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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喂,刚才读到一句话。

 噢?什么?

 或许生命中,应该有他,一直陪伴。

 …靠!你脑子有病啊!酸成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

 嗯,是很酸…妈的,你才脑子有病!滚过来!

 *****

 眼框、心脏、神经痛不可当,全身的血在汩汩出。

 像个疯子似的曝着伤口,但我发誓脑子很清醒,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把他拉开,我这辈子算是赔给他了,他的命也同样只能是我的。

 有人过来,我懒得搭理,但他居然撂在陈默肩上,我眼睛暴红,伸手就是一个耳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眦开牙齿咬,但嘴角尝到了血的腥味。

 “喂!疯了!”受惊退开的人恼火极了,不敢再靠上来,伸着脖子吼“有病啊?”

 我冷笑抬头,狠着眼神抱紧陈默“你说谁有病!想找死就再说一次!”

 “你…”那人被我呛人的气势吓了呆住,随即愤怒的想上来论理。

 “别别,没事儿没事!”原之靖不知何时赶来的,陪着笑脸拦开想要我那厮。“这俩都我同学,突然生病了,急得发慌,消气消气…”

 围观的人好歹被劝退了,骂骂咧咧的走开,我管不了那么多,这世界上我只要把命交给怀里这个人就足够了。

 终于等来车的时候,我已经跪到发麻。陈默没有意识的昏着,我单手支地死撑着拖抱住他起来,掌心被碎石磨化了血,生疼的刻到骨子里。

 膝盖刺痛得用不出丝毫气力,腿不停发抖几乎撑不起来,原之靖默不作声的伸出一手扶住我胳膊,另一手支着陈默的后背。

 “放开!我自己来。”我像头被侵略领土的野兽,本能防备。

 他眼神复杂,抬起手卸下行李背着,我咬紧牙关,透支全部力气,几乎是半拖半抱的扯着陈默上车。

 他被我拖得极不舒服,昏沉中皱着眉低咒,我用手肘顶住无法息而剧痛的胃,用仅余的力气掴他的脸“不舒服?那就给我死回来,自己走给我看看!”

 他没有反应,我神经质的不停掴“有脸哼不舒服?有脸让我驼你?妈的!你别给老子装死!”眼泪嚣张的湖了满脸,原之靖实在不放心,死活跟着一齐上路。

 沿途颠簸的厉害,我拖陈默坐下后就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原之靖陪着看我近乎绝望撕裂的把陈默揽起来,像上次一样的用脸蹭他的心口,他偶尔会没有意识的胡言语一下“我不会打他…我发过誓不打他…欠他的,不打他…”

 我怔怔的听着,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转,痛得像血。原之靖端过饭来,被我烦躁的推开,他火了,一把拧过我脖子“秦瑞!你给我冷静一点!吃,你想活着把他送进医院就给我吃。”

 “我死不了!”我恨他硬拉开我和陈默的距离,野蛮的撂手就挥,烈的动作震的陈默又咕哝起来“你敢玩我…别以为杀人了不起…真的会杀你…赔命…赔命给你…”我一呆,动作顿滞,原之靖撤手不及,满满撒了一桌,他疲惫又压抑的叹口气,蹲下身来收拾,我看着这两个我毁了的和毁了我的人,万念俱灰的抓起一口饭狠狠嚼,边嚼边抱紧陈默不放,嘴角终于尝到了血腥之外的味道,是咸的。

 等站在熟悉城市的站在车水马龙里时,我前所未有的清醒,一把拉住原之靖“叫辆出租,XX医院,找院长,说…”我咽了咽气,心口剧烈的痛了起来“…陈默,是杜京菁交往了四年的男朋友。”

 冲着杜京菁的名号,陈默顺当地被入观察室,护士明显被我狼狈寥落的野兽模样吓的不轻,窜来窜去的急匆匆待说要住下,你回去拿些必用品吧。

 打开屋子,满眼满身全是他的味道,我冲到盥洗室用冷水狠狠冲的自己骨子透凉,才总算住了心里不出气来的痛,勉强撑起身体胡乱打开柜子找东西。

 原之靖无言地在身后,把我劈天盖地扔出来的无用物品一件件拾起来整理好。我一直在哆嗦,他拿着大浴巾过来想擦我漉漉的头发。

 ——我趴在沙发上发呆,陈默跺着脚跟跑出厨房,扔过大巾骂受凉了别想我给你当老妈子…

 “不许碰我!”突然尖锐的叫了起来,原之靖受伤的眼神让我心虚,他带些怒气的把巾朝墙角一扔,打开电话留言。

 “秦瑞,陈默,你们回来了没?”是宁远安,那瞬间我真的想卡住他脖子,问为什么要告诉他我的行踪!“呵呵,玩的开心么?秦瑞,感谢我吧…朱萧,不许动我的存档!再动我生气了!秦瑞,你…朱萧我说真的!我真火了!你再动存档我以后死也不给你玩了!呼呼!秦瑞啊…朱——萧——!我愤怒了!你看我愤怒了!”噼哩帕拉的脚步声,撂下匆忙的一句“秦瑞,代我问候叔叔…”

