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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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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被困

 封烈本是个正常人。可是现在的他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变成疯子。

 精神病院果真是个能把正常人变成疯子的吃人地方。去找马雨的时刻被人砸晕。再次醒來就是在一个看似医院的地方。周边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考虑到可能是有人存心利用马雨來对付自己。封烈暗道不妙。不顾伤势便准备出院回夜门查个究竟。

 可是刚病房门竟然被四五个彪形大汉给拦截了回來。更加奇怪的是自己浑身竟然连一半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这里是精神病院。你还沒有过观察期。除非送來的人來接走。否则不能出院。”医师冷冰冰的搁下一句话以及一张写满药的单子以后。便甩手走了人。

 接下來便是护士不断的來给自己送药吊针。做各种“护理”工作。

 自己铁定是被人下药了。不然不会使不出力气。这一点毋庸置疑。已经吃了的药他沒什么后悔的。关键是现在医生开的药怎么办。

 封烈不是什么高学识的人。但是药三分毒这句话还是听过的。更何况这是在精神病院。换个角度來想。别人当自己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吃的肯定是一些安静镇定的药。

 再烈的酒他也敢喝。但是这药是真的不敢吃。

 前两天。药丸可以变着戏法骗护士吃掉了。但是点滴却在监督下不得不打。已经开始出现了失眠心烦的迹象。就连想好好的把來龙去脉理清的时间都坚持不下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骗过护士不打点滴。若是这样一直打下去。恐怕撑不到精神鉴定结果出來的那一天。自己当真变成了一个精神异常的人。

 护士都是将输瓶以及其他东西准备在一个小车上过來的。跟随者的。还有那几个彪形大汉。用意很明显。就是怕患者抗议用药。

 在车推进來到给自己扎针的过程中。自己是完全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在四五双眼睛之下也不可能做其他手脚。

 那么。在这之前呢。

 病房的单原本应当是白色的。却被反复的洗刷成了斑黄。甚至还有几片给刀片之类的东西划破的痕迹。想來或许是以前的躺在上人的杰作。

 封烈就这样安静的坐在皱巴巴的单上。将被子卷成了一团斜靠着。头发未加梳理看起來十分凌乱。沉默寡言不讲衣着。这样看起來竟然真的像是一个最正常不过的精神病患者。

 按兵不动。是首选。

 一个正常的人想要从精神病院逃脱。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将自己当成患者乖乖吃药听医生和护士的话。而后顺利做完鉴定。从而成功出院。因为无论是做出什么样有逻辑的反抗。医生都会反的将你当成一个严重的精神病來看待。顶多。你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聪明的精神病而已。

 所以封烈要做的第一步。便是服从。

 但是在服从的前提下他必须得有所动作。至少那些对付脑袋有问題人的药自己不能碰。现在看來唯一能够动手脚的地方便是在护士将药方拿到病房之前。也就是还在走廊另一头换药室的时候。

 把自己的药瓶偷偷换掉。把瓶子里的体换成水或者生理盐水。但自己所输入的吊瓶与其他人的并无两样。都是些镇静安眠类的制剂。整整两柜里面都是放的这种东西。即便是自己悄悄换了一两瓶。也很难保证到时候自己输到的就是被换到的体。

 怎么办。

 刚才清明的脑袋又被梗住。像是有一团浆糊堵在供血的地方。

 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将所有瓶子的体都换掉的。一來时间不够。二來。这万一果真有人有精神病。却因为自己将‮物药‬换掉而发病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要怎么样才能确保自己输的。就是被换掉内容的瓶子呢。

 眼看着夜幕逐渐降临。明阳光出现的时刻又要被强行打入所谓的特效‮物药‬。封烈却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要是马雨在就好了。

 她学过医学。去临实习过。又那么聪明机灵。肯定能想出十全十美的法子。

 想起马雨。封烈的嘴边又淡淡的笑出來。上帝是多么的恩赐自己。失去了零。却赐给了自己谁都无法替代的马雨。如同精灵一般的存在。

 自己一定要出去。他是她的守护神。要守护她一辈子。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打败。

 马雨。是之于他最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特别。

 独一无二。

 封烈迷糊的脑海里反复闪烁着这两个词。绕了整整一夜。而后在次醒來的瞬间豁然开朗。

 对呀。不仅马雨是独一无二的。自己也要做那一个特别的。独一无二的。

 大早查房的时候医生和护士都发现了封烈的不正常。

 面色虚弱的捂住胃部。一副想吐又吐不出來的样子。脸色憋的有些惨白。毕竟是个帅哥。弄成了这一副样子。护士更加心疼。所以沒有顾及先后顺序。直接走到了封烈前面看情况。

 “医生。2号好像有些奇怪。”封烈也不清楚自己住院时候他们究竟报的什么名字。这里称呼病人的方式完全就是号。不过这两天下來也的确习惯了这个方式。听到她们说2号。按住胃部的力度又更大了一些。

