如让她死心…

 僵硬地收回手,他努力下心底那股,转身走向角落的沙发。

 “我睡沙发,有什么事就叫我…”

 她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身着白衬衫、正统西的他,陌生得不像是无敌,也许,后他和月惊鸿结了婚,她与他之间將形同陌路,不会再有集了…

 心底涌上酸楚,她突然道:“恭喜你…”他的背一僵,站定。

 “我太不成了…听到你要和月惊鸿结婚,竟然选择逃走…我…其实应该对你说声…恭喜的…”她低下头,总觉得自己欠他一句祝福。

 他慢慢回过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很抱歉…让你为难了…你们早就是一对,我却还想强求…真的很幼稚…”心好痛好痛,但她还是忍耐地说下去。

 她哀愁的声调,强忍痛苦努力佯装明理懂事的模样,还有那违心的祝福,严重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忽然明白,他不敢碰她,不是为了让她死心,而是为了让自己死心!

 可是,听见她亲口向他恭喜,他才惊觉,他的心死不了,他的情更断不了,只要他一息尚存,他对她的爱就停不下来…

 “我不会再烦你了,只要你幸福快乐,我就可以…”她困难地,一字一句继续说着,但话才说一半,无敌倏地欺了过来,將她倒,重重地吻着她,穷凶极恶地,狼虎咽般,攫着她的双

 她吓了一跳,傻住了。

 那挟着万钧力道的狂吻,像骤然来袭的飓风,狂扫着她,笼罩着她,向来自制冷静的他有如一只被困了千年的猛兽,终于得到渴望已久的自由,尽情释放着他的狂情…

 他捧着她的脸,將自己的与她的密密地相合,狂猛啜,仿佛不愿遗漏她的丝毫气息,仿佛要將她的灵魂也一并占领,仿佛要她明白他对她的所有感情。

 她被吻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虚,所有的感觉全都消失,只剩下上传来的重量和火热,灼烧着她的心脏,震慑着她的腔…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抬高头,盯着娇吁吁的她,目光熠熠,热力人。

 “无敌?”她眨着眼,心几乎要跳出口。

 “我不需要你的祝福,我只要…”他气息,沙哑地道。

 “只要什么…?”她屏息地问。

 只要你!

 他没说出口,但他的双眼,他的心里,却赤地诉说着这三个字--

 她仿佛懂了,眼角泪光微闪,主动搂住他的颈子。

 “我爱你…”她轻声道。

 他浑身一震,再也把持不住,低头便啄吻向她的发鬓,她的泪眼,她的粉颊,她的耳垂雪颈,最后,再次卷着她的双

 他的吻始终带着点蛮横,直接的,毫不保留的,像是没有明天似的,啃着她,**着她,舌尖更探入她口中,仿佛要把灵魂也一并付…

 她闭上双眼,任他索求,不在乎被他夺走气息,夺走呼吸,夺走心跳,她愿意给他她所有的一切,只要他爱她。

 四紧紧纠,舌尖互相拨,他们昂地相吻着,一团情火在彼此之间迅速窜烧,而爱情,成了最佳的助燃剂…

 不知何时,她身上的礼服褪掉了、他的衬衫长也掉落地面,两人裎地叠在一起,她的纤细匀称,与他的结实昂藏成了强烈对比。

 空气中着了火,火的源苗正是他们两人,他‮摩抚‬着她,亲吻着她,指尖从她的**来到她的**,在那片漉灼热的感**中,找到了引爆他的引信。

 “啊…无敌…”她**着,紧抱着他宽厚的背脊,整个人颤抖地拱向他。

 他意志飞散,脑中不断地分泌着强烈的渴望,想將她的每寸肌肤包覆,想將她整个人镶人他的心灵,想將她的所有据为已有!

 层层火高升,他失控了,任何束缚都已捆绑不了他,他节节进,在他意识到他必须阻止自己之前,他已深深地进占了她的体内…

 “唔…”她痛得蜷起背,却不敢喊出声。

 他一呆,浑身僵直,好几秒过去,才惊觉自己弄痛了她。

 “对不起…”他着气想身。

 “不…别走…不要嫌弃我…”她哭了,以为自己令他难堪,以为自己的反应太扫兴。

 他整颗心都快被她哭碎了,心疼地將她拥紧。

 “傻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嫌弃你?我是厌恶自己,因为我竟然对你…对你做了…”他懊恼地低语。