 我懒得搭理这颗大脑发育不良的豆芽,冲去盥洗室拿脸盆,他喜欢干净…他总是恶狠狠的摁下我脑袋往盆里灌,鼻子挨着鼻子呼呼笑到一起窒息…

 原之靖很有些怀念的哭笑不得地听,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在客厅里转悠,没一会儿握着张纸条过来抓住我“秦瑞,”他硬下我的烦躁不堪“看看这个,他去找你的原因。”

 我瞪大眼睛,那上边的方块字简单干净,我却不认得一样,像要了似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用了大半天去读。

 是他的假条,他知道我接下来的两天是休假,他也向公司请了假…

 他准备齐全,所以向宁远安打听了行踪,直接过来抓我上旅途…旅行目的地那栏填着我的家乡…他要带我回我的家。

 ——陈默,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回我的城市?没有吧…

 ——秦瑞,代我问候叔叔…

 真相是零片,一个齿轮一个齿轮的拚合起来,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他心血来打算拐上我出去疯玩两天而已…

 这有什么了不得,比起我为他赔进去的算个

 我没有背叛他,我为了他耗光了感情上的一切生命力…

 妈的…妈的…妈的!我撂起桌上的花瓶砸得烂碎。

 接着发生的事就像那些碎片一样,模糊发着白光,无法再完整的粘合起来。

 原之靖把我送到医院门口,再不肯进去。我茫然,他只是淡淡笑着,温柔的一下我的头发,秦瑞,我喜欢你,但没至于到你以为的那种程度,所以,你放心的去跟着你的火焰走,幸福就好。

 我自私又疲倦,宁可相信他说的是真话,忽然间像回到那最初的岁月,眼眶有些糊…幸福不了,烧的遍体鳞伤。

 他笑着冲我挥挥手,谁说遍体鳞伤就一定是不幸福呢?

 然而,他走得太早了,没有看到医院里等待我的人去楼空。

 我掐着护士的脖子推在墙角,恐怖的像一个鬼,她哭的声嘶力竭,真不知道啊,刚办了出院。

 如果孙黎不出现,或许我在血红的愤怒中真的会动手打女人。

 孙黎眼神冰冷,像个陌生人那样的告诉我,杜京菁接到消息后,着她老爹找到最权威的专家,用最先进的医疗措施。

 而她,只是受托来知会我一声,不用再找陈默了。

 我愤怒的崩溃,冷笑的狠极了“漂亮啊!干的巨漂亮!陈默还他妈的成国宝了!劳烦你们大家用上这么龌鹾的手段!”

 “…”孙黎眼神缓和了些,装了好多无法形容的情绪,她看着我,依稀有些当年那个好朋友的影子“陈默…当中醒来过,是他自己坚持不告而别的。”

 “…你别把我当三岁孩子!”我咬紧牙。

 “秦瑞,你听我说,我是京菁的好朋友,我也是才知道…这一切,我痛恨你们当年那样伤害她,可是我没有骗你,真的。”

 我还能说什么,我只是看着孙黎,提起手上的东西“那就替我转告他,这些是我给他带来的。”说着,悉数从高楼扔下去“砰”碎裂的尸骨无存。

 头也不回的离开,每走一步我都咬紧牙,在掌心里掐上死死一下。

 一段时后,我搬了出去,陈默的父母那边没有动静,显然是有所联系而不担心,事实明显的放在眼前,我像个木头一样收拾起所有痕迹。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满脑子只有两个字眼,从齿里挤出冰冷的呼吸。

 陈默…陈默…

 你狠。

 分别大半年,或许在历上只是短的极其容易忽视的时光。我依然工作,在新的住处过的闲闲散散,去阿南的酒吧,和朱萧联手欺负宁远安,打电话给爸妈,间或找小姑娘调个情,只有自己看得到心底深处越来越微弱的属于生命原力的火,淡的快要熄灭。

 *****

 这就是整整四年半的故事,除了不断的撕咬和伤害,没有留下其他太深的记忆。

 “秦瑞…”他从怀里抓出我的脑袋“…这半年,我差点活不下来。”

 我维持着跨坐在他‮腿双‬间的姿势不动,拧眉尖扫过久违却熟悉刻骨的每一寸,突然冷笑,抓住他肩头想要挣扎站起来。

 他出其不意的被牵动,压抑低哼的脸上写满了不无措,一把住我部不让挪“动什么!想干吗!”

 “想要你命!”我眯着眼靠近他鼻尖,阴冷的笑了一下,硬挣开他的那家伙“反正这半年,也是多余的留着。”

 他被我的蛮力的冷息直,勉强死摁下半身,嘴角恍恍抿出一丝狰狞的愤怒“你不信?”

 “我?大爷你在问我?”我夸张的挤出受充若惊的谄媚样“大爷你真的在问我?我哪里配?我跟连放的资格都没有,只要乖乖的躲在狗圈里,等你半年,一年,十年,等到你回来扔骨头的时候,赶紧给你提上拖鞋。这样就足够了。对吧!”

 他被我堵得烈火上窜,拐起脚肘踢得我膝盖发麻站不起来“厉害啊!你这张嘴越来越厉害了!哼…”冷冷地讽笑起来“少给我在这边怪气得装委屈,你不搬走了嘛!你留在家里了嘛!你等我了嘛!”