 医生也发现了不对劲。忙走过去查看了一下。“怎么回事。是用药反应不对。还是有其他病。”

 封烈惨状加剧。吓得护士不知该作何。生怕医生会降责任怪到自己头上。推着的车子也感觉出点点晃动。“不可能啊。‮物药‬都是按照医生您的吩咐给服用的。况且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要是有不良反应也应该是昨天出现。”

 “胃炎…是肠胃炎…我一直有这个毛病。”疼痛的间隙。封烈咬着嘴间歇吐出这么几句话。看起來面孔狰狞。像是马上就要呕吐的样子。

 症状的确一样。加之患者本人也这么说了。医生大概检查了一番。基本确定正是他肠胃炎发作。便拿出病历本在上面草草写上几行字。而后转头吩咐医生。“在他的点滴里加上一小瓶奥美拉唑。连续挂两天再查看效果。”

 “好。我这就去准备。”护士记下以后便去换药室兑点滴。由其他护士完成下面的查房。

 “记住不要跟其他人的吊针弄混。”估计是精神病院很少见到封烈这样的情况。医生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声。见着护士听到后反过來看向封烈。“如果实在忍受不住想吐的话。就直接吐出來。全部吐完会好受一点。”

 封烈鼓着腮帮摇摇头。表示自己是想吐也吐不出來。

 “也罢。”似乎是想起这2好自从來了便沒有好好吃东西。医生叹了口气。招呼了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过來。指着给封烈看。“要是想吐了就找她。让她帮你猛拍背部。这样会容易一些。清楚了。”

 封烈低着头楞是用尽点了几下。那位小护士也战战兢兢的点头答应下來。看样子像是刚过來实习期还沒结束的。原本进了精神病院实习就害怕的不行。这一会忽然见着好端端的一个人变成这个德行。完全是被吓住的样子。

 医生见着她的窘样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无奈眼前又只剩下她一个人能陪着查房。便忍了忍沒有出口教训。不过显然是记在了心上。

 封烈弯下的身体逐渐恢复。待他们查房到隔壁的时刻已然变得直立正常。同一间病房的其他几个人都还在睡眠中。眼睛转了两圈后。封烈轻轻起身。悄悄推开门。还不到早晨八点。病房的走廊里都轻悄悄的。唯一的声音便是医生的嘱咐以及护士拿药。

 刚才兑药的护士已经重新回去跟着医生查房。药正巧就放在第一排最边上。吊针瓶子上还特意贴上了新增的‮物药‬名称。

 扫了两眼周围以后。封烈迅速从最下方的柜子里摸出一瓶生理盐水。而后将两瓶的标签换了一下。之后将原本自己的瓶子使巧劲打碎。倒掉体。将碎渣扔到垃圾筐里。

 一切妥当之后又重新安静的回到病房。蹑手蹑脚推开门。

 “这么早你去哪里了。刚查完房就不见了。害我担心的。”

 蓦然一声清脆的嗓音划破耳际。封烈的脚步一顿。暗道一声不好。是不是被发现了。

 勉强镇住心智。发现只有配药的护士一个人在。除去担心也沒有其他的情绪。这才放下心來。撑起笑容。“胃里不舒服。所以到走廊里透透气。”

 “是么。”护士狐疑盯着他。“怎么沒有看到你。我顺着走廊走了一圈也沒看到。”

 “咳咳。”封烈捂着嘴咳嗽两声掩饰。难得的摆出讨好的脸庞。“您可能太忙了所以沒看到。不过说起來。护士这一行真是辛苦呀。”

 帅哥的奉承。即便是脑袋可能有问題的帅哥。效果也沒有打丝毫的折扣。就这样话題一点一点的就被封烈给引了开。若不是其他人提醒该吃药了。两人还不知该谈笑风生多久。

 “今天倒是很听话呀。沒有做任何反抗。”护士心情大好。不仅是因为刚才聊天的缘故。更是被封烈乖乖吊针的行为所取乐。从针进去到调好滴速。2号始终保持微笑的状态。沒有丝毫的抵触情绪。周边的几个彪形大汉见着沒自己什么事情。也都放松了戒备。

