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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阒黑的夜空,星辰点点。幽黯的山谷此时挤满了参加十年一度的水晶公主遴选大会的群众。

 就在这时,凸起的平台祭坛上传来麦克风的声音,瞬间,辽阔的祭坛四周炬火通明。

 “水晶公主竟选大会开始——有请沙弥亚长老——”司仪的声音响起。

 一名年旬七十高龄的长者,这时拄着一镶有紫水晶的权杖,从祭坛后方缓缓走向祭台中心。

 “有请巴西利亚的守护者,也是我们的地主——沙克洛夫先生——”司仪继续说道。

 冷沉着一张脸的沙克洛夫依令走近台前,在对方指示下,朝祭坛斜后方就座,他鸷的气势与顽壮的体魄充分出武神震主的狂势,无人能敌。

 “仪式开始——”

 这时,台下忽然掀起一阵小小的动,始作俑者正是那浑身充满吉普赛女郎调调的苏菲亚,横眉竖目地瞪着误闯进她脚边的黑猫就是一脚,“该死的猫,有眼无珠又想来扰我。”

 却有一抹黑色身影弯下身子,几近安慰地抱起猫儿,怜爱地说着:“别怕,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的。”顺着黑猫颤抖的身子一路轻抚着,“乖,别怕,我会保护你。”

 苏菲亚怔住了,连站在他们身边的纪曼菲与尼尔森,也怔忡地看着抱着黑猫又亲又吻的莉莎。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儿,就是感觉她那双眼离的波泽像出了窍似的,再顺着她抚着黑猫背脊的手探去…

 不经意瞥见那双古铜色手臂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痕。像是被锐利的东西刮伤,也像抓伤,看得出来她并没有为它们上药,以致留下难看的疤印。

 “莉莎,手臂上的伤口别忘了敷药,美丽的女孩是不该让疤痕破坏的。”尼尔森本能的提醒道。

 “哦?!”莉莎这才回神将黑猫放下,轻轻地拍了拍它,黑猫心有灵犀地快速离去。

 “我有随身携带的外伤药膏药,你要不要擦一下?”纪曼菲连忙从衣领间掏出戴在粉颈上的银链。

 “不用了,谢谢。”莉莎神情淡然,却用力地着手臂上的伤口,“它已经好了。”

 明明是睁眼说瞎话,尼尔森与纪曼菲有些尴尬,却又不便点破。

 苏菲亚像是没事似的说着风凉话:“看来巴西的女人是比较强壮与有‘爱心’的。”一想起莉莎矫情做作,就浑身不舒服。

 “苏菲亚,别这样!”尼尔森直觉脸上无光,他这个妹妹就是口无遮拦。

 “我——”她还想争辩,就为再度响起的麦克风声音打断。

 “仪式开始——”

 “哥——”

 “再不闭嘴,就滚回你纽约的老家!”莉莎狠厉的威胁,不令人怀疑,她与先前那个温柔对待猫咪的女孩,是否是同一个人。

 “你—一”只见苏菲亚双膜簇火、头顶冒烟,怒不可遏。

 “好了,到此为止。”尼尔森终于端出长兄的派头,暂时震住这两头发了狂的雌猫。

 全场忽然一片漆黑,所有火炬在刹那间被熄灭。

 麦克风再度响起,那是一股虔诚又近乎呓语的沙哑声调,宛如颂经,又像念着一成不变的咒语:“贺西乌米拉,贺西乌米拉…”

 就在沙弥亚长老念完祝祝祷文之后,原来星光闪烁的天空陡地狂风遽起,烟雾弥漫,大地一片漆黑…!

 只见参与的会众立刻跪地膜拜,口中不住地默念:“贺西乌米拉,贺西乌米拉…”

 莉莎也在这时跪了下来;而苏菲亚终于在这股诡谲的气氛下收敛嚣张的气焰,但仍不住地咕嘀:“这些人在拜什么?”

 莉莎双手合十,暗地里白了她一眼,低声诅咒:“无知!”

 “你说什么!你给我小心一点!”苏菲亚龇牙咧嘴地低声警告。

 火气加上愤恨,使她勇气倍增,哪还肯趋于群众力量下跪?

 苏菲亚决定给莉莎一点教训,愤怒的情绪立时带动肢体,才一出手却将打算劝架的纪曼菲给绊倒在地。

 “啊——”纪曼菲就这么往地上跌了去,尼尔森见状连忙接住她,二人同时“顺应需要”跪地而坐。

 群众的情绪在不断变化的诡幻天象中更加沸腾,就在这一片黯黑的山谷之中,突然有一道奇异光芒在转瞬间降临在纪曼菲的头顶上方。

 “乌啦!”沙弥亚长老那嘎的哑音兴奋地叫着,手中的权杖直朝他们的方向指来,这时祭坛及山谷四周光明再现,每个人纷纷往他们四个人所在的方向看去,众口喧腾,“乌啦!乌啦!”