 我刺痛的呼吸着,揪住他头发,用眼神挖着他的“我等了!我等到我还能活着走路的最后一天。”

 恨恨得看着他瞳孔里自己的影子,当那不人不鬼的苍白样子,几天不吃不喝,刚到阿南酒吧门口就晕倒了。

 他呛的剧烈咳嗽,强按住我肩膀发呆,直到我受不了烦的推他“妈的,你觉得蹲在这路灯下好看是不是?”

 他无言的咧咧嘴角,伸长腿裹紧一些,捏住我手腕锁在两侧“别动,好不好看你都别我,路灯怎么了,跑到马路当中去打滚我都不在乎。”

 我从来拿他的恶俗没辙,只能狠狠地骂着兽类,随他伸手把我衣服子拉齐整,他的动作很慢,带着好久好久不曾感受的温柔,总是拉拢了一个细节,然后不吭气的‮弄抚‬好会儿,我被他惹得燥起来“你玩洋娃娃呢!”

 他一下笑了,轮廓深邃的脸庞皱起,眼睛黑亮黑亮的,就像当年那样,我心口一松。

 “嗯,好玩的很。”他过我后脑勺就是一口。

 “滚。”我推开,鼻子酸酸的“你是丢开久了,又新鲜了,所以才好玩。”

 “…”他眼神一闪,跟中了似的越笑越温柔,弄齐整两人的衣衫,握住我手站起来,一路牵着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拽紧我就拉,我猝不及防死死撞入他怀里,他揪起我的衣领,一手抄满我后脑,满满地吻着再不放开“不是啊…不是故意丢开的…治病去了…不许不相信,”间歇我莫名其妙带点气的脸颊“…天天想着。”

 我承认自己懦弱得可笑,在他那样温柔的执手相牵里,不敢开口说一句话,这是最像梦境的一刻,我没勇气冒险。

 他居然认识我的住处,路的牵着回去,天色很晚了,但仍有些路人,他冲我眼神一下,扒下外套就扔过来,我憋着不敢大声笑,学他当年盖在握的双手上。

 我租的是个独户小屋,到了门口,他忍不住的胡乱扒开我的头发,舌尖在我的四周窜一气,我跟着躁动起来,扯住他衣服的扣子撕拉,挤得他膛硬蹭“钥匙…”他在我的嘴里疯狂撒野“…妈的,钥匙,否则我俩准被逮起来。”

 我哆嗦得软在他身上,住他手往间钥匙扣上引,他烦躁的一把扯下,然后摁紧我,狠命一捏“死崽子,让你招我。”

 牵绊着搅进屋里,我用力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厮磨的吻他的嘴,脖子,他仰起头直呼气,温柔的顺着我的头发,等我咬住他的尖时,他剧烈的震跳起来,一下子弯起膝盖,硬硬得顶住我。

 我惊笑的瞪他“动物的精力果然复苏很快。”

 他怒怒憋嘴,拽开我领子就往下扯,我冷窜着直笑,说不行,我那里痛的很,真的不行,除非你让我上。

 “滚!”他大为光火的一转身,把我在下面,劈头盖脸的“你上得了就试试看。妈的,你痛?你痛我就被你夹的好过!你以为我乐意找那罪受?”

 这个用词让我怒火攻心,一个耳光甩过去“那谁求你来受罪了?”

 他一顿,突然残酷的勾起嘴角,捏住我的手腕像是要弄断“…我!”

 我实在累的不行,和他针锋相对到后来几乎是灰着一张脸硬撑,最后他颓然暴吼“看你这张死人脸色!给我闭嘴!”

 然后拦抱我上,我迷糊糊的哼了两声终于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但水甜水甜。

 次醒来,他神清气地抓起我脑袋啾一口,然后径自翻箱倒柜的折腾,我没精力搭理,由着他闹,等他昏天野地往旅行袋里东西嘴里还咕哝着这个旧了不要了的时候,我才勉强扯开酸涩的眼睛“你丫想干吗?打劫呢!”

 他看我醒了,眯眼笑了一下,抓起头案上的早点扔过来,还往我手里硬了杯牛,几乎烫掉我一层细皮“收拾东西,回家去。”

 我咽着食物咕哝不清“你回家收拾我东西?明抢啊?”

 他手上的衣服对准我就摔“别给老子装傻!你一个人自说自话搬家,还来劲了!我今晚拖具尸体也把你拖回去,我答应过你搬出来嘛!”

 “哈!”我讽刺的大笑“陈默,大半年不见,你怎这么逗了!答应?我们之间原来还用得上这个!”

 他瞪我,脸上又心虚又颓败,夹杂着难以言语的愤怒和不甘,突然过来扯住低咒“你够了没有!死活绕着那个特有意思是不是?!我差点死了!这半年我差点死了你听没听见!我差点就再也看不到你了!”

 “哈!死?死!你怕死啊!你怕死我不怕!”我猛力一挣,牛溅出来,他野嘴角“你蒙心骗谁呢!当初哪个王八蛋口口声声说死不了人的!”

 他屏紧眉尖“你不信,混蛋,你凭什么不信!”

 “陈默。”我深气,坐起身来直视他“你听着,没那么简单。你说走就走,说回就回,你当我永远封在真空的铁罐子里扔了抛了全随你乐意?没这么简单,我装了四年的白痴,我他妈累了!”

