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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你要回乡等等。
“怎么回事啊?”左拐不傻,这道旨意一下,立刻感觉不对劲。

 “阿恒,你跟我来。”丹大人转身就走。

 左拐跟上几步,又回头瞪眼,“别偷懒,把刚才纸晒上。晒完之后,采蘩继续练习抄纸动作,于良制作纸浆。”

 听到两人说是,左拐才赶到丹大人身旁,进了大屋就问,“师傅,您知道些什么?”

 “五天前起,皇上送来理国诏书就不是青纸了。”丹大人示意他坐下。

 左拐惊道,“怎么可能呢?皇上出巡,青纸都要带两车,无论如何都是够用。”

 青纸是南陈皇帝专用,任何诏书,回文和信件都必须用它,尤其是皇帝出巡时候。除去玉玺之外,专用来书写诏书青纸中藏有独特暗纹,避免有人暗藏鬼胎,偷天换。诏书青纸由纸官署直接送入宫廷,交给皇帝身边大太监,其间不能假借他人之手,按张数点清,以确保无人偷取盗用。

 “照皇上亲笔所述,装青纸车遭火全部烧毁,因此急命纸官署派人送青纸前去。相国大人因此提名了我,而二皇子提了你。”丹大人看到左拐诧异神色,接着说道,“我也惊讶。二皇子说你虽手脚不便,有车代步。而你造纸之能仍为皇上看重,且又熟悉北齐贵族语,万一遇到北齐军说不定可派上用场。”

 “就算二皇子突然发现我有那么大用处。为何又把于良和采蘩也算上?特别是采蘩。她是女子。好吧,我对女子没有歧视,但二皇子把采蘩当花木兰,我是不信。”左拐被阴谋陷害过,所以嗅觉灵敏。

 “二皇子一向认为秋国相是支持四皇子,皇上以此来限制他监国权力。我与相国有情,他多半也将我归到四皇子那边。而阿恒你出了名孤僻,与我名为师徒,但乌睿之事已足以证明我管不了你。他用采蘩,一个可能就是随心所。非要干点与众不同事,另一个可能便是掩盖他替换掉我真正目。”丹大人也不太确定,“还有件事你要知道。凡不是皇上笔迹文书,二皇子都以非青纸理由搁置了,并且擅自下旨四皇子为监军,与江南守军同行。”

 “什么?四皇子才多大?监什么军啊?”简直一波接一波动不安,“二皇子如此胡作非为。不怕皇上回来训斥吗?”

 “四皇子十六了,已经成亲,就不再是少年郎。二皇子要监国,不能离都。江南守军大将马杰是皇上信任之人。所以乍看起来,如此安排并无不妥,反而给四皇子建功立业机会,就连皇后都无法反对一句。”丹大人皱眉深思。“这么一来。即使四皇子路上出了什么事,要担责任就不是二皇子了。”

 “这跟我们有何关系?”左拐恨权力之争,他曾是牺牲者,没想躲到这个死角旮旯,还能被人翻出来冲锋陷阵。

 “我不知道。”丹大人叹口气,“我如今去不了,你又带着毫无经验于良和采蘩,只能万事谨慎小心。走一步看一步。”

 左拐恨不得拔胡子,“难不成他看我残废,看于良老实,看采蘩是姑娘,打算夺青纸让四皇子担了疏忽罪名,让皇上没办法写诏而雷霆大怒?”

 这时,丹大人神情严肃起来,“即便青纸全毁了,阿恒,就要靠你。”

 “恐怕二皇子就是以为我造不了吧?”左拐一笑,“他应该不知道我是慢功出细活。”自己距离废物尚远。

 就丹大人和左拐寻思琢磨且越来越复杂同时,采蘩想法跟皇权争斗差很远。简单直接地说,她觉得二皇子不是想让南陈有一个木兰,而是想要她命!名单上有二皇子,以她所知范围,他身份高,当之无愧是劫银案主谋。虽然二皇子看上去不像那么有沉府,不过她学会一个道理就是不能以貌取人。

 名单让孤客,不,独孤棠拿到手已经不少日子,会不会他和飞雪楼易完成,因此二皇子知道她找到名单事,想杀她灭口?

 “师妹,劝劝语姑娘,让她别跟咱们一起去了。”于良叫她。

 采蘩看着语姑娘,“你何必自讨苦吃?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于良欸欸惊道,“我只是觉得路上会很辛苦,怎么到你说就成回不来了?北周打北齐,又不是我们南陈打仗,而且有五万大军保护我们哪!”