 “怎么了?”苏菲亚有些错愕。

 “水晶公主已经送选出来了!”莉莎更加虔诚地膜拜,和着人声呼应追,“乌啦!乌啦!”

 “是谁呢?”苏菲亚对他们无意识的叫声可没兴趣,只想知道究竟是谁雀屏小选。

 “总之,不会是你!”莉莎哼道。

 “也不会是你这只自以为是天鹅的癞蛤蟆。”苏菲亚回应着对方的冷言冷语。

 可仪的声音这时响起:“水晶公主已经遴选出来了。”

 “乌啦——乌啦!”群众越的声音几乎冲破九重天。

 台上的沙克洛夫也站了起来,两道波光顺着长老权杖方向,来到了纪曼菲身上。

 “沙弥亚长老已得知来自上苍的指示,就是——”司仪立刻靠近沙弥亚,谨慎地宣布,“就是光之所在,一身紫衣的高贵女子。”

 这时探光灯立即打在纪曼菲身上。

 “他…,说什么?”纪曼菲不知所措。

 群众登时将她簇拥至祭坛前,“乌啦!乌啦!”

 “不,一定弄错了!”她想反抗,无奈人似海,她根本无力抗衡。

 她被人群拱上祭台前,沙弥亚长老出会心的微笑。

 “孩子,就是你。神的旨意,我们永远不知道,你只须服从。此后的十年间,你就是神所遴选的水晶公主,将与这块大地的主宰沙克洛夫先生一起保护巴西利亚的和平。”

 “什么?”她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太荒谬了!

 “沙克洛夫先生,麻烦你向前一步。”沙弥亚说道。

 同样处在惊讶中的沙克洛夫,此刻像个傀儡地走向纪文中。

 “女孩,我现在要将这象征水晶公主权钥的紫水晶项链予你。”沙弥亚低声地问着,“我该怎么称呼你?”

 “纪曼菲。”她犹如被人下咒般地应答。

 “好,纪曼菲,我以长老之名,将这象征水晶公主权钥,透过巴西利亚的守护者沙克洛夫的手中予你。”他将那串上千年的紫水晶项链,递给了沙克洛夫。

 沙克洛夫着魔似的接下项链之后,在一阵“乌啦!乌啦”的祝福中,将那水晶链套进纪曼菲的粉颈中。

 “看来,你我将受制于它了。”他苦笑地晖着双防离的纪曼菲。

 她惨然一笑,四目相对中却潜藏着相互扶持心心相照的情愫。

 远远的后方,却有两抹带着冽烈的波泽向纪曼菲无情地来,正是先前聚光灯所在的方向。

 水晶公主遴选会结束后,纪曼菲与沙克洛夫一同回到蔷薇名邸。一路上两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奇异的心情在彼此心间不住地回

 当车子驶进大门后,沙克洛夫却将它停在一片蔷薇花海的走道边,以一种连他自己都非常诧异的温柔声音问着:“想不想散步?”

 他…说什么?散步?沙克洛夫也会有兴趣散步?晶彩的双瞳闪着不可置信的疑惑,喉间犹似被胡桃钳钳住似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笑了,“你一定以为我是个除了凿矿,什么‮趣情‬也不懂的冷汉吧?!”

 “形容得真贴切。”她也笑了。

 “下车吧,水晶公主。”他突然忆起他俩的“责任”

 “你不会真的相信这古老传说吧?!”她自然不相信沙克洛夫会“感”到相信今晚的事。

 夜,让人松卸去所有虚假的面具,花香让人短暂忘却尘嚣烦恼。沙克洛夫突然‮弄抚‬纪曼菲前的紫水晶项链,“我是不相信,但却不介意与你一起捍卫这块土地。

 他盯着那两片鲜红人的沛越的情绪如一波波巨涛袭进心头,不顾一切地将她拥进了臆,牢牢地扣住她…

 心跳如击鼓,四肢百骸也如被挑动的琴弦颤动着,他就这么抱着她,品茗着娇躯的浅浅馨香,沉醉在月光之下。

 纪曼菲先是一怔,继而意识渐渐恍惚起来,像飘在一个虚幻的静滥空间,说不出来的安态与顺服,仿佛被催眠似的,这股全然不可抗拒的力量,一再使她沉入,甚至不想醒过来。

 他就这么拥着她,一语不发,安适地享受这多年来锢后的解放。

 原来,女人的身体是可以与自己的体魄心灵这般地融!