 他眉尖打了好几下褶,一再闪过凶狠,我坚持冷酷犀利的盯视,他冷笑着摔开,扔起被子把我盖实“秦瑞,你狠,白痴要他妈的轮当才有意思,对吧!”

 我被这句话刺的有些痛,磨磨嘴出不了声,呆愣愣的看他开门走远,伤痕不能轻易痊愈,看着掌心发怵,那里在瞬间划过一些东西,我没抓住,只能死咬下

 *****

 事实上,的确没那么简单。

 次下班,就见他耷拉着外套靠在门上。

 “干吗?”我咕哝着别遮住锁,推他。

 “接你回家。”他口气少有的平静,既不坚持也不逃避。

 我要笑不笑的开口“我到家了。”

 他膛骤紧,明显忍着火爆,跟在身后恶劣地一脚踹上门,我冷哼跟当他空气不搭理,自顾打开冰箱端菜,他转头拿了两副碗筷,癞癞地一坐“成,拖就拖吧。你绕不赢我。”

 我火气然,一筷子打过去“你要脸不要?”

 他狞着嘴角,笑的血腥“跟你我还要什么脸了!”

 我很没出息,我知道。

 我死活摆出的倔强其实脆弱的只剩下看着他身影偷笑的面具,有时候心酸得恨不得剁出来。他每天下班就死皮赖脸的跑来蹭饭,俩人一再重复相同的对话:

 “接你回家。”

 “你去看看脑科吧,我家就这儿。”

 朱萧他们对陈默的归来惊异又高兴,总以为陈默这半年的经历离不开杜家,所以杜京菁订婚成了忌的话题,闭口不提,只有一次在阿南的酒吧喝到晚了,宁远安大着舌头“…陈默,没关系,回来就好,我们几个,兄弟就是兄弟。”

 陈默无奈的看醉成一坨的宁远安扒拉着又甩胳膊又拍脯,一派的豪气冲天。

 朱萧拉住我偷乐“我等一晚上了,就等这小子醉倒,真他妈的好玩,你想不想捏死他?”

 我瞪了他两眼,咕哝着我真要想捏死他,你就麻烦了。

 “女人算个啥!”宁远安伸长脖子嚷,阿南脸色难看的向满座的女客陪笑打哈哈“杜京菁算个啥!送给我们都嫌烦!”

 我拧起眉尖,在底下准陈默的鼠跳蹭,他苦笑着转头冲我咧嘴。

 “看…秦瑞多够意思!”宁远安又趴过来拉住我的脸左看右看,感动的泪眼潸潸“…大学四年,兄弟不是白作的!一有不的,立即就来。”

 我皮疙瘩落满了陈默一身,他嬉笑着过头来,隔着迷糊不清的宁远安,看看,群众的眼睛多雪亮!我那儿不得很。

 我耳廓一热,不敢置信他居然就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情调‬,低嗓子骂你禽兽得没边儿了,不?憋死你我才痛快。

 他支着下巴,绕开宁远安往我这里凑,憋?别啊,我很好商量的,你用手给我撂撂就成。

 我脑子犯昏,冲动的胡乱一挥手,把挂在身边的宁远安直直摔了出去,朱萧“喂!”的紧叫,绷直了踢开凳子支住宁远安的后背,瞪大了眼吼我们两“搞什么呢!玩笑话还说的真动手动脚了!”

 “可不?”陈默帮着扶住七歪八倒的宁远安,不顾廉得恶人先告状“我说,大半年不见,秦瑞怎么就成这样了,撂起爪子就干事。”

 朱萧哈哈大乐,我咽着气眼看要怒极身亡,鼻息奄奄的叫阿南“你今晚血腥玛丽不用调了,直接用我的血就成。”

 阿南本来看着朱萧和宁远安发呆,被说的笑了起来,过来散我头发“我哪敢用你的血?大半年前那场病,可没把我们吓死!”

 陈默一呆,无意识地扔下杯子猛掐住我胳膊,我痛的气,来不及岔话“什么病?什么时候?”

 “啊,说起来就是陈默你去了…”朱萧咕哝一个杜字“没几天,秦瑞他晕倒在酒吧门口,脸色死灰死灰,吓人得很。”

 陈默屏住呼吸,板着脸孔硬得像鬼,指甲隔着衣服都似乎掐到我的里,痛的血,我只能狼狈干笑“呃,当时工作忙…”

 “嗯!”宁远安大起舌头“打了整整三天点滴,医生说接连没好好进食,造成营养不良。我们给急得,说你那屋子真闹鬼了,怎么好好的两个人都说病就病了呢!”

 陈默撕着嗓子嗯了一声,抓住我的下巴“然后搬出来了?”

 我莫名其妙的眼睛痛,觉得赤地吧伤口和脆弱暴在最不愿意的地方,勉强挣了一下,却越发得疼。

 “嗯,秦瑞说现在那屋离单位近,可以轻松一些,”朱萧看宁远安眼神飘了,赶紧抢过他的啤酒“陈默,你不知道?”

 “…不知道。”他梗着嗓子,良久撕出一句,嘴角扭曲,狠得我大脑空白“我他妈的不知道。”

 那天,他坚持回我家,坐客厅里不知傻想什么,直到我洗澡出来,见他还在发呆,盯了会儿不动静,没好气地扔过靠垫往他脚边一坐“顶张屎脸究竟给谁看!”

