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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有钱好办事。

 霍西游一直就知道金家钱多,但没想到会多成这样。

 要他猜想,一般正常的婚事从说媒、订亲到完婚,该有许多细节要筹备张罗,理论上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才是。

 没想到,金家有钱好办事,在全体总动员之下,竟没几就张罗出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身为主角新郎的他也不太需要做什么,只需要负责在指定的期出现,穿上衣裳准时辰去娶即可。

 他觉得很蠢,那一身行头。

 但没办法,习俗如此,再怎么蠢,也只能忍耐,然后得一路忍耐到宾客受够了他的白眼,总算愿意散去时,他才得以从这愚蠢的新郎倌角色中解

 但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真正最困难的部分到来了瞪着那孤伶伶坐在沿边的人儿,瞪着覆住面容的红头盖,霍西游是真正的正视到,这是多么尴尬的一刻。

 但他从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对霍西游来说,就算是这么尴尬的场面,拖久了还不是得面对?

 所以他只迟疑了一下,本着早死早超生的信念,以壮士断腕的精神挑去了那层红头纱,然后,看见那个哭花一张脸的小兔子,傻眼。

 泪眼蒙胧,重见光明的金兔直觉地看向光源,浑然不知自己一脸的狼狈…

 “这是干么?”霍西游忍不住笑了出来,因为眼前人儿一脸的悲惨样。

 正无声哭得嘴一抖一抖的金兔反应不过来,配着一张花到凄惨的妆容跟悲惨的表情,综合起来的滑稽感太过荒谬,霍西游再也忍不住,这回直接笑出声。

 他这一笑,让金兔更加一头雾水。

 在她内心世界中,她是感到那么样的绝望悲惨,对他的亏欠得她都要不过气来了,怎么对方却是大笑给她看?

 现在是怎样?

 “嫁我也没这么惨吧?”霍西游好笑也好气,片刻前的尴尬感早烟消云散,找了帕子沾水后,很有良心的帮忙整理一下那张哭花的妆容。

 金兔傻乎乎的任由他帮忙擦拭一脸的残妆,想好久,在素净的脸蛋重见天时,她只想到一个问题:“你不生气吗?”

 “为何?”扬眉,因为这问题。

 “我爹着你认罪,着你娶我…”说起来就觉得悲惨,眼泪又滚了出来,金兔好可怜好可怜的说着:“我本来以为,哥哥会赶回来阻止…”

 当年娘亲因病离世前,将年仅一岁的她托付给长子,要他代为照料这无缘的稚女,金平奉如圣谕,从那之后一直兄代母职,觉得照顾这唯一的妹妹是他责无旁贷的责任。

 因为一直被那过度的保护给照看着,金兔是真以为兄长会赶回来阻止这一切的,却没想到…

 鼻子,她万分委屈的倾诉道:“爹爹好似着消息没让哥哥知道,他没能赶回来阻止这一切,我真的…真的很对不起你…”霍西游没想到她竟是在烦恼这种事情,觉得恁地有趣,执着帕子的手往她额上轻捶了下,随口道:“哪那么严重?”

 脑门上的那顶风冠分量不轻,本来就得金兔要不过气来,他这一敲,让她重心顿失,哎呀一声惊呼下,整个人往后栽去。

 意外来得这般突然,她的惊呼配着两条在空中踢的腿跟翻飞的裙摆,画面甚是离奇,得霍西游再次大笑出声。

 “西、西游哥哥?”金兔受惊。

 先前在她失败的离家事件里,虽然因差的关系,两个曾同舟共济过一段时,她可从没见过这么爱笑的霍西游。

 定眼一看,他面色微红…

 “你喝酒了?”她合理怀疑他是喝醉了。

 霍西游想了下,答她:“是喝了几杯。”

 那到底是几杯?

 对于他一板一眼的回答,看似清醒,但金兔是真觉得他醉了。

 正常情况的他,别说是这样的笑,怎可能这样规规矩矩的答话?

 所以他是一个喝了酒就变轻松,而且很好说话的人?

