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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江山谁主(161)
况,元非锦有逆反之心,连太皇太后都知道,若然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怕是太皇太后也不会站在元承灏这一边的。

 形势对我们來说,真的很不利。

 “隋大人…”我低语着。

 身后,传來脚步声,接着,听得隋太医开口:“娘娘,皇上伤得太重,加之失血过多,能保住命已经是奇迹了。臣已经尽力医治,能不能醒來,就看…看上天的造化了。”他的话里,全是叹息声。

 什么上天的造化?他是天子,是天子!

 “灏,我來了。还不睁眼來看看么?”我睨视着他,握紧了他的手,试图能感受到他手指灵动的细微。可,沒有,什么都沒有。

 灏,你可听得见我说话?

 眼泪滴下來,在我的手背上,再缓缓淌下去,落在被褥上。

 身后,再次传來隋太医的声音:“娘娘放心,臣等虽不曾回渝州,可宫府一干人等都已经转移。”

 点着头,那件事交给他我自然是放心的。

 “臣等也是出了宫才遇见王爷的人,才知道皇上在琼郡。”

 我只听着,并不说话,目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

 原來,我还是喜欢看他笑的。无论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生气,总好过现在这般,平静得几乎快让我感受不到他的存在。唯有,紧紧地,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娘娘!”阿蛮突然惊呼了我一声。

 隔了泪眼回眸看了一眼,房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了,我瞧见一个丫鬟抱着孩子进來,眼睛好模糊啊,我一下子看不清楚了。

 “娘娘…”面前的丫鬟朝我跪下了,是蘅儿,真的是蘅儿的声音!

 阿蛮已经冲上去,接过她怀中的孩子,哭着朝我道:“娘娘,是小皇子!真的是小皇子啊!”

 璿儿…

 阿蛮抱了孩子上前來,我浑身颤抖着,根本不敢伸手去接。怕,摔了他。

 脑海里,回想起在渝州的那一,我一直以为是那人下手杀了璿儿,难道,竟不是么?

 抬眸,听得元非锦的声音传來:“当依照皇上的意思,是要我连带你和孩子一起劫走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居然不在宫府,沒办法,只好顺手将蘅儿给带來了。孩子还小,我们匆匆去的渝州,也不曾带丫鬟,怕谁也照顾不來孩子。”

 颤抖着手抚上孩子的脸颊,他长大了好多,红润的小脸,睫也比之前更长了。

 蘅儿起了身,小声道:“娘娘请放心,王爷找了最好的娘,殿下吃的很好。”

 我放心,我自然放心。

 阿蛮边哭边笑着:“王爷,奴婢不知道怎么感谢您。”

 他的神色有些忧郁,有些无奈地一笑:“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皇上呢。”

 他的话,说得我不免一怔。

 他已经上前,从阿蛮手中接了璿儿过去,亲亲孩子的脸,低声道:“赶了那么长的路,也该累了,我让人收拾了房间,先去休息吧。皇上这里,有两位太医在。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有很多的时间,给你慢慢地问。”

 他真了解我。

 可,我也舍不得离开这里。怕,我一走,这个梦就醒了。

 “娘娘请去休息吧,这里,臣等会守着。”隋太医小声劝着。

 犹豫着,孩子却不知怎的,一下子哭起來。

 我吃了一惊,听元非锦哄着他道:“嘘。。璿儿乖,你父皇睡着。”

 “娘娘请先去休息 。”苏衍也上來劝着我。

 起了身,阿蛮也累了,便让她先回房。让蘅儿扶我回房,元非锦抱着璿儿跟着进來,我沒想过他抱孩子的样子,竟是如此的像模像样…

 蘅儿出去了,他又哄着璿儿睡下,才在我面前坐下,半笑着开口:“这段日子,我真是又当爹又当妈的,累死了。如今好了,你來了,赶明儿,皇上也醒了,这带孩子的事,还是你们自己來吧。”

 分明心里还有很多焦虑,被他这么一说,又忍不住想笑。

 伸手道:“把璿儿给我吧。”

 他皱了眉:“你确定可以么?”

 点了头,方才是激动得一直颤抖,怕抱不住他,现在不会了。

 他这才起了身,小心地将孩子至我的手中。将孩子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那么长的时间不见,可他身上的味道,依旧那么熟悉。

 孩子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略侧了脸,动了动小嘴,手指入嘴中着。我伸手拉住他的小手,他竟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不大的力气,却让我觉得,比什么都安心。

 璿儿,真的是我的璿儿回來了呢!