 “我喜欢!”她急道。

 “什么?”他愣愣地看着她。

 “我喜欢你对我做…做…”她红着脸,羞涩得说下下去。

 他心中一,不再压抑,不再顾忌,今晚,他要让常率真知道,他此生要的,只有她一个女人。

 低头吻住那双柔软沛盈的办,青涩,却充满了人的芬芳,他忘情地品尝着她,着她。

 烈火再次焚扬,随着他们身体的磨蹭摆动,温度持续上升,息、汗水、情人间的低嘀,织成一片绮风情,为这初冬的山林平添了一方

 常率真走在无敌身后,看着他宽平的肩线,以及隐隐从白衬衫中浮现的肌理,想着自己昨晚正是被那强健的身躯紧紧抱着,小脸不红到耳去了。

 清晨在他的怀里醒来,她的脸就一直泛红,即使是离开了旅馆,和无敌一起去找英雄令的现在,她还是心旌颤晃。

 他的气息仿佛还停留在她的耳边,酸疼的四肢仍残存着他的重量,身体被他指尖碰触的每一个地方,像是烙了印,依然微微发烫…

 那份打心眼里涌上的甜蜜,几乎將她溺毙,在这一瞬间,她真的愿意相信傅止静说的,英雄令是一个奇迹,因为,它让她与无敌相遇…

 “在想什么?脸都红了。”无敞转身看她,眉一挑。

 “没没没什么…”她一惊,羞得马上低下头。

 “一大清早就胡思想,当心又跌倒。”他揶揄道。

 “我…没有胡思想。”她心虚地抗议。

 “真的没有?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他凑近她,眼里尽是戏谑。

 “哪有?我…只是…”她慌急得脸更红了。

 “好了好了,你没有胡思想,胡思想的是我…”他一手將她按进怀里。

 “是吗?那你在想什么?”她仰起头,甜甜一笑。

 “想你。”他低下头盯着她。

 “想我什么?”她瞅着他。

 他俯下头,用一记热吻来回答她。

 其实,他从一早醒来就开始思考着该將她怎么办?

 她对他而言,就像一个明知不该得,他却违反了规定而拥有的宝物,接下来,他要如何面对月惊鸿?又该如何对常率真负责?英雄令的事又该如何解决?

 眼前,一个个都是大难题…

 常率真被他吻得双眼濛,不愿去想自己的情况有多糟。

 失去了英雄令,她不但生命遭受威胁,也无法向傅止静代,这些事都很棘手。但她只要能和无敌在一起,其他的已不去在意了。

 “走吧,去看看能不能找回英雄令。”他放开她,执起她的手往前走。

 “嗯。”她温顺地点点头,跟着他往昨晚的地点走去。

 他们才刚走了几步,无敌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她一眼,打开接听,还没开口,就听见铁娟在一片沙沙的吵杂声中着急的呐喊--

 “无敌,红色警戒!快回来--”

 他脸色大变,遥望六韬馆的方向,有股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常率真急问。

 “有人入侵六韬馆,小姐有危险,我们得快回去…”他仓卒地解释,陡地抱起她,大步飞腾,急速赶回六韬馆。

 常率真从他紧绷的身体可以感受他的焦虑,她不安地靠着他,一颗心也跟着惊惶忐忑起来。

 无敌的脚程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就回到六韬馆,只是,当他们抵达大门时,都当场呆住了。

 原本高耸的门檐竟被人用毁了一大半,断壁残垣,令人沭目惊心。

 无敌沉下脸,將常率真放下“跟在我身边,别跑。”

 “好。”她点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一人大门,景象更是教人吃惊,六韬馆里所有的武师都倒在广场,一些其他成员则东倒西歪地横躺在地,死伤惨重。

 “这是…”常率真掩嘴惊呼。无敌心头一凛,冲到一名武师身边,急问:“出了什么事?大家为什么会伤成这样?”

 六韬馆成员个个武学惊人,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打垮?

 “昨晚…的酒…被下了葯…大家只觉得头昏…以为醉了…正想休息…康家…的人…就…带着一群火力十足的人马…在凌晨时冲了进来…”那武师断断续续地道。

 “酒被下葯?”无敌凛然,猛地想起昨晚负责饮料的正是闵忠,只不过他和月惊鸿都没碰酒。

 立在一旁的常率真也想起闵忠端给她的果汁,心中一阵悚然。

 “我们…都使不出力…大家全军…覆没…”

 “小姐呢?她在哪里?”他怒急追问。

 “小姐…被抓进大厅…他们想知道…主人和英雄令…的下落…”

 无敌倒一口气,转头看着常率真,沉思几秒,马上將她拉到一旁,急道:“听着,你到后山去躲着,没有我上去叫你,千万别下来。”

 “可是…”她忧心地看着他。那些人的目标是她和英雄令,她不现身,可以吗?

