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与第一美女谈话
卫生组由卫生局分管防疫的一位副局长担任，拆除每家每户茅坑，全部改成
水马桶，蹲茅坑不是新农村。有人说大小便冲走了，村民种地肥料哪儿来，老丁说这很简单，多供应化肥。还设了精神文明建设组，组长由组织部一位副部长担任，尽快组建桔苑村新农村建设协会、关心下一代协会和老年协会。老丁最后对全体工作队员约法三章，一是工作队员必须吃住在桔苑村，离队要请假；二是各组抓紧调查摸底，查漏补缺，两个月内要全面达到省定新农村30条标准；三是换届在即，把工作表现作为衡量干部政绩的根本标准。大家听了都表示能挑千斤担，不挑九百九，你丁书记指向哪里就打到哪里，因为他们的仕途命运掌握在
群书记老丁手里。老丁手里有这一群惟命是从者，他就找到了王者感觉。做官实在是好差使，所以中国历朝以来最拥挤的道路就是官道。散会后，田青随老丁到了他的宿舍。老丁宿舍与田青卧室仅一墙之隔，同在村办公楼二楼。田青那天穿的是黑色长裙和白色紧身羊
衫，黑白分明清丽可人，
是那种没有结婚的成
女人所特有的
丰
，仿佛呼之
出，人家都说田青是滨海第一美女。老丁说坐吧，没有凳，田青就在
沿上坐下来。老丁说：“让你参加工作队是我在常委会上特意点的将。”
田青娇柔地说：“谢谢书记这么看重我。”
老丁说：“村子里条件艰苦，任务又重，时间又紧，农村工作比较杂。你是个女秀才，让你来锻炼锻炼，做领导就要全面发展。”
田青说：“你当书记能吃得苦，我们当差的就能受得罪。”她说话时见老丁目光在自己身上扫动，脸上红了三分。不管怎么说田青毕竟还是个姑娘，心理上总有障碍。她问老丁“唐是否要当副市长了”
老丁问她：“是听谁说的”
她说：“机关里都在议论，唐自己也
过风，听说市府办谢主任不争这个副市长了。”老丁说：“你看到的只是一种表面现象，有一句不妥当的比喻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谢权看起来是远离一红尘隐退了，不食人间烟火了，实际上以守为攻，以退为进。他在实施滨海最大的外商独资企业，报纸电视上都在宣传这家外资企业，一年能摸得着的政绩都归到了谢权名下。谢权争副市长就有资本，唐倒是两手空空。”
田青说：“丁书记看问题就深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老丁问田青：“你分析他们两人谁能上”
田青说：“应该唐上，唐年轻，文凭高。市委办主任位置本身就略高于市府办主任。”还有一点理由田青不能明说，就是唐走了市委办主任的位置空出来，田青才有机会扶正。
老丁说：“现在组织上比较重视女干部的培养和使用，小田，你也是市里要重点培养的女干部之一。”
田青很有风情地瞟了一眼老丁，说：“关键看你丁书记培养不培养了！”
老丁说：“关键看你本人，内因是主要因素；外因是通过内因起作用的。”他发觉田青那纯情得几近献媚的目光依然瞟着自己，极随意地问道：“有男朋友了吗”
田青说：“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
老丁听懂了田青的意思，规劝道：“人在一生中，婚姻的机会每人都会有，但仕途的机会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遇到的。错过了这一店就没有这一村，是可遇不可求的。”
田青说：“正因为有这样的机遇让我等待，让我充满向往和追求，我连婚嫁都放下了。”
老丁说：“我知道你等待什么、向往什么、追求什么。”
田青红着脸，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老丁说：“市委办是全市最高综合部门，主任这一职位，是不是常委的常委，不是市长的市长，不是书记的书记，不同于一般部门的一把手。换句话说，只要到了市委办主任这一位置，不出差错不犯错误，常委、副市长的位置就等在那里了。所以，组织上特别慎重。”
老丁说这番话的时候，
群书记角色特别明显，田青也觉得句句入耳。其实她向往的不仅仅是市委办主任这一职，而是把目光瞄向官道的尽头，至少要成为刘琳滨海第二。老丁说：“你也是主要人选之一，这次让你参加新农村建设工作队是到基层锻炼培养的好机会，你要好好珍惜。”
田青感激得直点头，她是把仕途看得高于一切的女人，她认为自己有的是本钱和潜力。最后，老丁说为了把试点搞好，准备带部分同志到江苏华西村去考察学习，小田你跟我一起去。田青说我随时等候你书记的吩咐。
