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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白若兰吩咐人挑了一套上好的翡翠首饰给骆熙宁添妆。

 她和骆熙宁好姐妹一场,虽然娶人是白家二房,她还是一早去给骆家姐姐送嫁。

 骆熙宁的闺房内,此时挤满了姑娘们。骆熙容眼尖,一眼看到白若兰,拉着她突破重围来到骆熙宁身边。白若兰望着眼前一身大红色嫁衣的女子,莫名的觉得有些恍惚。

 娇滴的红,肤若凝脂的皮肤,整个人好像一朵待放的花朵,含羞带怯的看向自己。

 “骆姐姐好美!”白若兰由衷赞道。

 骆熙宁垂下头,眼底闪过一抹愁容,她浅浅一笑,道:“几不见,兰姐儿更出挑了。”

 白若兰捏了捏自个的脸蛋,郁闷的说:“自打年前那场病,我身子骨一直很弱,才养好一些如今又瘦了下来,哪里就出挑了。”

 夏楠不知道何时走入屋内,背后掐了下她的部,说:“你怎么又长个了。我明明比你大三岁,居然比你还矮。”她,悲剧的发现,她却比她小…

 白若兰哦了一声,大言不惭道:“我还不想长这么高呢。”

 …

 三个女孩彼此无语的对视一眼,兰姐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呀!

 她身材高挑,前后凹凸有致,婀娜多次,偏偏部还很纤细,好像杨柳树,柔美动人,生出盈盈可握的感觉。再过几年,定是个可以倒众生的小尤物。

 时辰到了,亲队伍也到了!

 门外嬷嬷推开围着新娘子的孩童们,说:“一会新郎进来抢媳妇,你们还不赶紧关上门!”

 整个后院有两道门。外门一群孩子们守着等红包,闺房门内则是骆熙宁的小姐妹们。

 白若兰大大小小参加过许多婚宴,但是好姐妹的却是头一遭,不由得有些紧张。

 夏楠挽住她的胳臂,说:“不是有新郎背媳妇的传统吗?咱们把鞋子藏在哪里?”

 骆熙容使坏,道:“干脆放兰姐儿身上吧。”白若兰和白敬宁是堂兄妹,放在她身上最为妥当,也不会让人觉得新郎官冲撞哪家姑娘。

 “啊,那岂不是敬宁哥哥肯定找不到啊。”白若兰为堂哥点蜡。

 骆熙宁责怪的看了妹妹一眼,说:“你这是不想让我出嫁么。”

 骆熙容腼腆一笑,道:“姐姐到时候暗示他呀,我们都知道你心疼他!”

 骆熙容眨了眨眼睛,望着姐姐暧昧的笑着。骆熙宁脸颊通红,瞪了妹妹一眼。前面丫头们根本没抵抗力,在一众送亲的男孩子拥挤下败下阵,没一会人群就来到闺房门外。

 大家为难新郎让他寻鞋,白若兰紧张兮兮的拎着一双绣花鞋背手在身后。

 她不经意抬头,对上了一道熟悉的目光。原来欧灿和小叔叔也混在送亲男孩里面。她有阵子不曾见到李念,都快忘了这个时而抽风时而神经的大少爷。他穿着深蓝色锦服,部束带,背脊高大拔,英俊肃穆的脸庞在人群中特显眼,不时有姑娘偷偷看他。

 欧灿也同样出众,两个人有点鹤立群,满身贵气令人难以忽视。

 白若兰背着手,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堂兄发现。可是她脸色拘谨,一点没有了往日的天真活泼,倒是一眼就让白敬宁看出名堂。

 白敬宁好笑的走过来,说:“妹妹还不赶紧把我娘子的鞋子送与我?”

 众人被新郎官逗笑,骆熙宁亦因为那句娘子心头滚烫,出了甜蜜的笑容。再多坎坷日子还是必须照常过下去,她首先还是要做好未来白敬宁子的身份。

 白若兰郁闷的拿出鞋子,尴尬道:“那哥哥是不是要给我未来嫂嫂穿上?”

 白敬宁脸上一热,在大家的起哄下看向边的骆熙宁,硬着头皮全靠直觉给骆熙宁套鞋子。总不能把未来子的脚丫给从大红嫁衣下面揪出来吧。

 骆熙宁羞的不得了,一双美眸落在妹妹身上,仿佛在说,等你成亲的时候你等着瞧…

 白若兰看到白敬宁笨拙的动作,窘迫的样子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出一排白牙齿。她笑若桃花,某人看得却是心头小撞。除了黎孜念,欧灿,徐乘风也在院子里呢。

 白敬宁给骆熙宁穿好鞋子,喜娘和婆子又说了些喜庆话,他便由着大家要求拦抱起新娘子,大步向外面走去。白若兰拎着裙子往外跑,一个没注意被人挤了一下差点在门口拌了个跟头。

 她的手臂被人一把扶住,白若兰吐了下舌头,尴尬的回头道:“谢…”话音未来,她发现是李念小叔叔,整个人就沉默下来。

 黎孜念急忙松手,说:“躁躁,你也不看着点。”

 白若兰心里暗道,与你何关?她踮起脚尖往后面探了一下,诧异地说:“我表哥呢?”