 她让他有种回家的感觉。

 有了这层更新的认识,他将她拥得更紧了。生怕一个松手,她便如蒸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也没料着自己会有这一天,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为一个女人可能离去两手足无措、为一个女人甘做他向来不齿的感之辈。

 老天,他该不是…恋爱了吧?!

 “直逃避母亲精心安排的“红配绿”活动,谁知,还是陷进去,而且…陷得这么深。

 “别走。”他忍不住开口求她留下。

 纪曼菲再次怔忡,发现心中蛰伏已久的情感,竟在这短短这两个字中冒出了芽,惊慌得有如处在火林中的刍鸟,不知所措…

 “别走!”他的信念更加坚定,松开手臂的同时,深情地凝视着她恍惚紫眸。

 ‘告诉我为什么?”纪曼菲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语调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

 “因为我们还要讨论合作的相关事宜。”他深邃眼中净是笑意。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纪曼菲淡淡的笑了笑,又将脸朝他移近了些,“还有呢?”

 “还有…”他的声音更柔了,近似耳语,“因为水晶公主和巴西利亚的主宰者,必须共同守护着这块土地。”

 “还有呢?”她的脸朝他更贴近了,彼此的鼻尖几乎一触可及。

 “还有,”他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头后,贴近她的耳边说着,“你说呢?”

 “我说…我…”老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说呀!”他轻咬着她的耳垂。

 一阵麻酥感顿时席卷她全身,她只能羞红着脸,低头不语,感受那神秘而美妙的感觉。

 不可思议的快,随着他的贴近与**,在她体内窜。

 她已无法多想,只察觉他的大掌滑近她的双,不住地摩挲,感到‮腿双‬间属于女人芳泽区,已为他渗着珠润,几乎嘶声恳求…

 **让她颤抖,一团混乱的脑子里,似乎感觉想要得更多,她的身体更加热切地回应他所有的触碰。

 就在这时,一声细碎的声音打断了彼此的绵!

 纪曼菲眨着那双醉的紫瞳往地上看去——

 她的紫水晶项链已因情而断了。

 这下子她完全清醒了!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有人以类似巫术的方式,来害你的前?”

 巫术?!

 沙克洛夫也从暧昧的情挑中苏醒,他怎么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在这个带着奇诡的国度里,本来就有些不为他所知的风俗、民情,甚至…崇拜仪式。

 这些年来,他从不以为意,可是回想起他的前们与纪曼菲一再遇劫,却全无管道可寻,至此他再也无法漠视另一股他所不知的力量很可能就是“元凶”!

 “这是一条很好的线索,明天我会和尼尔森讨论一下,也顺便可以问问我待亲,究竟是什么样的巫术会让人发疯,甚至致命。”他冷静地说。

 然而他心头却懊恼这事让他从软玉馨香中离。他必须承认拥着她的感觉真的好踏实,没有人可以取代她!没有!

 尼尔森挫败地回到悲疗养院,脑中不断闪过沙克洛夫与纪曼菲双瞳交流的绸缨情陈,不啻宣告这条情路他再一次跌跤。

 “唉!”对空长叹,无以志寄。

 他钻入工作室,望着满桌的病历表强迫自己坐下来,心忖埋入工作也许心以暂时忘却失恋的滋味!

 谁知,情关终究难过,尼尔森恼怒地大手一挥,只见病历满天飞,也因此撞向后方存放多年不曾启动的病历柜子。

 啪地!其中一个柜子被撞了开来,一张张已经泛黄的病历表就这么被洒了出来。

 “可恶!屋漏偏逢连夜雨,连你们这些没用的病历表也想欺负我!”

 满地的病历表多是出院多年,或是已过五年不曾到疗养院来就医的患者名单。

 “唉!”叹了口气,尼尔森认命地弯下身子,拾起那一叠叠泛黄病历表。

 突然,眼前有几个熟悉的字母吸引了他的注道

 “莉莎·罗门?!”他轻声喃道。

 她不会是洛夫母亲私人秘书的那个莉莎吧?!

 他抓起那本不算太厚的病历表,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百页——

 莉莎·罗门,女,出生于一九七八年。

 就诊时间一九九五年,初步诊断罹患人格分裂症。

 症状:表面没有任何异状,只有经由特殊诊断方式时,会出现双重人格,甚至多重人格的反应。

 主治医师:赛门·贺夫

 人格分裂症在精神科领域中,算是颇难医治的一种病症,患者在平时与一般人无异,即使被入角落时,他们仍可以“幻化”成另一个人,达到逃避或是某种特殊目的。

 尼尔森急急地翻着下一页,又见赛门医师对莉莎,罗门诊断内容纪录:

 就诊时间:一九九六年。(距离上次就诊时间已逾一年。)

 症状:情绪忽而激动,忽而沉默不语,明显的双重人格表现,其中“本我”对“虚拟人物”极端憎恨。甚至出现“置对方于死地的言辞”;并在极短的时间内归于平静,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情。

 人啊,这可以说是标准的人格分裂症的征兆,尼尔森冷汗直冒,不为莉莎·罗门可能就是洛夫身边的莉莎而忧心忡忡。

 如果她真是他们所知的莉莎…那么今夜她与苏菲亚“烈”的反应,或许可以解释为一种“本我”不再压抑的反扑反应!