省委书记到滨海视察海塘坝已是初冬，同来的还有省委秘书长、省委办公厅主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省报副总编辑和海洲市委胡书记等。事先，胡书记跟李小凡通过气，说省委书记下来视察工作仅仅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来考察一批干部，培植一批省管后备干部苗子，并说李小凡当副市长的事已基本敲定，由你分管农业，只等省委组织部来考察一下，省委常委会通过一下，其实那都是形式了。
因为一个副市长在省领导眼里绝不是什么重要的角儿。省长、书记要从严把关的是地市委书记和地市长专员，是省厅一把手。李小凡在表示感谢的同时，请市委胡书记尽快考虑滨海班子人事安排，市
代会和市人代会就在眼前了，市委工作报告和政府报告总得有人作。胡书记说等省委书记一行离开滨海，考察组立马就到，误不了大事的。省委书记一行5辆车开到龙湾乡海塘坝上，雷国泰脚穿高帮雨鞋，身穿一套旧军装，头戴安全帽，活
的一位民工形象。他在工地上已十多天没有回家，
子放心不下，前些天特地赶到海塘坝上看望丈夫，说怎么也认不出来了。雷泰说你大老远来了，干半天活再走吧！
子真的要留下推车，被龙湾乡书记劝了回去。李小凡把双方作了介绍后，省委书记
上前握手，雷泰说我的手太脏了。省委书记一语双关说劳动者的手永远是干净的，这个手是要握的。雷泰赶紧把双手在衣服上干净的地方揩了两下，上前握住省委书记的手。省委书记说辛苦了，李小凡同志说你是滨海的实干家、老黄牛。
雷泰说不辛苦不辛苦，我是李书记手下的打工者。接下，雷泰与其他省地。领导分别握了手。李小凡让他把海塘坝建设的规划步骤、资金解决办法、经济和社会效益、存在的困难和问题一一作了汇报。当得知海塘坝建成后，能造地上万亩时，省委书记又一次握住雷泰的手说你们滨海为全省造田造地带了好头，应该作为一个典型来宣传。
于是，第二天的省报头版头条作了较长篇幅的报道，并刊登了一幅八寸照片。照片上省委书记握着雷泰的手，背景是无边无际浊
滔天的大海，天空很高很蓝，视野十分广阔。滨海的四套班子成员和机关干部看了报纸又生出许多猜测，都说雷泰有后推前的迹象，省委书记拉着他的手，要把他拉多高就拉多高。惟有老丁当场就把报纸撕了。当省委书记一行赶到桔苑村视察新农村试点时，老丁早已吩咐工作队在村主要道路上挂了“建设新农村，农民奔小康”、“坚决贯彻执行省委决定，轰轰烈烈开展新农村建设活动”之类的横幅，并张贴了
领导视察指导一类的标语，卫生也搞得于千净净的，并让村子里的人都换上新衣服跟过年似的。按照老丁的设想，省委书记一行先到村会议室坐一坐，老丁把田青为他准备了半夜的材料汇报一下，再听听省市委书记的表扬和指示，老丁会像小学生听老师布置作业一样一字不漏地记下来，他还精心准备了水果、糖、烟，包括水果盘子、削刀、烟灰缸、餐巾纸、牙签，把桌凳和地面卫生打扫得干干净净，原先破旧的窗帘也换了新的，只差铺红地毯了，工作队员足足忙了一上午。老丁认为省、市委书记视察桔苑村就等于考察自己，这是他展示政绩的极好机遇，若有半点闪失就会影响到换届的大局。而眼下省委书记下了车以后，把标语、横幅看得很仔细，却把老丁忽略了。李小凡作了介绍后，省委书记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说走走看看吧！老丁就硬着头皮地跟着省委书记一行往村子里转。村子里的道路已全部硬化，道路两旁也已绿化，还铺了一片片进口草坪，草坪上安放了一些红白相间的太阳伞，太阳伞下是白色的椅子。
所有的墙面都已贴上白色的墙面砖，所有庭院的围墙都已拆除，种上果树和花草。省委书记问桔苑村支部书记，村级集体经济收入情况。村支书红着脸拿眼睛瞟老丁，老丁这才找到了向省委书记汇报的机会，就说桔苑村前几年是集体经济空白村，进行试点后，依据省委确定新农村建设30条标准，两个文明一起抓，两个成果一起要，引进了一批企业，包括投资五千万、产值上亿元的涂料制造有限公司。实行了乡统筹村提留，今后村集体经济年收入可望达到一百万，农民人均收入可望实现五千元。省委书记听了老丁的汇报一语不发，很随意地走进了一户人家。一对老年夫妇正在用午餐，吃的是稀饭，桌上全是蔬菜，省委书记问男主人，生活过得怎么样男主人说能填
肚皮，搞新农村好是好，为我们贴了墙面砖，院子里种了果树花草，就是有一样不好，水马桶把粪便冲走了没有肥料种地。省委书记出了屋才对跟在身后的一班人说，滨海市委抓新农村建设，带领农民奔小康，大方向是正确的，执行省委决定是坚决的，但选点不是很对头。桔苑村新农村不像新农村，居民小区不像居民小区，要好好总结试点经验，把省委新农村建设30条真正落到实处。省委书记说完就钻进那辆改装过的奥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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