 “反抗能有什么用。”封烈眼光笑着。盯着她确认了一遍吊针上的标签。而后收拾东西。“有病还得治好才行啊。而且看你们这么辛苦的样子。怎么好意思再添麻烦。只盼望着能早点治好出院就好了。你们也别太紧张。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一定会乖乖的。”

 指望他们不盯着自己是不可能的。封烈只希望自己能眼睛耳都能清净一些。留点空间仔细将來龙去脉像个彻底。

 “当然当然。既然你想通了。那一切都好办。”喜气洋洋的护士撅着股一扭一扭的从封烈面前走过。

 离开的时候。只听见沉默。除了沉默。马雨还能怎么做选择。

 临行的前一天的告诉导师。准备次就回台湾。机票和行李都已经准备好。烦请她将成绩单和证书寄给自己。

 “whathappeneheresomethingwrong。”导师诧异盯着马雨。察觉出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題。否则一个做事细心有计划的好学生。不会做出这种贸然的决定。

 沒有回答。因为不知该怎么回答。马雨只是恭敬了鞠了一躬。并表示以后会继续联系之后便离开了。

 旅途对于身体的折磨比起此刻她内心的煎熬。根本不值一提。若是身体累了。到了目的地休息一阵也就能缓过來。可是她收到刺的心。却沒有办法恢复了。

 造成的事实。也永远回不來了。

 “爸爸妈妈。好想你们。你们回來我还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好不好。”

 抬着沉重的脑袋坐在台北计程车上。蔚蓝天空不时划过一道道云雾。那是一架架飞机穿越过留下的痕迹。马雨却一心希望这是呼唤父母的途径。

 等到地方的时刻。又已经泪满面。

 自己终于还是回到了封烈的住处。感觉熟悉却又冷冰冰的陌生。

 开了房门进去。空的一室。却也能感觉到他存在的痕迹。鞋柜里的翻白的新款球鞋、衣架上随意挂着着运动帽。落了些许灰尘的烟灰缸…

 同样的情景。不一样的心境來到这里。马雨真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哭。

 有一句话叫做成也萧何败萧何。如今对于她來说。却是爱也封烈恨也封烈。

 整理厨房的时候。马雨不小心摔坏了瓷碗。漫无意识的弯下去剪。却又刺伤了手指。血珠一滴滴的下坠着。将洁白的地板染成了血红色的心状。只是当事人自己却沒有在意。

 终于被疼痛勾起了理性。马雨开始庆幸今天封烈沒有回來。至少在这一晚。她还是沒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是以德报怨。还是由爱生恨。

 入院的第六天。封烈彻底平静了下來。同时的。隐藏着的斗志也开始慢慢活跃。

 从一开始的想方设法想要逃走。到如今的淡定自若一点也不着急。封烈想通了。反正打针吃药的问題已经解决。恢复个几天体力也便回到了正常。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与其这样急着逃跑。不妨安坐着等待。

 半个月的查看期。他倒是很想看看。对方究竟还有什么手段。以及究竟想要将自己怎么样。

 灭掉自己。不可能。如果是那样。趁自己无知觉的时候大可以下手。可是不想要自己姓名又将自己关在这种地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雨。自然是沒事的。封烈早已经从头到尾的透彻想过了数次。对方不过是想借着马雨的名号还吸引自己上钩。倘若马雨真的已经在他们手上。那不会一直沒有消息。至少。聪明一点的人肯定会懂得用她來威胁自己。

 不过即便如此。心里对马雨的想念和关心丝毫不减。算算日子。她也应该要回來了吧。不知道自己这么行动会不会延迟与她相见的时间。只可惜自己沒有办法跟外界联系。不然可以提前知会她一声。

 这样平静过了记下來的一个多星期。封烈吃好睡好。不时的也会耍心机捉弄了一下周围监视的四个彪形大汉。除去对马雨的想念以外。生活过的有滋有润。

 终于等來了最终鉴定结果的日子。封烈弹了弹衣袖的灰尘。镇定的跟着护士走到走廊另一头。换药室对面的医生办公室。

 “坐。”这一次的医生并不是前几天给自己开药的那一个。年纪要老很多。两鬓斑白带着厚重的眼睛。不过依然阻挡不住亮的目光。指着对面的椅子对封烈讲道。

 封烈听话的坐下。桌子前面已经提前放好两三张a4纸。上面印满了一道道像是测试題之类的东西。

 “认字吧。十分钟之内。把这些題目做完。”