 他被得直跳,狠狠抓住我就往身下“你放老实点!”犹豫着顿了顿“…那病…还要不要紧?”

 头发上的水珠顺落下来,的我眼花,冷哼着笑“那都不算病,无非被狗咬了,养养顺就好。死不了。”

 他恼火咒你他妈说谁呢,一下劈在我脸上,我撕痛的气,狠狠抡脚踢他膝盖“混蛋,这世界上你最没资格扇我!”

 “我没资格!我凭什么没资格!”他抓紧我的头发,久忍的凶暴终于系数爆发“你背叛我!我差点把命都赔了!你骗我出差!你背叛我!”

 刻意忽视的往事被血粼粼的扔出,当时他绝望的眼神和那句撕裂的“你玩我”砸的我昏天黑地。

 他咬牙猛下来,在痛哼中把脑袋埋在我肩窝,声音模糊的离“你骗我…你去找他,王八蛋你骗我!可我是真的差点死了!我醒的时候,你不在,杜京菁他爸站病前…”

 我屏住了呼吸。

 “我受了一夜冷风,进心脏,导致严重收缩危及生命。我当时差点发抖,妈的!危及生命!你懂不懂什么意思!”

 我一个颤,心口了起来,忍不住伸手他后脑勺,那里有个小小的漩,我记得的。

 “他给我手机,杜京菁在那头哭,陈默,我和我爸说了,给你联系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你一定得养病。我说你傻啊,干吗对我这样,她不停哭…”

 我紧闭眼睛,感觉他死咬我瘦削的肩,仿佛要刺穿骨头。

 “我就说不许告诉秦瑞,我不准他见到我。如果活的下来…我有帐要找他算。”

 我浑身都痛,不知道被什么烧了似的,呛得拉长音讽笑“你真可爱。”

 他嘶牙就是一个利咬“怎么着,我故意的!我就是要你受罪!你自找的!…你受罪难道我快活?我命都搭给你了!”

 “…你是要我原谅你?”

 “!”他被的直怒,抬头看到我泛红的眼睛,突然憋嘴“…想不想我?”

 我抓他脸,让他看我鄙夷的表情“缺心眼的才想你。”

 他拧着眉一笑,横挎着我往房里摔“知道你缺心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很温柔的做

 他急速的气,抓紧我用力吻,舌尖狂野的我窒息到死,那疯狂的感觉就仿佛要狠狠补足半年的分离,但他进来时很慢,他侧扶我,温柔的顺着大腿,我在他的掌心。

 我被那样的珍惜折腾的气,手窝住眼角,命令它不许东西出来“秦瑞…秦瑞…”他不停叫我名字,我的拂头发,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第二天,他收拾行李,回头瞅我一声不吭,跟抓战俘似的揪紧我衣领用力吻住,拽回他家。

 其实,从心底说,我愿意回去。那是他呆了十几年的地方,每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藏也藏不了,但我硬是摆着臭脸显上好久,最后他实在受不了,拦抓我起来“靠!死小子原来想这个,脑筋越来越妖怪了。”

 我被他举在半空转悠,刺的直笑,但又头晕眼花,掐破他肩膀“疯狗!你去洗洗脑子再来给我讲话,什么想这个想那个。”

 他捏住我往怀里挤“装!不是想让我抱着你踏进家门?”还刻意皱出一张纯清少男脸,我忍不住笑的哆嗦,抓头抓脸的咬他。

 晚上,他硬拍醒困到摔头摔脑的我,却咽着不说话,我两眼晶亮的盯他,拗了好半天,他轻拉起被子往叠在一起的身上盖。

 “秦瑞…”半晌,他开口,热气得我从耳开始发,他的齿印间或磨在我的锁骨“…你不许变,如果我跟不上…你知道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恍惚的发笑,大家或多或少的成了,包括我包括他,但他骨子里头一些霸道无理的孩子脾气依然深蒂固。

 “嗯…”我颁过他的手指,一拗着玩“…你在乎的那些…没有变…”

 他厮磨着笑了一下,抬头狠狠赏我一个吻“妈的!嘴甜成这样!”

 “滚!”我不客气的往90度拗,惹得他痛叫“再说这种恶心话,我就把你扇肿。”

 他开始不安分的用下身挤着我磨蹭,手也腻腻滑滑的顺着我的膛叉开了下移,空气里瞬间充满了暖的暧昧“…另外那些呢?你以为我不在乎的…”

 我被他的炽热磨的晕晕乎乎,抓着他要吻,一边顺着他的话迷糊瞎扯“嗯…也没什么了…嗯…喜欢上街口那小铺的蜂茶…嗯…”他哼着,终于勾出舌头让我慢慢含住,了半天,气吁吁的趴在我膛上“蜂茶?我说你越来越像勺糖浆了…”

 我恶茬了气,一脚死踹过去。

 天开始慢慢转凉,穿着风衣路过我说的那个小铺时,瞧见正在搞促销花招,买满多少多少钱送个小猪扑满。

 我哈哈大乐,指着那小猪说还真是可爱。送给朱萧最合适。

 他顺着看过去,也眯了眼,嗯,或者给宁远安当撒气桶用。

 说着,拽我袖子走过去,挤眉弄眼地笑,咱们弄一个。

 生意好的不行,我看到拥挤的场面就犯晕,他灰着脸瞪我一眼“什么毛病,多少年了老德行,去坐着吧,少爷。”

 我呼呼笑着,赶紧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好,天很冷,窗棂上结了薄薄的水气,透过玻璃,看见两个浮生一般。

 想起他曾经给我买晚饭,抓着菜往我嘴里

 …

 “吃!”一大个盘子在眼前落下,我瞪大眼,看着傻住“你白痴啊!买上这么多杯蜂茶干吗!”

