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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解蛊还需饲蛊人
汤一碗,香气四溢,独孤棠秘方。

 老头喝一口,啧啧称赞,一语点破自己的身份,“我是饲蛊人。”

 采蘩与独孤棠对视,彼此目光中都惊奇,“老人家说自己不是天衣教的人,饲蛊那么重要的事,却让非教众来做?”

 “这要从很久以前说起。”老头放心说,因为当时他认为这个故事对眼前这对小夫排不上用处,“天衣教创始之人本来是大山中一个村落的村长。村落很小,但因为气候,地质和水源,长出不少奇花异草和蛊。村长到过山外,读过书,见识不浅,喜欢研究医术。回到村中后,制出不少治病奇药。但这些药引起外界的觊觎,争夺之中全村惨遭屠杀,只有村长和他的女儿逃进森林。经历这样的劫难,村长情大变,本来一心救人,就成了一心杀人,尽毕生心血记载天衣毒方上下两册,传给了他女儿。天衣教由此命名。”

 “怪不得天衣教以女为尊。”采蘩道。

 老头却嗤笑,“什么以女为尊?如今还是让男人夺了教中大权。”

 “老人家请继续说。”独孤棠示意采蘩别打断讲故事。

 采蘩皱皱鼻子,翻眼爱理不理。

 老头瞧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竟有些出神,直到采蘩唤他第三声,才又开始讲述,“老村长死之前,为她女儿抢回来一个男子,着成了亲。怕男子觉着委屈,让他当有名无权的教主,女儿是大护法。老村长死后,两人之间尽管已经生有一女,那男子始终不能对村长女儿产生感情,有一带着天衣毒方上册跑了。”

 看着采蘩和独孤棠满是疑问的神色,再道。“天衣毒方上册记载的就是各种蛊虫的饲养方法。蛊虫是奇异的东西,饲养方法和饲料制作的过程十分不同,也复杂。村长女儿对蛊毒的兴趣远低于其它毒物,从不研究上册,倒是她丈夫精通饲养之术。但丈夫逃了,对她是奇大辱。追寻二十年后,终于发现他的藏身处。也是那时候,她才知道丈夫被迫娶她之前,已有小。她丈夫毁去毒方上册之前,口述传给了他的儿子。让他儿子死也不能说给天衣教的人。村长女儿本心不坏,可恨了二十年,也难分对错。最后杀了丈夫,她自尽而亡。两人的女儿不再追究长辈过往,与父亲那族人约定,每代送一位饲蛊人进山,就能相安无事。这个秘密只有大护法一人知道。如此一代代传至今。”

 “这么说来,毕大护法知道您是干什么的。”哎——为什么看上去都特别合眼缘的老人家总是她的对头呢,她身上的虫子居然是这大胡子爷爷饲养出来的。

 “她算什么?不过那野心男人的一个妾。”老头一脸鄙弃,“如今的天衣教已经没人知道饲蛊人了。”

 “他们不会发现蛊虫是你喂的吗?”采蘩奇道。

 “我喂得是原蛊。”老头说到这儿,摆摆手,“说细了你们也不会明白。就是——”

 “老人家是一代单传?”独孤棠让老婆别嘴,他自己却不遵守,还问得牛头不对马嘴。

 “呃——不是。”老头答。

 “那是只有女儿?”又是貌似闲扯的一句。

 “两儿子。”老头老实。

 “您家三代同堂?”越扯越远。

 “三孙儿两孙女。”儿孙承膝下。晚年能安康的命。

 “每代送一位饲蛊人进山,我们就该碰到您的孙儿,不是您。”这句才是独孤棠的目的。

 老头斜独孤棠一眼,对采蘩挑挑眉,“你相公真够绕的。有点笨。”

 采蘩扑哧笑出来,“老人家。我知道,但没办法,我在外名声不太好,就他肯娶我。”

 老头呵呵跟着笑,说道,“所以说傻人有傻福,这小子有福。名声算个,都是人云亦云出来的,传到后来都变了味道。我以前是个手艺人,也就手比别人稍微灵巧一些,花得功夫也比别人稍微多一些,造出来的东西稍微像样一些,但外面传得神乎其神,经过我手居然样样东西能活蹦跳,害得我家里没法待,只能背井离乡。结果,说我成仙了。”

 采蘩心头一动,这是——

 “老人家别回避我的问题。”独孤棠不放过心中存疑,一个不能查证的久远故事并不能让他信任这位老人。

 “这有什么难说的。饲蛊人轮到我的时候,我很不情愿,但我没得选,家里穷,要养活弟弟妹妹,只能我来。然后,我就认识了她。当时,我比你年轻英俊。”老头说往事,听上去絮叨,后来却起了很大的作用。

