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美国来的靓妞
自上次小蕉被冻后，蕉农就学会了烧火熏霜冻，小蕉地里每隔几十米就放一堆不干不
的柴草，当蕉农估计着要出现霜冻时，就点燃这些柴草。机场周围方圆几百里都是小蕉地，那些不干不的柴草一旦烧起不生不灭的火就整天冒青烟。这段时间南海市上空整天烟雾茫茫，飞机常常由于无法看清跑道而在上空兜圈子，往往一兜就是几个小时。机场方面曾和政府
涉，希望政府出面干预蕉农，政府左右为难，机场受影响不行，但也不能让蕉农受损失。事情一拖，机场就想通过法律途径寻求解决，但蕉农也不是好惹的，反过来要找机场的不是，说飞机的噪音影响了他们的农作物生长，幸好双方一时都没能找到法律依据，问题便暂时没法得到解决。樊家坚怪笑一下说：“小蕉冻坏了，你这个小蕉厂的厂长就好当了。”
李小凡就有点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沉默半晌，突然问身边的史如馨：“谁告诉你许敏坐这趟飞机回来”
史如馨转身寻找着李紫
，李紫正往外面走，史如馨看着李紫说：“是紫告诉我的。”李小凡于是转着脑袋也找李紫
，此时李紫正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跟一个男青年说着话，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叫：“紫，你过来！”李紫小步跑过来。李小凡问：“谁告诉你许敏坐这班机回来”“是汪韬告诉我的。”李紫
说。李小凡一听突然笑起来，他说：“今天真是有意思了，我连问两个人，都说是听别人说的，那么汪韬也是听别人说的了。你让汪韬到这里来，我问问他。”
汪韬是汪宗曦的儿子。李紫
磨磨蹭蹭去了半天，才让汪韬往李小凡这边来。李紫也没有跟汪韬说清楚李小凡找他有什么事，只是说她父亲让他过去一下。汪韬走了好几步，李紫觉得自己应该陪着过来，跟上汪韬，一前一后走到李小凡跟前。“李厂长，你找我吗”汪韬腼腆地问。
李小凡本来看着汪韬不顺眼，现在他主动叫一声“厂长”样子也算恭敬，心里的气就顺了些。他知道女儿喜欢汪韬，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成为自己的女婿，想到跟汪宗曦做亲家，真应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头。
李小凡问：“飞机是怎么回事”
汪韬有点蒙，他不知道李小凡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他知道刚才有人去问过机场工作人员，李小凡自己也去问过，现在怎么会突然问他其实飞机没能降落就是因为机场上空烟雾太重，看不清跑道，这在南海机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汪韬犹豫一下，说：“据说是能见度差，无法看清跑道。”
李小凡所以反复问是谁说许敏坐这班机回来，是因为他在机场工作人员那里碰了壁，心里有火，但又不知道如何fa
，便怪罪到谁说许敏坐这班机回来这个问题上。他认为最好现在谁也说不出来，好默默让他骂，现在汪韬这样回答他，他就大声叫起来：“人家是不是回来还搞不清楚，就说是坐这班机回来，飞机在哪里，许敏人在哪里”汪韬更加糊涂了，他问：“许敏回来没有跟你们打过电话吗”
李紫
说：“飞机不是刚才就到了吗，只是没能降落，你不是听到了响声也跑出来看吗”李小凡简直在喊叫了：“你敢肯定那就是美国来的飞机吗你敢肯定许敏就在这架飞机上吗”
樊家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走过来。周围的人也朝这边望。李小凡知道他刚才问汪韬的问题没问对，固执地又加一句：“许敏坐这班机回来吗”
“是。”汪韬说。
“谁告诉你的”李小凡问。
汪韬说：“许敏。”
李小凡问：“许敏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前天她给我发了个E—mail。”汪韬看见李小凡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乎没听明白，忙又补充说“电子邮件。”说完，见李小凡还是望着他，于是又说：“许敏担心我不看邮件，昨天上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的就是这班机。”