 “你才白痴!”他还被坐稳,就被我劈头盖脸骂得臭起一张脸开始发飙“他就得买足这些金额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是指各种商品金额的总加,陈同学!”我有气无力。

 他眼神黝黑的闪,捏紧拳头“我只知道你喜欢喝这里的蜂茶。”

 我一呆,眼睛迅速被窗上的水气熏到,赶紧咬住管狠狠啜了两口,缓过神来,凶恶的把杯子朝他面前一推“不知道谁的嘴更像糖浆!”

 那天,我们就挽着一大袋的蜂茶回家,我的口袋里了个小猪扑满,陈默的口袋里了一双紧紧握的手。

 *****

 日子这样的过着,我不止一次傻乎乎的看着天空呆笑。

 我是个很知足的人,钱够用就好,陈默这样守着我就够了。

 我不知道怎样的生活算是甜蜜,总之我两之间不可能张嘴宝贝闭嘴心肝,你想我吗我爱你。从最初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斗才是相处模式。

 有时候想想,这半年毁灭似的痛苦就这样粉饰而去,不甘心地恨。但自己听得到心底火苗滋长,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人,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人。

 原谅也好,遗忘也好,只知道赔给了他,鲁,野,酣畅淋漓的把我烧成灰烬。

 就这样,只能这样,否则活不下去。

 年关时,我那狗公司忙的双手双脚翘到头顶上,报表、结算,事情一框框的砸,我烦躁得扯他去健身中心玩壁球,有次打猛了,他一时茬气,弯着,我吓的摔了球拍把他拽到角落,慌得手脚发抖,直拿巾给他擦“没事吧?你不行就早说。”

 “!”他边气哽着嗓子骂我“少来挤兑我,等回家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小兔崽子!”我又气又笑,凑近他窝了会儿,腻味在一起洗澡。

 好心情在隔下班时被丁想观砸个稀烂,他一个重要数据没备份,脸色煞白得围住我转八字“…秦大哥,秦大哥只有你能救我了。”

 我看他哆嗦发白的嘴和满脸学生气,止不住得心软,没奈何咒着扔下外套,还没来得及抓电话,已经被他往办公室拉“秦瑞,好同志!快帮我看看这个分析图还能不能用,我实在没辙了。”

 到家时,已经累的浑身发软,我疲倦的打开门,瞧见墨暗的屋子里,他黑闪的眼是唯一的光,坐在沙发上,夹一没点燃的烟,整个发呆的样子,瞧见我进来,眼光一闪,瞅住了不吭声。

 我不心虚,下鞋子嗫嗫地“…我本想打电话回来的,结果一忙给…”

 他漠然的冷观我尴尬的辩解,我咬咬了嘴,咽下后半截话去开灯。

 满室通亮,一桌丰盛菜引我掏空的肚子咕噜直叫唤。

 我俩从来都是谁有空就谁做饭,今天饿过头了才惊觉,自己似乎已经十来天没踏进厨房了。总是回家就累的趴在沙发上直,看他无奈何的起身,然后被捏紧了脖子,一边津津有味的嚼一边笑骂哪儿来的猪食。

 他擦亮了火柴,烟雾缭绕的满天满地,我放软了声音“对不起…最近加班多…我…”

 “滚。”他冲着我脸恶狠狠的出一个浓烈的烟圈“看见你就心烦。”

 我被他呛得剧咳起来,喉咙里的血丝冒上,抓起他的烟就往窗外扔“你还懂什么叫心烦?要心烦就别往这儿杵啊!黏沙发上一脸的兴师问罪,你多神气啊!”“我神气?!”他冷笑,掐紧我脖子“我看我是犯!做好一桌子饭菜以为有人会稀罕!妈的,这我房子,我高兴!我乐意!”绝冷得一把推开我“给我滚。”

 手闪过硬硬的短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凶狠的委屈,我顿时不堪地气,憋紧挪到餐桌旁,往嘴里扒拉白饭。

 他在身后低骂,脚步跺到震天响,鲁拉开椅子,神色不善端详了我好一会儿,抓起一盘菜往我面前推。

 我当作没看见,只管低头闷饭。

 他冷哼,夹一片鱼对我碗摔过来,我没有表情的抬头看他,凶狠对瞪了半天,他火大的一筷子打在我手腕上“你别给老子来劲!这满桌子猪食就是你的,吃,别面黄肌瘦的从我屋子里跑出去装鬼吓唬人。”

 我忍着让嘴角上扬的弧度慢一些,盯着他饭碗字字顿顿“噢,原来是猪食啊…”他呛了一口,想骂又不住笑,突然乐得阳光灿烂,往嘴里了一大个蘑菇,揪住我耳朵往身边拎“小崽子原来打这个主意,早说啊。”

 我再绷不了脸,趴倒在他膝盖上笑的磨牙“滚!谁跟你一样没事就犯动物。”

 话没说完,已经被他捏开嘴,绵绵的黏了上来,蘑菇被的舌头顶出去,他唧唧呱呱的封着我,一边吻一边磨“以后再敢不敢混蛋了?”