 “他?”独孤棠是男人,有时候思路不拐弯。

 “老人家遇见了心上人。”采蘩是女人,这方面特别抓得快。

 老头眼中闪光,“快五十年了吧,当时她还不是大护法,是——”

 “老人家,长话短说。”采蘩是女人,却是个不爱听风花雪月,爱听之前拉拉杂杂像江湖传奇故事的人。

 老头气啊,“不听算了。”反正汤也喝完了,“还是那句话,原路回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

 “采蘩没有恶意。”独孤棠其实多狡猾的,认真起来,采蘩都对付不了,“她中了彼岸三月有余,缓解剂所剩不多,所以我们很心急着想要进天衣教坛。老人家能否带我们一路?”

 “我虽饲蛊,但对蛊毒却一窍不通,只知彼岸,无夏和不能钟情是没有解药的,而且会死得很惨。不过——不能带着你们,我们这族发过誓,绝不会将密道告诉任何人。”老头心想,都嫌他啰嗦,他还干嘛自讨没趣?起身要走。

 “不带就不带,我们有地图。”突然口疼,手中的木碗掉地,采蘩跌躺在地。

 独孤棠一惊,连忙过去抱她在怀,“采蘩,这回哪里疼?”

 “口。”采蘩面色煞白,却又不想让独孤棠担心,安慰他,“还好,这会儿也没…那么疼了,突然起来才有点慌。”看来命又短一瓶。

 独孤棠从包裹里拿出药,想要喂采蘩。

 “既然能忍,就别浪费,到不能忍的时候再吃,多活一天是一天。”老头包袱背起来,却看着采蘩叹气,“地图没用,不如回家吃好喝好,舒舒服服过完最后的日子。”

 采蘩推开药瓶,挣扎坐起,口疼得额头冒冷汗,不是能忍,而是不想显弱,“老人家…为什么地图没用?”

 “画地图的人肯定是出去后就没回来过。”老头是奇人。

 “怎么说?”独孤棠支撑着采蘩。她口疼,他心口疼。

 “天衣教早就不同以往了,教主夺权后,将教坛周围设了各种死亡陷阱和毒阵,而且常换常新,进出的教众必须经过教主亲批,凭着精确地图才能离开。回来前要先送消息,再由里面的人接进去。小伙子,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没传代。我其实只当了饲蛊人三年,离开时将饲蛊之法传给了我喜欢的姑娘,破坏了祖宗传下来的遗训。”情伤,让他当年再难留下,却还心系这片神秘古老的大山,十多年前再来,发现一切都变了。

 “您是否知道紫鹛?”独孤棠看出老头眼中的怀念。

 “那个丫头啊,我来的那年她才三岁,我走时她哇哇大哭,伤心的样子我一辈子都记得。有生之年不知是否还能见她一面?”怎能不知道?

 “采蘩是她的女儿。”独孤棠说了出来。

 采蘩睨独孤棠,咬牙,却是因为疼得厉害,“干嘛提这件事?”

 老头呆住,仔细盯着采蘩,道一句,“样子不像。”他信。

 “紫鹛夫人中了无夏,采蘩身上有彼岸之毒,老人家若对那个伤心送别您的小丫头还惦记着,就请帮我们一把。”独孤棠言辞恳切。

 “什么?”老头很吃惊,“娘俩怎么都中了毒蛊呢?还偏偏是没有解毒之法的。”

 “老人家并非天衣教的人,却进出自如,其实另有密道吧。您刚刚也说了,通往天衣教的密道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个密道,当然不会是地图上画的山道。”独孤棠早已听出来。

 采蘩吐气,这样了还能帮相公将,“这地图就是紫鹛画的,她曾经当过大护法,如果真有别的路,会不知道吗?独孤棠,你别求人!”

 “你这姑娘的脾气跟你娘一模一样。我走时,你娘不是大护法;我走后,饲蛊人都没有了,当然就把密道封了。”老头承认有另一条捷径。

 采蘩又疼又笑,对独孤棠眨眨眼,“好了,这下省了路费。”

 老头才知道让人出了实话,拉着大胡子哈哈,“知道你是紫鹛的女儿,我就肯定会带你们进去。对了,你怎么对你娘直呼其名?”

 “我没认她。”冷风嘶嘶吹出牙关,采蘩抢过独孤棠手里的药一气喝光,“这么疼法,什么都做不了。老人家也别问我为什么不认娘亲,话太长,路更长,边走边说。”

 老头却摇头,“不说也没关系。走吧,再耽搁,就得等明晚了。”

 显然,走密道要有特定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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