 天真多好。采蘩拍拍于良肩,“二师兄,你说得对,江南五万大军就是为保护我们才调来。”

 于良知道她说得是反话,却仍不信这可能是一趟有去无回行程,“淮南虽北周北齐境边,但一路都是南陈国土——”

 “并不全然。”语姑娘告诉他,“淮南一带,北齐仍认为是他们,兵马肆无忌惮来回,如同匪类。北周与南陈虽有盟约,但这次北周攻打北齐,南陈没有相助,此约就形同作废,边境北周兵马不能当作友军。而南陈驻军主要淮南都府。这么一来,路上不会太平。”

 “语姑娘懂得真多。”于良傻笑。

 语姑娘连忙摇头,“我听大人们平时聊起。”

 一个是七巧玲珑心,一个是天然未雕饰,差距不是一点点。

 “这样话,语姑娘你就别去了。”于良还老实说,“我也不想去。我要是死了,我娘怎么办?”

 采蘩凉嗖嗖说,“你若为国捐躯,二皇子会给你家发抚恤金。”对上于良还算明白眼神,改口道,“即便二皇子不给,丹大人也会帮你想着。”

 “我话已经说出口,二皇子也答应了,所以不能反悔了。”语姑娘反过来安慰于良,“采蘩小姐跟你开玩笑呢。此行可能凶险,但不管如何,总要五万大军撑不住,我们才会有生命之忧。”

 于良对语姑娘话捧为圣旨,转而松口气,对采蘩道,“就是说嘛。五万人马要是全没了,那我也认命。”

 采蘩不理他,苦练抄纸去。

 然而,这从纸官署出来,她立刻让阿肆赶车去六宝楼。面子不如命大,她必须要见独孤棠一面,问他一些事。她保证不会问他到底是什么人。

 进了楼,小伙计上来打招呼,“童小姐,您还记得我吗?”

 “又要让我买纸吗?”采蘩当然记得他。

 “我明天去纸官署‮试考‬,如果通过就不来六宝楼了。”小伙计她面前握拳跳,又紧张又兴奋样子。

 “我还以为你要去御纸坊呢。”他崇拜西大公子,采蘩记忆犹。

 “要去御纸坊,得先进纸官署。”一步步来,他目标已经前方,大哥说只要对准直直走就行。

 “我找棠大掌事。”这个还没进纸官署,已经跳想御纸坊家伙,等她从淮南回来慢慢跟他讲什么叫有始有终。

 采蘩这么想时候,完全没发现她自己也是抱着不行就走轻率走入纸官署大门,没发现一个月期限何时从心里消失。

 “你也找棠大?前几有个漂亮姑娘也来找他,还拿一块金子想我说出棠大下落。”觉着自己明天就不会六宝楼小伙计今天敢对客人贼笑,“童姑娘有没有东西给我?”

 “说。”采蘩敲他脑门,眼神冰冷冰冷看着。

 “棠大今早跟四公子说家乡有急事,要离开两个月。”小伙计立刻待。

 两个月?二皇子也给她两个月可以好好准备和西骋比试。不过,看起来,此两个月和彼两个月都有无期意思。

 孤客没有撒谎。他不再见她,因为他要走了。

 “他家乡哪儿?”不知不觉问出口,却觉得自己好笑。独孤棠就是孤客,她到底有何期盼?

 “我不知道。”小伙计看她嘴角噙冷笑,不由加重语气,“真,大哥从来没说过他老家哪儿。”

 采蘩转身就走,又回头问,“你是小四?小五?”

 “小五。”那两道森寒目光中,说谎是不太可能事。

 采蘩很想知道他为何那么笃定,“不怕你大哥不回来了?”

 “不会。大哥常出门,有时几天,有时几个月,但总会回来。”小五笑得牙齿又白又亮。

 “如果他这次走了,再不回来了呢?”如果——

 “那就等我学好本事去找他。大哥早就说过,天下没有不散宴席,可是今天散了,明天还可以再聚,因为是人就得吃饭。”不怕,他已经长大成人,可以帮大哥照顾家里。

 采蘩沉思半晌,再度转身走出了门。然后,她看到了央。他那儿和阿肆扯皮,这一次,她很高兴他神出鬼没得那么及时。

 “他人呢?”她跳上车。

 “老牛码头。”央也跳上车。

 “阿肆。”她喊上了。

 “驾!”阿肆一抖缰绳。

 “他走了,你们呢?”那一个个骄傲无比剑客。

 “老大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这回不需要再蒙脸。老大说,以前我们每个人都逃避自己,以为蒙上脸就能成为不一样人,但现是该为自己骄傲时候了。”央道。

 那身白衣今天分外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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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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