 “嗯…”我乖乖的应“不敢了…电话打暴掉也不敢了…”

 我俩吻地热到烧火,他拎着我衣服扯离开椅子,顺住餐桌空出的一侧躺下,边吻边死扯开领口,锁骨上全是他的热。

 门口传来奇怪的轻响,我在神志昏中突然惊醒,慌乱的推着他膛“陈默!门!”

 他急速的反应过来,猛抓起我脑袋埋在前,堵住了我的脸不让人看,揣起饭碗就砸“断手不会敲门啊!滚出去!”

 没有回答的声音,陈默好像也突然僵住…

 我预感不对,硬推开他的手,狼狈不堪的往门口望去——

 ——是朱萧。

 他眼睛瞪得死大的看着我两动物般火热在一起的肢体,满脸的不敢置信,神色变了又变。

 “你…你们…”我们三个呆了大半天,朱萧才抖着声音勉强挤出几个字“原来…”

 我震惊的满脑子真空,不知道如何开口,朱萧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我像喜欢手足那样喜欢他,我害怕他决然离开。

 陈默坚持笼住我脑袋的姿势不吭声,朱萧恍惚的游离了好一会儿,眼神落到我的脸上,我苍白的无言以对。

 而显然,这让朱萧得出了一个可笑的错误结论。

 他捏紧拳头,冲过来揪住陈默的衣领就摔“妈的!你这畜生!你是不是人!你连兄弟都上!”

 陈默双手抱著我,措手不及也根本无法抵抗,死挨了一拳,朱萧抓住他从饭桌摔倒在地上,劈头盖脸的住了揍。“秦瑞是我们一屋的兄弟!你居然敢干这样丧门德的事!亏我把你当哥们!别想我放过你!”

 我慌了神,不顾衣衫不整,冲上去拉住朱萧就拦,他火头上蛮力大得厉害,嚷着:“秦瑞你别管,今天我替你宰了这畜生!”

 陈默摔倒在地,失了先机,只能被动的卷起身体,我瞅着朱萧的拳头一下下落在他身上,疯了似的急红眼,拉不开,只能扑到朱萧拳头下面,跟言情剧似的代挨了狠狠两下。陈默马上发了狂的挣,蒙头蒙脸推我,呛哑了嗓子吼“关你这白痴事!要你闪过来?滚开!”

 我暴躁的挡住他,脑子混成一片,七八糟骂脏话,他巨狠地揽紧我背往下翻。

 朱萧冒火得要扯开我,我急了,冲他就是一拳头“你知道个!我甘愿的!我甘愿的!”

 话出口,房里死静一片,朱萧愕然的看着我俩,眼神闪了好几闪,喃喃得憋出一句“…原之靖?”

 我浑身一抖,咬紧牙点头。

 “王八蛋!”朱萧震怒的吼“…秦瑞你这王八蛋!”

 陈默一直不吭声的在旁边揽住我,听朱萧这么骂却猛冲过去,对准他不要命的扇个耳光“你再敢说一遍,我宰了你。”

 “…”朱萧恶狠狠啐口血“少在我面前恶心!”

 说着,摔门就走,我本能的站起来想追,陈默没有拦,静静的歪在墙上看着,我走了两步折回来,扯扯他的头发“…你这崽子又闯祸了,我还得去善后。”

 他低低一笑,痞子的起脸“也不知道谁火急火燎得不关门,又火急火燎得招我上劲…去吧,等你回来吃饭。”

 朱萧走得并不快,没多久我就追上,无法开口,傻子似的跟在后边走了大半条马路。

 起风的夜有些凉了,我一个哆嗦,朱萧突然停住脚步,回过头瞪“——他妈的!”

 惭愧的我无法抬头“对不起,朱萧…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一直把你们俩当作好的兄弟!”

 “我们俩也是。”我抬眼看他,很真诚很真诚。“除了父母之外,没人像你们这样和我风雨同舟四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没有道理的站在我身边。”

 他狠狠骂了句“少给我来煽情!”

 然后暴躁的踢着脚下石头“我的两个好哥们,居然是…居然…靠!看我去吓死宁远安!”

 我忍不住大笑,一拳头挥出去“滚!你索扯开你天生的喇叭广播去吧。”

 他哼哼唧唧,闷头踹了我几脚,突然脸色一整“…秦瑞,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们这样…打算多久?我是说…你们能多久?”

 我拧眉一笑“不知道啊…他欠我得多了,没那么容易…等到死的那天我就放他走。”

 朱萧一愣,满脸恻然的我“那陈默呢?”

 我笑的恍惚,念咒般的低语“他?他消失大半年去治病,现在命捏在我手里。”

 聊了一会儿才分手,朱萧火摔着我肩膀吼“他陈默再怎么着也是隔壁屋的,哪天打起来,叫我!看我不摆平这厮!”吼完,还是有些想不通的样子,突然发般大叫着撒腿就跑“靠!今晚不闹死宁远安那玩具我平静不了!”