 黎孜念见她一心念着欧灿,心情立刻就不好了。好在他一直克制着,生怕再得罪死白若兰,这才没有发火。他忍了一下,平静道:“他都出去了。”他顿了一会,说:“你以为谁都和我似的,眼睛长在你身上吗?”

 这话道出了几分心思,白若兰别扭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不是她求他如此?

 “那个,我先走了!”白若兰匆忙转身,才迈出一步就中出错,踩到了裙角。

 今是骆熙宁大喜的日子,她特意换上新做的红色长裙,偏偏她近来长个特快,绣娘子们给她故意做大一点,垂直她的脚面,于是就变成眼前这般悲剧。

 她要拎着下摆走路才好受,否则老自个拌自个。

 黎孜念没想到她还能二次摔倒,反应没最初及时,并未拉住她。他急忙侧身给她做了人垫子,省的白若兰又受伤。

 白若兰倒在了他的身上,急忙跳站起来,尴尬道:“哎呀,真对不起。”

 黎孜念肚子隔了一下,他本是习武之人,并未觉得很疼痛。他躺在地上,见白若兰慌张的又蹲了下来,仔细的盯着他看,说:“你没事儿吧。”

 黎孜念扬起下巴,远处的光落在白若兰的发髻处,她好像是光里面走出来的小姑娘,水白皙的皮肤,娇滴滴的红,还有犯错后有点怯懦的目光。

 他咬住下,说了谎,道:“肚子疼。”

 白若兰垂下头,望着他捂着肚子,郁闷道:“定是我太沉了,砸到你了吧。”

 …

 白若兰难得对黎孜念生出几分愧疚之心,说:“你起得来吗?不如我去唤人吧。”

 “不用。”黎孜念急忙道。

 他脸上一热,看向别处,低声说:“你陪我待会,我缓缓就不疼了。”

 …

 白若兰犹豫了下,她坐在台阶上,说:“那你快点好,我还要去前面吃宴席呢。”

 头正好,两个人难得这般平静。黎孜念想起什么,道:“你不回家吃啊。”正儿八经的婚姻是在白家二房嘛。

 “我吃两顿。”白若兰憨然一笑,说:“我能吃。再说这边有熙容姐姐,我想和她说会话。”她的脸蛋红扑扑,长长的睫一闪一闪,看得黎孜念舍不得移开目光。

 他沉默片刻,说:“你手背还疼吗?”

 白若兰摇摇头,道:“没事儿了。也怪我不小心。至少灿表哥没伤着就成。”她的本意是说,此事儿因为而起,她受伤是应当的,别伤及无辜就成。

 可是听到黎孜念耳朵里就觉得吃醋了。他心情低沉,却是没胆子再惹白若兰。

 他想了下,说:“我喜欢你,还如当初。”

 白若兰愣住,暗道这人怎么还这般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她可是要嫁给灿表哥的人,名声不可以受损。

 白若兰不愿意再同情他了,突然站起来,道:“既然如此,为了不让人说闲话,我先走了!”

 黎孜念尚未反应过来,白若兰已经小跑着离开。大红色的背影在明亮的光下,好像一道绚丽的彩虹,惹人眼目。

 这丫头…他弹了弹身上灰尘,一跃身就站了起来。

 墙角处,传来一阵轻笑,欧灿跳下房梁,调侃道:“就我表妹那重量,能把你坐的站不起来?六殿下,你够拼的…”

 黎孜念气得牙,酸了吧唧的说:“兰姐儿总是寻你,我看你要不然先启程去南域吧。或者我去和舅舅说,你回家修身养好了。”

 …

 欧灿脸色一沉,道:“孜念你一向自信满满,至于吗?”

 黎孜念很认真的看着他,说:“再如此下去,谁要和你做兄弟!”

 欧灿真搞不懂,不就是个女人嘛?他都不和六皇子计较,对方却喋喋不休。

 黎孜念整理了下服饰,说:“我去看兰姐儿吃好吃的。”

 “喂,你不拉着我,谁知道你是谁?你没座的。”欧灿抱怨道。

 黎孜念冷哼一声,道:“我想坐兰姐儿身边,你安排!”