李小凡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许敏”
前年秋天，大学里组队到美国去跟美国大学生联
，活动开始前一个穿红色风衣的女生走到他旁边跟他说话。当汪韬说出他是南海市人时，那个女学生眼睛一亮，她说她父亲也是南海人，但她在美国出生。就这样，他们认识了。李小凡“哦”了一声，心里说：“我这个表哥都还没见过她，你倒先认识了。”
他现在想起来了，许敏今天回来，是母亲告诉他的。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问刚走过来的樊家坚：
“缪书记呢”
樊家坚说：“在车上睡觉，他昨晚玩通宵。”
李小凡问是输是赢。樊家坚笑而不答。李小凡说：“肯定不会输，他怎么会输呢！”
机场上空又响起隆隆声，接机的人都抬头往天上望。李紫
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说：“飞机好像是在兜圈子。”站在栅栏旁的一个中年男人像自言自语又像跟李紫
搭话：“近来南海市总是乌烟瘴气，飞机经常无法降落，怎么不兜圈子！”飞机在机场上空兜一圈，因为看不清跑道，不得不重新向上飞，眨眼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李小凡望着在烟雾中闪着星光绕圈子的飞机，突然想起母亲对他说过的关于曾外祖父许村绕着院子里那棵白玉兰树兜圈子的故事，许村临死前曾绕着玉兰树兜圈子，兜着兜着就跌倒了，母亲慌忙跑回家去叫外祖父许建本，许建本飞奔到玉兰树下将许村扶起来，许村口里喃喃地说：“就在前面，到了，到了。”许建本将许村背回房里躺着，许村还不断地说：“就在前面，到了，很快就到了。”许建本问许村要到哪里去，许村眼睛已经发直，就在那天去世了。
樊家坚不断地给嵇望德打电话，说飞机晚点了，等接到客人，他马上打电话报告。嵇望德说：“好的好的。”
夜幕正徐徐降临，机场外的灯骤然亮了。飞机此时又轰隆隆地响起来，原来已经着陆了，散落在各处的接机人向出口处蜂拥而去。樊家坚跟缪丁秀在人群外围站着。李小凡站在出口处左边，史如馨紧紧靠着他，李紫
手上高举着个接机牌：接美国许敏。这个牌是许丽秀要做的，李紫
让汪韬帮做时，汪韬说不用，他认得许敏，到时认真看着就行了。李紫同意。但信息反馈到许丽秀那里，李紫挨了一顿骂，许丽秀说：“你表姑我们都没见过，汪韬也只是在国外见过一次，到时认不出怎么办”汪韬便帮做了这个接机牌。李紫
开始站在史如馨身边，后来见汪韬自己站在右边人群的后面，便也挤到汪韬身边。刚下机的人来到出口处时，史如馨、李小凡脖子都伸长了。汪韬个子比较高，加上视线好，也见过许敏，他远远就发现许敏走在后面，他轻声对身边的李紫说：“最后那个穿红色风衣的就是许敏。”“爸，后面那个就是。”李紫
对着李小凡叫道。李小凡、史如馨同时睁大眼睛，李紫
手中的牌子无声地放了下来。李小凡要冲进去，碰了一下
面走出来的女人，被那个女人白了一眼。许敏像一道霞光，十分耀人，她最后一个出到通道时，接机的人还回头望她一眼。李小凡、史如馨、李紫
一齐围上去，争着帮她拿手上的行李，同时忙
地互相介绍身边的人。许敏听李小凡介绍完，就四下张望，她在找汪韬。好不容易，她的视线才越过包围圈，看到站在外围望着她的汪韬。“HI，许敏！”汪韬向许敏挥手。
“HI！”许敏也向汪韬挥手。李小凡看着许敏突然想起安娅娅，许敏跟安娅娅太像了。缪丁秀和樊家坚好不容易挤在人群中间走来，李小凡又给他们一一介绍。
李小凡和许敏同坐奔驰，李紫
开李小凡的凌志。史如馨想上李小凡的车，但李小凡没有招呼她，正在那里犹豫，李紫让她跟汪韬一起坐她开的凌志，此时樊家坚也招呼她，但她装没看见，还是上了凌志。大家都上车后，樊家坚才钻进了自己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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