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些。在十几年前也真实发生过吗？”陈
眨了眨眼，如果说那只是系统构造出的一种幻想，又该如何解释，她的出现影响确实到了当时的陈叹樵，让他误以为自己就是星星。可陈通过系统见到他的这件事，是许多年后的今天才发生的。又是那个永恒的命题，“祖父悖论。”系统说。你回到过去杀了你年轻的祖父，祖父死了就没有父亲，没有父亲也不会有你。那么祖父又怎么能被你杀死呢？
“既然您已经知道了任务内容，陈
女士，您的选择是什么呢？”系统说道，“在下思考过，如果参考阿肖的做法，在下也可以将系统的能量集中在一瞬间爆发出来，利用反冲。或许能够对抗对方系统的引力，将您顺利带出去。”它顿了顿，“如果您想这么做的话。”陈
摇头，“我不会丢下陈叹樵的。”“可是陈叹樵不在这里，他不在任何地方。”系统道，“他给了您两次活下去的机会，您要放弃吗？”“一次。”陈
说道，“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才会快乐，我已经错过了。”“哪怕是他希望您活下去。也不行吗？”城市的上空没有星光，云清月淡，陈
抬头，哆嗦着叹出一口气，轻声道：“如果是他，他会明白的。”男孩的父母已经回去了。夜深
重，太冷，她现在浑身都
透了。水滴蒸发不断带走了她身上的热量。陈
裹着
毯回到了卧室，简单冲了个澡便躺回了
上。身边空
的，陈把枕头抱进了怀里，“我今天救了一个小男孩。”她说，“没有你那么潇洒，但是我也做到了。”卧室静悄悄的，连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都没有。陈叹樵不在这里，不在任何地方。陈
又想起系统说过的话，脸埋进枕头中，泪水又洇了一片。“陈叹樵…”“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告诉我，我应该怎样才能找到你…”窗帘被微风轻轻吹起，黑暗中无人回应。陈
抱着枕头，
着泪睡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又走进了梦境中，冥冥中感觉有人在牵动着自己的脚步。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或许并不是眼睛，在系统中五感是无用的，陈
之所以能感受到黑暗，是因为“黑暗”这一信息代替了视觉直接被传递给了大脑，即使不需要视力也能够感受到。一扇门出现了。又是门。陈的心颤抖了一下，呼吸加速。“陈叹樵，是你吗…”她低喃了一声，握紧门把。一、二、三…陈
闭上眼，推门进入了。一阵白光扑面而来，即使隔着眼皮也能够感受到环境变得明亮起来了。陈睁眼，入目的是一个房间。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得翻飞，透着一股朦胧的轻盈。房间里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入眼的全是白，白色的窗帘、白色的
单、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仪器…这里看起来是病房，陈走了两步，张嘴喊陈叹樵，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上躺着人，出了一截手臂在外面，皮肤是病态的惨白，被两三条输
管连接着。淤青像苔藓一样覆在胳膊上。陈试探着走进，却在看见对方的一瞬间愣住了。“阿肖？”仍旧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张瘦削的脸上带着呼吸机，比今天在餐厅见到的时候还要瘦，两颊深深地凹陷下去，丝毫没有少年的生机。陈
不小心碰到了角，上的人醒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陈。陈
被吓了一跳，对方眼窝深陷，眼珠大得吓人，陈觉得自己像被一个死人诈尸了盯着。浑身的汗都竖了起来，他笑了一下，眼角弯起来。对方的目光没有任何的攻击
，干净的像一片缓缓淌的小溪。陈摸了摸胳膊，走上前，看见少年的嘴
动了动。“你说什么？”陈
的嘴也动了动，她发不出声音，只能凑上前将耳朵贴在呼吸机上，想看看对方能不能把话说出来。“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少年隔着呼吸机，说话费力，陈
只能听见很小的声音，“你在这里呆的时间太久了。会死的。”陈愣了一下。熟悉的越南语，熟悉的口音，熟悉的词句…她在老家自习室的公厕里曾经意外进门，那次在屋内听见有人让她离开…
“是你？！”遥远的记忆被打开，陈
发不出声音，只能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他。少年朝她笑了笑，轻轻点头。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她觉得声音似曾相识，她在越南听见过阿肖的声音。陈
虽然没什么长处，但是对声音的辨认却格外准确，声音听过一遍就能在脑海中留下印象，这是阿肖的声音，和在越南的阿肖、白天的阿肖，声音一模一样，可是，这个人不是自己在白天见到的阿肖。这个人是谁，怎么长得和阿肖一模一样？陈
伸手去碰他，手指却穿过了他的胳膊。陈一愣。是实物，盖在少年身上的被子是实物，连接在少年身上的仪器，也是实物，她能摸到这一切东西，却唯独摸不到少年的身体，好像对方只是一道虚影。少年并不惊讶，陈刚想要张嘴问他，身后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门没锁，人随时都能进来。少年的眼神一动，陈也几乎在同一刻转身。虽然上一次进入门内的时候，门内的自己和陈叹樵看不到她，但是这一次，
上这个少年能看见自己了。直觉告诉陈
，如果被门外的人看见自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会很不好。屋内没有第二道门，布置简单，除了一张、一个凳子、几台仪器之外，连衣橱都没有，能从屋内跑出去的方式只有跳窗。陈从环视到思考再到行动，总共也只用了两秒钟。身体几乎是跟着直觉走的，她贴身在地上滚了一下，迅速将身体藏进了
底。人还没稳住身形，房门就被打开了。陈连大气都不敢
，将身体尽量缩得更小。一双脚朝这里走来，陈不自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你今天感觉怎么样？”一道声音传来，陈
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少年带着呼吸机，她听不到对方的讲话，可是刚刚那个声音却和阿肖的声音一模一样，又是阿肖…“快结束了。阿肖。”声音停顿，面前的脚尖动了动，陈
捂住口鼻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眼睛瞪大了。直勾勾地盯着底的
隙，生怕下一秒就会看见一张脸贴在面前。“你会恨我吗。”对方没有发现陈
，良久的沉默似乎也只是为了鼓起勇气问出这一句。陈松了一口气。病弱的少年说了什么她听不见，而进来的那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像在笑，又好像在难过。那句话的答案是什么，终究不能得知，但陈
很快又听见了另一句话。“我透过门看见那个女人的世界，那里的人会用纸迭的仙鹤来表达爱意。”他顿了顿，“我给你也迭了一个。”“你不会死的。”他说，“我不会让你死。”＊＊＊门里的人没有走，也没有再说话，病房内静的能听见窗帘吹动的声音。面前的脚没有离开，陈
也无法从底爬出来，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陈
迷糊糊地睁开眼，听见系统在脑海中喊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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