 封烈差异了一下。神情一松。“恩。”

 似乎是怕惊扰他做題。说完话医生也收拾收拾走掉了。咔嚓一声锁响。将封烈一个人关在医生办公室里。

 沒有理会他们可以营造的孤身气氛。封烈只全身心的投入做題的过程中。差不多九分钟的时候。所有題目都已经做好。便歪歪躺在座椅上等着收测试題的人过來。

 封烈正对着的右上方白色墙壁上。是一个古老的摇摆挂钟。之前做題的时候沒有注意。这会才发现这个雕刻花纹的金属钟摆竟然是蹬蹬响着的。而之前自己毫无察觉。

 上次在墓地被偷袭也是。虽说是有关马雨的事情自己有些掉以轻心。可是竟然也一点奇怪的声响也沒有察觉。太奇怪了。自己的警惕和抵抗力怎么会降低那么多。以往即便是睡着也都会挣着一只眼睛。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

 是不是…

 封烈眼神幽然一沉。心里一紧。‘内鬼’这两个字蹦入眼神里。想不到啊想不到。他亲手创立的夜门。亲自培育的那些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之中。竟然有人出卖自己。

 很好。

 神态反倒是更加怡然自得起來。封烈翘着二郎腿坐着。等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钟摆左一下右一下的不停晃动。弧度不大却移动不止。封烈怀疑即便是再过了多少年。它也会如传说中的永动机一般继续转悠下去。

 “当当…”

 钟摆的敲击声撞回了封烈几乎被催眠的心智。这才发现不单单是十分钟。已经一整个小时过去了。而抬起头看过去。门依旧沒有开。

 下意识的眉头一皱。封烈起身赶紧到门口。握紧锁把的时候果然发现已经被锁紧了。无论如何也转不开。除非是将锁砸坏。否则不可能出去。

 他们…封烈心脏一沉。难道他们果真要对自己下手。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束手就擒。

 封烈迅速向后退一步摆好姿势准备前踢。进而将锁弄坏逃出去。不管外面有多少层多么紧密的把关。自己都一定要逃离出去。不能被困在这里干等着。

 封烈的腿部力量绝对不是唬人的。曾经单凭一个回旋踢直接将一位体积有自己两倍大的人撂倒。沒有特地学过跆拳道。但是在身经百战中早已经练就了一身好功夫。回旋踢尚且如此。前踢自然更加厉害。脚功如风一般的蓄势待发。

 即将出腿的瞬间。忽然力道收了住。

 依旧是听到了“当当”的钟摆声。从而唤回了自己的理智。

 对呀。自己何必担心。这是在医院里。在堂堂的医生办公室。就在墙的另一边就是各种病人和医生护士。他们不会笨到挑这种地方动手动脚。

 嘴角一斜。小腿将出招的姿势一缓。变成了拉伸运动的惯用姿势。绕了一圈之后稳稳收回。随即又一次稳当当的斜靠在座椅上怡然自得。眯着眼睛等着有人进门。

 “好了。测试通过。初步判断你是沒有精神病的。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出院了。”

 终于。在封烈懒洋洋睡着又醒以后。又过了半刻钟。带着眼睛套着白大褂的那位老医生走了过來。手里拿着一张诊断书和出院单。表情镇定的递给封烈。

 “哦。那。岂不是要谢谢您了。”封烈眉毛上挑。轻轻的拿过出院凭证。也沒有出明显的放松或是感恩的情绪。虽然嘴上是这么应付的。甚至是有些调侃的说着。

 “应该的。这是医生职责所在。沒有问題就是沒有问題。我们不会判。”老医生似乎察觉到封烈话中暗藏的讥讽。收敛了神色便拿着备份的病例走开。

 沒有问題。可是你们的一个沒有问題就活生生的关了我半个月。如今自己还得感谢他们。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算了。封烈摇摇头。既然他们沒有继续为难自己。就表示对自己的计谋仅限于这十五天而已。他现在倒是想早回到自己家里。好好享受一番來之不易的“自由”然后用尽所有的势力与精力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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