 “那,我跟你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别那么紧张。”霍西游拉了她一把。

 待金兔坐起,他很顺手的动手帮忙拆解那项看起来极具分量的凤冠,边道:“不就成个亲而已,就像三国他们说的,这事在每个人的人生里总会发生,只是时间早跟晚的分别罢了。”

 金兔听得一愣一愣的。

 “其实并不只是你,我家里的人总有一天也会我面对,只是它刚好在这时发生而已,我想过了,与其被你赂黾改辏?詈蟾?霾恢?窃彩潜獾墓媚镌谝豢槎你共蝗绺?愠汕姿懔恕!被粑饔嗡档靡慌汕崆桑?盟圃谔致厶炱?绾危你皇橇饺说闹丈泶笫隆?br />
 但他确实是认真的。

 只听他很认真的跟她分析道:“其实你只要稍微想一下就明白了,同你成亲,不但同时解决你跟我的终身大事,一来还能安抚你爹、顺他的意,同时圆了我爹的愿、解了我的一桩心事,你说,有什么不好?”

 被他这一说,一举数得,好像真的没什么不好,但…金兔总觉得怪怪的,无法打心里高兴起来。

 这意思是,她是个工具吗?

 那这样的婚姻又算什么呢?

 霍西游浑然不觉她心中有异,很自然的接着又道:“更何况,你不是有梦想,想出门玩吗?”

 金兔怔了怔,没想到话题兜回到她身上。

 “跟我成亲后,你是我霍家的人了,金平再也管不着你,等过阵子的病情稳定下来,只要不是太险厄的路程,我出门采药时可以带着你一块儿。”霍西游说着他的盘算。

 在这一刻,金兔是震惊的。

 她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这人顾虑到了所有人,而这个“所有人”里面,竟然也包含了她?

 他记得,竟然还记得她的梦想,而且也愿意帮她实现梦想…

 忽地,好想哭。

 金兔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但这当下,知道有人把她的梦想当一回事,甚至是放在心上代为盘算,这让她心口涨了满满的感动,直让她想哭。

 “其实我有想过要往西域一趟。”霍西游忽地又说,但这回倒像是自言自语了,就听他说道:“那边的用药情况我一直很好奇,想去看看,等我打探清楚,路程不是太艰险,也许能带你一块儿去瞧瞧。”

 忽地,像是想到了什么,只见霍西游故意板起脸,装着恶狠狠的样子强调:“我这绝对不是专程为了你,你只是顺便的,是顺便的而已,知道吗?”

 这话说得有些慢了,金兔已经摸透他装凶恶之下的烂好人之心,无法想像,这世上怎会有人善良得有如他这般?

 他总是惦着别人的事,就算表面上装得不在意,却总是放在心里想办法给予帮助,但又偏爱装着凶样,不希望别人对他的协助挂怀于心…

 “那你呢?”在涨得满满的惊喜与感动中,金兔突然想到,这件亲事中,他顾虑了所有的人,含括了她的梦想,却独独没有他自己的想法。

 “我?”霍西游确实是醉了,无法反应金兔的疑问,一本正经的回应道:“我觉得有一点累了。”

 身为一个受过良好闺女训练的新嫁娘,按着所受到的教育,金兔很自动自发的赶紧起来为他更衣…更衣?!

 是直到这时候,金兔才慢了好几拍的想到那神秘的房花烛夜的问题。

 她一张俏脸得通红,关于宵一刻值千金的这个部分,她、她、她…她还没足够的心理准备,不太确定是要怎么进行,甚至是该怎么开始呀!

 “你睡过去点。”霍西游说了。

 金兔乖乖的往里边滚了过去,心底,是紧张又怕受伤害…

 霍西游在的外侧躺下,说道:“小兔子,虽然我不太确定成亲这件事,在拜完堂之后的日子该是怎样,但你放心,我会尽量让你过得更好,不会比以前糟的。”

 “谢谢。”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金兔只能谢谢他。

 “不用谢,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你也是,以后还请多多指教。”金兔很直接的回应,讲完才发现,这种话用在房花烛夜好像怪怪的。

 实在不确定他还会再讲什么,金兔等着…等着…没有了!

 看着睡着的他,金兔吃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

 睡觉?!

 这…所谓的房花烛夜…那个…传说中的宵一刻值千金…

 不知该说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

 摸了摸鼻子,金兔跟着在内侧躺了下来。

 烦恼这么久,折腾了这么多天,她真的是累坏了。

 睡觉就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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