 我哭笑不得,甩着脑袋回家,沿路越来越轻松,身体想要飞起来一样的快活,走到楼梯口,发现他坐在台阶上。

 只穿了薄薄一件衬衣,弯起膝盖在呵气。

 我就着路灯昏暗的光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冲他皱眉“傻啦!杵这儿干吗!”

 他一把拽我挤入‮腿双‬之间环住,勒得死紧得像烧火“兔崽子!还知道回来!”

 “冷死你!”我没好气拉紧他的领带死勒“干吗不在屋里呆着?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那病经不得受凉,想让小爷伺候你?”

 “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些狼心狗肺?”他哼哼得咬我肩膀“鬼晓得你那妖怪脑子又要感什么了…说不定被朱萧一通洗脑,在路口晃悠个圈又跑了,我就守这儿,看你往哪边逃!敢跑打断腿!”

 我脑子昏昏,眼睛冒酸“恶心…我是你那么在乎的人嘛!”

 他一呆,脸上骤升怒火,拽起我一巴掌打的我眼冒金星“说什么!”

 我缓过气,也对准他不留情的掴,不甘示弱的屏足力气。

 “你凭什么打我!”他野兽般的怒吼起来“你知不知道,杜京菁她爸给我说什么?他说他女儿喜欢我,一直喜欢我,只要我答应,我就是杜家的承龙快婿!妈的!我掉头就走,我揣着当年那张撕下的你那照片!我一直揣在身上!我掉头就走,你知不知道!妈的,你凭什么打我!”

 “是啊!你多神气啊!你根本不用去想这些多年来我是怎么死憋着忽视眼前一切的!你和杜京菁恋爱,我装死人!你骂我同恋,我装死人!你让我来我就来,你扔我走我就滚!我还不够啊!照片!哈!你感人!”我被他的语无伦次,神志不清手忙脚的扯出钱包,抖着从夹里掏出那张报到通知上小小的照片,他瞪大眼珠瞧自己绷的死紧的短短板寸高中时代大饼脸“你瞧瞧!我就是揣着这张丑鬼照在过日子!靠!你连这个都比我划算!”

 他绷断呼吸似的,眼神闪的妖亮,猛力抄紧我脖子,狠狠狠狠吻了一口,然后直笑到呛结巴,我神志清醒后,自己都蒙了,不知怎会说出这种话,看他越咧越开的嘴角,恼羞成怒的捏紧拳头“你敢笑!老子真动手揍人了!”

 他赶紧把脑袋往我肩膀一窝,憋着气忍“不敢不敢,对了,周末陪我去医院一次。”

 我一慌,抓紧他的背,声音有些抖“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么?”

 “你轻点!”他急气,弓背挥开我“常规检查而已了。半年要去看一次,我自己知道没事。但要不去的话,你以后又要唠叨,烦…”

 我挥手对准他一个脑嘣“嫌烦?嫌烦趁早找别人。”

 他不回嘴,忽然搂紧我,闷声闷气的咕哝“真他妈的,我这辈子居然被拐给一男人了。”

 我慌忙支起脑袋,四处转着看,满脸惊异的摇他“谁?”

 然后大笑着,闪开他的拳头,拽他起来“回家了,祖宗。”

 他咕哝的跟在身后,走上几阶,伸手一把拖住我,搭紧脖子着“嗯…我饿死了。”

 “那干吗自己不先吃?”我揽过他吻“别说看不到我你没胃口,小爷怕酸。”

 “你丫找揍啊!”*****

 周末,陪他去医院常规检查,拥挤的离谱,好象整社会的人都忙的只有休息才来医院。

 他看我满脸烦躁,咕哝着瞧瞧,少爷脸又摆出来了,第一次见你时就这臭德行。然后拽我过去坐在角落,身侧就是吊室,生理盐水的呛味满地满地的铺着。

 靠墙,窗外有株锷子花,香气袅袅绕绕的蕴散在鼻尖。

 他倚坐着,看手里的心电图排号单,痛苦的皱皱眉头,回眼瞧我满脸的幸灾乐祸,颇为不平衡的拐过来狠狠一腿。

 我深深气,让肺腔隐隐痛,拥挤的人群,清淡的花香,来自于他的刻在骨子上的疼痛——

 秦瑞,记住,这就是你活着的味道。

 *****

 “严言。”

 他收拾着行李,回头看满眼呆了四年的寝室,酸酸的憋了下嘴角,‘哎…’应了一声关上门。

 毕业了,离开了。

 经过林荫道的时候,看得见尖尖的图书馆的屋顶,有些不舍,突然想起曾经某个晚上,坐那里看书,对面俩男生不知怎的突然摔开手斗了起来,仇视地对峙着,那野生的凶蛮的张力的旁人不敢说话也无法介入。

 那两张深邃的脸,也从此记得分明。

 后来只见过一次。

 他骑着单车从校外驶来,后座上带着他,谁也看不见谁,不知说了句什么,龙头轻晃,俩人一起绽满孩子般纯粹的笑脸。

 阳光,张扬,那么肆无忌惮的快乐,和青春。

 像燃到极致淋漓的烈火,没有声音的,刻在记忆深处。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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