 …

 白若兰来到前堂宴席上,主动坐在骆熙容旁边。

 她见夏楠也在,问道:“你一个人过来的吗?夏城主和夫人应该去白家了吧。”

 夏楠点点头,说:“我本是想刚才跟着一起过去呢,但是就猜到你会留下来吃一口,于是等你一起走吧。”

 白若兰笑眯眯的应声,看向骆熙容,说:“熙宁姐姐出嫁了,接下来就是熙容姐姐吧。”

 骆熙容脸上一红,说:“就你知道得多!”

 夏楠见状,小声问道:“我听说骆大哥校尉的差事儿丢了?”

 白若兰竖着耳朵听着,纳闷道:“骆大哥怎么了?话说今个我居然没看到他!”

 骆熙容垂下眼眸,说:“还不是因为左澈心那人!左家老太爷在吏部多年,当初不敢得罪皇家为女儿出气,如今拿捏我们骆家倒是很顺手。”

 骆家长子骆安文属于很普通的男人,曾经参加过武举,但是并没有什么名次。边城外有驻军,骆老爷托人儿子在边城护军中谋了个校尉差事儿。

 白若兰对这些不太懂,却也晓得现下所说就是骆大哥因为左家缘故,差事儿被人顶了。

 “哎,丢了差事儿算小事情,让我爹失望才烦人呢!我爹认为大哥千不该万不该帮姐姐出气欺负左姑娘,女人之间的事属于后宅,男人不能掺和。现如今被左家拿捏到把柄。左澈心差点丢掉性命,我哥快被爹骂死了,如今正在闭门思过。”

 “这么严重啊…”夏楠蹙眉道。

 “还不止呢。因为不晓得左家是否还有后手…我们家后院可折腾了,自打我大哥被爹爹骂,二姨娘三姨娘都开始不老实,让我二哥和四弟去父亲眼前晃,提醒爹爹大哥没出息没关系,还有两个庶子呢。哼!”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白若兰皱起眉头,说:“左大人是京官,手能伸这么长?”

 骆熙容没吱声,反而去看夏楠。

 夏楠一愣,原本想仗义执言的话语都咽了回去,谁晓得和他爹是否有关系呢?

 “那熙容姐姐你的婚事儿…”年前据说已经拿八字去合了,是一户书香门第人家。

 骆熙容摇摇头,道:“据说是八字不合,我娘开始相看其他人了。”她目光清冷,看不出失望的情绪,反而有几分不甘心的戾气。原本家长都彼此相看的好好地,怎么就突然八字不合?闭着眼睛都晓得是谁想恶心自己。

 “不过听闻明年要重开选秀,边城名额尚未满呢。”骆熙容垂下眼眸,淡淡的说。

 白若兰脸色一变,夏楠也是极其诧异,张开嘴巴,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骆熙容浅浅笑着,道:“就是给你俩提个醒,我呀,未来搞不定会不会就这般嫁娶呢。”

 “熙容,你别想不开啊。”夏楠担忧的看着她,说:“宫里对秀女背景有限制,高不成低不就,边城名额不满,还不是因为好人家谁会把女儿送到那种地方。”

 “所以我才有机会呀!”骆熙容随意道。

 夏楠觉得她无所谓的笑容有些刺眼,说:“你去过京城吗?你知道选秀的意义吗?那是富贵人家的游戏,地方推举过去的秀女不过是陪衬,伺候人的玩意而已。况且皇上的年纪…”

 “不是说几位皇子年岁大了,分封郡王后都要开府,也是需要指派宫女的。”

 “熙容,以咱们的身份,必然是做不了皇家正经的媳妇,你是上赶着给人做小妾吗?”夏楠恨她不争气,言辞生出几分不满。

 “欧皇后当年不也是皇子侧妃?左澈心引以为傲的外祖母家,还不是女儿给皇帝做了妾?皇家的妾和一般人家能一样吗?”

 骆熙容此次深受打击,明明最对不起左澈心的是五皇子,可是左大人连个都不敢放,还不是因为贤妃娘娘!轮到骆家,明明是左家有错在先,对方却猖狂起来,欺人太甚!待有朝一,她能在宫里熬出头,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左家。

 白若兰没敢吱声,她年岁最小,说太多也没人听,索沉默是金,乖乖听着。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要说,兰姐儿还是很明白的。

 夏楠从未想过骆熙容会想参加秀女参选,这不是摆明了往火坑里跳吗?多少女孩在参选前都认为注定会大有作为,可是事实呢?把自己的命运付在男人身上,本身就是死路一条啊。骆熙容本是他们这些人里最通透直率的女孩,怎么会…

 骆熙容望着夏楠遮掩不住的愤怒,直言道:“夏楠姐,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你爹虽然在边城窝了几年,好歹前途一片光明。我们骆家却是程衰败光景。我本来就不觉得这世上会有专情的男子。既然如此,反正都会遇到情伤,我干嘛不寻个高门大户?至少不愁吃穿,还能仰仗夫君权势狐假虎威,作践他人!”