 高兴得又想要哭。

 今,好多让我高兴的事。见到了他,见到了我的孩子,还有,在琼郡这个地方。

 “还以为真的连你都要背弃皇上。”当,他们兄弟决裂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种,想劝又劝不了的难受,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他只笑着开口:“别说你,连我都以为我和皇上只剩下君臣了。”

 他的话,说得我一惊,不免抬眸看向他。

 他又道:“那在你宫里,皇上突然來,我和他大吵了一架,那些,都是真的,沒有谁要装。他身边有太皇太后在,而我身边有我父皇。”

 这些,我都明白。

 两边的人会怎么劝,我也不必亲耳听见。

 “可到底…还是皇上先低了头。”他的眼睛略红,那是感动,“就在我和父王动身离京的前一天晚上,他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我,信上只说,要和我赌一局。”

 “赌什么?”口问着。

 “赌我父王的命。”他的眸光微动,只脸上的神色凝重了起來。

 转而,想起那一,景王出事的事情來。

 惊诧地看着他,急着开口:“那是你和皇上的局?”

 他嗤笑:“不能算是局,只是我和父王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罢了。皇上的意思,是有人想用离间计。而那离间计的根本,在于我父王。”

 我总以为那时候的元承灏悲愤过度,却从來不想原來他还是有理智的。

 这么明显在破绽,他终究是看出來了。

 对方这一点抓得很好,景王一死,他们兄弟必然破裂。且,是再也修复不起來的那种关系了。而他们沒想到的是,元承灏也早早地防备了。

 “你是说景王其实沒有…”

 他只抿一笑:“都说了我和父王分了两路走。”

 分两路,他们只会看着有元非锦的那一路,谁也不会想到其实景王早就另辟了道路先行。

 “那景王…”

 “我父王自是好好地享受天年了,且不说我和皇上是否真的不睦,你瞧瞧皇上那股狠劲,竟把叶家的女儿指给我。我父王年纪大了,再看看我,哪有皇上半分厉害?”

 忽而提及叶蔓贞的事來,我倒是不免一怔。

 “我走的时候,故意将那本佛经留下,皇上见着了,心里自然就明白了。他和我的打赌,我应下了。”他笑着看着我。

 我才想起那一,他们从行馆离去走,元承灏并不急着回宫,而是又在行馆待了一段时间。

 还有后來常公公取了佛经來说是在元非锦的房里找到的时候,他轻描淡写地说“沒用的东西,烧了”呵,想必那时候,他心里定是乐开了花吧?什么沒用的东西,分明是他已经用完了它了!

 只是,怕他们谁也沒想到刺客真的來得那么快。想起那一,我与元承灏赶着出城,看见元非锦受伤的那一刻…

 惊得开口:“那你受的伤…”那可不是装出來的。

 他像是想起什么,本能地抚上口,低笑着:“这倒是个意外,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让那些人越发深信我与皇上不睦,不是么?也终于让他们按捺不住了。”

 他的话,到底让我想起了这一次去渝州的事,也是我一直不知道的原因。

 凝视着他,开口道:“那么这一次,皇上过渝州去,是为何?”杨将军是明着跟去的,相信元非锦也去了,他不过是在暗中。否则,元承灏受伤,他也來不及带他回琼郡來。

 “因为一封信。”

 “什么信?”

 “辛王府还有人活着。”

 他淡淡地说完,而我,到底是震惊了。继而,又觉得好笑,难怪,我曾问那人为何去渝州的时候,他曾说,不会是我想知道的。他竟用这样的方式骗元承灏回去…

 “皇上…竟信了么?”

 元非锦却道:“皇上自然不信,他断定是有人又想用辛王府來起事,所以我和杨将军都去了。因为皇上是暗中去的,是以,也不曾过宫府通知你。也是怕有心之人知道你去了渝州,会对你不利,却是奇怪得很,你竟知道皇上去了渝州?”

 他的话,说得我一怔,我也以为我在堰湖边上遇见了元承灏,才会知道他去了渝州。我哪里知道,在堰湖边上的人,根本不是他呢?

 扯开了他的话題,胡乱地接口:“若是…辛王府真的还有人活着呢?”

 他的眉头一拧,咬牙开口:“你也糊涂了不成?辛王府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沒人了。”

 动了,终究是将话咽了下去,那个人,不算辛王府的人么?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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