 “听话,快上去。”他催促着。

 “我知道了。”她虽然很想和他一起进去看看,但她也知道,自己跟去只会拖累他而已。

 转身走向另一条小径,她直接往后山走去。

 无敌直盯着她背影消失在转弯处,才冲向大厅,只是,当他一脚踩进大厅内,只听得一阵卡卡的械上膛声,十几支手直接指着他的脸。

 他定眼一看,大厅内已被一群彪形大汉占据,个个身穿黑色劲装,看来像是一些外雇的职业佣兵。

 在这刚嚣拔之气中,月惊鸿那一身白衣分外突出,只见她搦搦地坐在竹椅上,不惊不慌,仍是一派优雅从容。

 “咦?无敌,你还知道要回来?我以为你远走高飞去了…”她一看见无敌,冷冷地挖苦。

 无敌略有愧,他去找常率真并未事先知会月惊鸿,因此被嘲弄也不敢回嘴。

 “原来,这位就是闵忠口中所说的六韬馆最厉害的人物啊!”一个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冷笑地踱到无敌面前。

 无敌看也不看他一眼,迳自问着月惊鸿:“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亏铁总管保护我,不过她受了重伤…”月惊鸿指着昏倒在地上的铁娟。

 “喂,小子,我在问你话…”那中年男子怒喝。

 “他是谁?”他仍然只看着月惊鸿。

 “他是康家的人,康正堂,就是这十八年来老是找傅家麻烦的主谋者。”月惊鸿道。

 “原来,你就是闵忠口中说的长老…”无敌终于正眼瞧着康正堂。

 “怎么,原来你和闵忠谈过了?”康正堂看着他。

 “不只谈过,也手过。”无敌哼道。

 “手?”康正堂皱起眉头。他与闵忠联系,要他下了葯,再等他上山一起行动,不料一抵达六韬馆竟没瞧见他的踪影。

 “你该不会是在等他吧?别等了,一个死人是不会回来的。”无敌冷哼。

 “他死了?”康正堂脸色骤变。

 “看来,你和他之间并没有联络好…”无敌讥讽。

 “你掌握不了自己手下的行迹吗?会不会…闵忠背着你又为谁工作呢?”月惊鸿一副嘲笑的模样。

 康正堂错愕地杵着,难道…闵忠背叛他?

 “姓康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月惊鸿笑道。

 “闭嘴!你这个放肆的女人,我可是六大家族其中之一,是你们三大组织以前的主人,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对我说话?”康正堂怒斥。

 “要当六韬馆的主人,得先拿到英雄令,请问,你有吗?”月惊鸿讥笑。

 “哼!我马上就会有了,只要我找到常率真那丫头。”康正堂狞笑。

 “常率真已经离开六韬馆了。”无敌道。

 “真的吗?山下我可是布了重重人马,她如果下山,我应该会知道,不过到目前为止,我却没收到她下山的讯息。”康正堂精明地瞪着他。他搜遍了六韬馆也不见常率真那丫头,山下又没有她的踪迹,因此他肯定,常率真一定还待在这附近。

 “六韬馆的人个个身手不凡,要护送一个人下山又不被人发现,太容易了。”无敌只希望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减低常率真的危险。

 “六韬馆的人真有那么强吗?我倒觉得传言太夸张了,瞧瞧,我不过雇了五十个佣兵,就將你们一网打尽,你们实在有辱六韬馆几百年来的名声啊!”康正堂轻蔑地笑着。

 “你用下三滥的手段还敢大言不惭。”月惊鸿哼了一声。

 “真正的强者,早就该防着这一点,你身为首领,如此大意,还举办庆生派对让外人有机可乘,你这样也配领导六韬馆吗?”康正堂对六韬馆的确很失望,多年来他一直以为这个组织神秘而强大,没想到竟如此不堪一击。

 “配不配,不是由你这个外人能决定的。”她冷笑。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月惊鸿,等我得到英雄令,我会大大整顿六韬馆,首先换掉你这只没用的软脚虾!”