 这话说的实在,竟是让白若兰和夏楠反驳不了。可是想法虽好,高门大户也不是随便个女人就乐意抬你做良妾呀。夏楠没好意思打击她,就骆熙容的出身,做侧妃也是没戏的…

 白若兰言又止,最终决定不说话。骆熙容如今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有一句话没说错,他们都不是她,处境不同,自然难以体会其中艰辛。

 骆熙宁刚刚大婚,没几白敬宁就会纳妾左澈心。恐怕是左家如此行径,也是给骆熙宁看的,你若是敢欺负我们家姑娘,我就毁你兄弟姐妹的前程。

 哎…明明是白敬宁的错,他反倒享了齐人之福,还是骆熙宁和左澈心彼此争先讨好的夫君。

 白若兰摇摇头,心里生出戚戚然的悲怆感觉。

 “兰姐儿,你吃完没。”欧灿和黎孜念一同走来。两个拔英俊,满身贵气的少年郎,顿时引起旁边众人的议论纷纷,小姑娘们爱慕的眼神溢于言表。可惜这两个人都目不斜视,目光冰冷。唯独看向白若兰的时候,才会不经意间出几分宠溺的神色。

 夏楠和骆熙容脸上也是一红,都看着白若兰。

 白若兰有点懊恼,说:“你们干嘛跟来这里,没看女眷那么多吗?”她抱怨着,落在他人眼里实在有些不识好歹。但是被抱怨的两个男孩浑然不觉,反倒是早就是习惯这臭丫头的子。

 暂不提容貌俊美的黎孜念,单说欧灿的身份,那可是漠北土皇帝欧家的嫡亲孙子啊。

 人比人气死人,白若兰再讨喜的性格也让小伙伴生出嫉妒的心思。

 欧灿撇了撇嘴角,望着她嘴角的渣滓,说:“瞧你吃的满脸?”他想起一直冷眼相待,怪气的黎孜念,没好气的扫了一眼旁边戳着的锈红,说:“怎么伺候主子的。”

 锈红在白若兰面前没大没小,却是不敢得罪眼前这尊大少爷的。

 她急忙弓着身子立刻拿出手帕给白若兰稍作整理。

 白若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哪里受了委屈,跑我丫鬟面前撒气?”

 欧灿哼了一声,暗道谁让黎孜念总是不给他好脸色了。

 黎孜念的目光始终在白若兰的身上,从上到下,直到她的手背上,想起什么,问道:“我送去的玫瑰油你用了吗?”

 白若兰懒得搭理他。

 “一两次,才能可不留疤,你别什么都不当回事儿。”他温柔起来的声音很好听。

 白若兰受不了他们两个一出现就开始念叨,敷衍道:“知道了!”

 她抱歉的看向夏楠和骆熙容,说:“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否则能被人叨叨的疯掉!”

 夏楠和骆熙容哪里敢多说什么,自然都是大家闺秀般的应声,亲切的叮嘱她路上小心。不过两个人眼底都是羡慕,白若兰真是会投胎,不但有俊美爹爹温柔娘亲护着,表哥们也都是待她与众不同,根本上不出七八糟的心思,而是真心实意的疼爱。

 白若兰才站起身,长裙子角被椅子住。她脸上一热,有些着急。

 黎孜念仿佛预料到似的眼疾手快的拖住她的胳臂,叹气道:“真是一点记都不长。”

 白若兰瞪他一眼,自知理亏,什么都没说。

 “不让人放心!”黎孜念又咕哝一声,最终在白若兰警告的目光下闭上嘴。

 他是真发愁兰姐儿这么笨,若是他不娶她,别人受得了吗?

 欧灿瞥了下嘴角,暗道合着黎孜念就是和他横,瞧瞧在白若兰面前,老实的跟一只猫似的。简直是情大变的令他不忍直视。

 白若兰在外人面前很给他俩面子,客气的说:“小叔,表哥,咱们快些走吧。否则都赶不上那边的饭局了。”

 “就知道吃…”欧灿调侃道。

 “能吃是福。”不用白若兰反驳,黎孜念先替她说话。

 白若兰不领情,她还在和裙子较劲。

 夏天到了,以后这种质地比较薄的料子长裙,坚决不能做长,否则她早晚摔死自己。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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