 简单的说,莉莎·罗门就像颗不定时炸弹,一旦对方或是自己误入“本我”的地雷区,引爆也就在所难免!

 她会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若能长期治疗,她的病情或许可以获得控制,可是她却在一年后才再就医,痊愈的机智渺茫,而且可能变本加厉。

 不安的情绪迅速地渗入尼尔森的每一个孔,忙不迭地又往下翻阅——

 就诊时间:一九九七年七月。(距离上次就诊时间,为时一年。)

 症状:此次就诊,她显得十分平静,只说了两句话,“事情已经解决了,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

 附注:

 疑点一,说话的“她”,不知是“本我”,还是分裂人格之一?

 疑点二,“事情已经解决”意指事或是人?不可查,却是关键。

 疑点三,“以后我不会再来这里”,一种强势主导权的呈现方式,突破一般患者会有的认知,显现她不承认自己“精神状况不稳”,反而导医者因她的意识而诊断。稍有差池,易导致误诊。

 “好个高明导医者的精神病患。”尼尔森喟叹。

 果然,这本病历表真的在莉莎·罗门的“放话”下,后面一片空白。

 她再也没有来过悲悯疗养院。

 “你在哪里?莉莎·罗门。”可惜病历表上没有患者的照片,否则就可立即判断她究竟是不是洛夫所聘的兼任秘书莉莎!

 “对!”尼尔森忽然灵机一动,连忙拨起已离职的赛门·贺夫医生的电话号码…或许他可以揭开谜底!

 电话声连响了三声后,只听见冰冷机械的声音传来:“这个电话已无人使用,请查明后再拨,谢谢。”

 尼尔森心口一凉,无奈地挂上电话。

 绝望的心情却在瞥见患者留下的电话号码,再次燃起希望;谁知又因照见电话号码的数字时,心情再度跌入谷底。

 因为那个电话号码,是他们疗养院急诊室号码倒着念的数字。

 “好个刁钻的病患。”尼尔森阖上病历。决定打电话给洛夫,不管她究竟是不是莉莎,沙克洛夫都不应该掉以轻心。

 奇怪的是,他怎么拨也拨不通洛夫家的电话!

 明天他还是亲自跑一趟吧!

 斗室里,殷红诡橘的灯光照着那方小小的祭坛,坛前站着的仍是那帧披头散发、双眼发狠,人鬼不像的一具活死尸,口中不住哺哺念着:“呜木乌拉翁,呜木鸟啦翁…”

 只是这会儿桌上的五彩粉末换成细白粉粒,前方还放置了一只晶灿夺目的水晶杯,就在这一切告一段落时,那诡橘身形谨慎地抓住杯脚,将那团混上水的粉粒往杯口一路抹着…

 “我敬你!吧!”双凑近杯口,佯装敬酒的动作,却没有真的碰到杯缘。突地,咯咯大笑,疯状十足。

 “铃…铃…”乍响的电话铃声,斗然唤回那剥离的理智。

 是恼恨也是不耐,这人猛狠地抓起电话,就着往桌面上用力重击了几下,这才凑近话筒,“喂…”声音森诡地令人骨悚然。

 “该死的,你又躲到那鬼屋做什么?”对方愤恨的指责化作厉的符咒,热辣地一箭穿心中这端的她。

 “关你事。”她也不客气地回敬那端的中年女子,又将话筒连续往桌面上重击,以心头之恨。

 “该死的丫头,敢这么和我说话,要不是你姐姐的忌就快到了,我才没有这闲工夫打电话给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女人又骂道。

 “你这么爱她,就和她一起——地狱呀!”她不客气地恶咒。

 “可恶!”女人恶言甫落,突然有感而发,“唉!彩虹,这世上只剩下咱们母女相依为命了,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回来吧,我想你姐姐会希望你回来看看她的。”

 “是吗?”诡冷的声调隐隐地透出她的绝情。

 她很怀疑姐姐会想看到她!

 “彩虹——”中年女子忽然不知该如何接口。

 “等我把这里的事解决后,我会回去。”喀地一声,她切断了电话,也割断了母女仅存的情分。

 她再次回到祭坛前,侧面的镜面映照出披头散发的轮廓,仍可找到她一向彩妆的容颜,她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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