 “唉!你说得没错,我当首领其实也当得很累了,换人做做看也不错…”月惊鸿长长叹了一大口气。

 康正堂怒火渐长,扬手做了一个手势,五名大汉马上將抵住月惊鸿的头部。

 “快把常率真出来,否则,我杀了这个女人。”他对着无敌大喝。

 “你都还没得到英雄令,就如此嚣张…”无敌忽然明白常率真为何要將英雄令丢弃了,若是英雄令落入这种人手里,他们三大组织將只有任凭摆布的份。

 “闵忠告诉过我,你是月惊鸿的影子,她对你而言比天还大,你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现在,你去把常率真带来,我就放过她。”康正堂威胁道。

 “我不知道常串真在哪里。”他冷着脸道。

 “哼!真的不知道吗?”康正堂大步走向月惊鸿,拉住她的手,用力往前一扯,月惊鸿整个人马上从竹椅上摔到地面。

 “啊…”她痛叫一声。

 “小姐!”无敌惊怒,一个箭步想冲过去,却被武装佣兵团团围住。

 “哼哼,现在是什么形势,你们两人最好搞清楚,只要我一声令下,整个六韬馆將夷为平地,你这个女首领命同样不保”康正堂笑着。

 “你大概是认为,三大组织里,六韬馆可有可无是吧?反正,只要有了金银阁的财富,你要组几支军团都没关系…”月惊鸿哼道。

 “没错,如果六韬馆如此不济,那撤了也无妨,我只要有了金银阁和长生部,一样能称霸世界!”康正堂昂地道。

 “称霸世界?真可笑,年纪一大把了还这么爱作梦…”月惊鸿不屑地道。

 “你给我闭嘴!”康正堂被她的态度语气惹火,上前揪住她的头翻吼。“啊!好痛…”月惊鸿不悦地瞪着他。

 无敌见状,再也忍不下,陡地出手,点倒左侧两人,身形一闪,直接冲向康正堂,其他佣兵立即扫,却都瞄不准他的身影,动作之快,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他再快也比不过子弹,当他扣住康正堂的手腕时,赫见康正堂手中已多了一把手,抵住月惊鸿的眉心。

 无敌猛地停下动作,怒视着他。

 “哼,果然好功夫,不过呢,你的功夫再好,也强不过最新的科技武器,这就是六韬馆的困境,你们啊,早就落伍了。”康正堂狠地啐笑。

 为了月惊鸿,无敌不得不放开他,但他眼中已燃起浓浓杀气。

 “如果要你的首领安然无事,就去把常率真带来,我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迟一秒,我就砍她一手指。”康正堂驽地看着无敌,深信这个小子一定会替他找到常率真。

 无敌凛然,这家伙想英雄令想疯了,他的恫喝绝不是儿戏。

 但他该怎么办?一方是他从小誓死保护的月家小姐,另一方则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要如何是好?

 “你还剩下二十九分钟,无敌。”康正堂冷笑。

 “英雄令已被常率真丢下了黄山山谷,不在她手中了,所以,就算找到她也没用。”他不得不道。

 月惊鸿闻言马上抬眼盯着他,蹙眉。

 “哈…真可笑,编这种谎话谁会相信?”康正堂大笑。

 果然,谁也不会相信这种事,大家都认定,只有傻瓜才会將英雄令丢弃…

 偏偏,常率真就是个傻瓜,一个他爱到心痛的大傻瓜。

 “你就别再胡扯了,无敌,你还有二十八分钟。”康正堂脸色一沉,喝道。

 无敌为难地拧起眉峰,低头看着月惊鸿,却发现她眼中堆满了责备和不耐。

 不是惊恐,而是一种对某件事的焦躁不耐烦…

 她,是在责备他迟迟下动身去找常率真吗?还是其他…?他郁郁地揣测着。

 “你还不去找?看来,得先刺你一下了…”康正堂说着踩住月惊鸿的手,將口对准她的小指。

 “住手!”无敌怒喊。

 “不想她受伤,就去把常率真带来!”康正堂厉吼。无敌咬紧牙口气,还没决定该怎么做,突然问,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大厅门外响起。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所有人都望向大门,只见常率真一步步走了进来。

 无敌震惊地瞪着她,脸色大变。

 月惊鸿也相当意外,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情。

 常率真向康正堂,脚步很平稳,神情也很冷静,因为她知道,她得出面帮六韬馆收拾这场残局。

 这是她该做的事,即使,她已不再是英雄令主人…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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