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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江山谁主(150)
晚上传膳的时候,阿蛮进來道:“娘娘,皇上搁了棠氏婕妤一位,降为了德仪。”

 略吃了一惊,抬眸问:“怎么回事?”

 “娘娘也该瞧见了的,白里,从储钰宫回來的时候,在御花园瞧见郑贵嫔和棠德仪在吵架。听闻她用皇上御赐的金铃砸了郑贵嫔,此事,恰巧被皇上瞧见了。”阿蛮的话语里,隐隐的透着笑。

 果然是可笑的。

 把她自从三品降为从四品,还特意给她选个“德仪”,我不必看都猜到那飞扬跋扈的女子被气成什么模样了。她和郑贵嫔素來不好,今后怕是更恨她了。

 不必问,自是很让她受辱的事,否则,她怎会气得涌上元承灏御赐的金铃去砸郑贵嫔?

 她那种忍耐不住的子,迟早一天会如此。也许今的地步,还算好的。至少,沒有性命之忧。

 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往日里,郑贵嫔倚靠皇后,后來倚靠皇贵妃,这棠德仪好歹也是和皇贵妃一条线上的人,郑贵嫔也真敢。

 “娘娘快吃吧。”阿蛮在一旁小声说着。

 我只点了头,像棠德仪那样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

 …

 回宫多了,每都等着能有璿儿的消息。

 可,每每都是空等。

 我甚至要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人在找璿儿。咬着,叹息着,我又怎么能够去怀疑元承灏?可,那些带走璿儿的人呢?他们究竟是何目的,又为何那么多杳无音信?

 苏衍还是每來请脉,他说要替姐姐看着我。

 自那后,颐沅公主來过我宫里一次,也不再提璿儿的事情。她说柏侯煜打算要向元承灏请辞了,具体回北国的日子还沒有定下。

 我沒有告诉她的是,元承灏似乎还不愿放他回去,只因他以为元非锦与北国之人有联系。

 十一月初七,听闻隋太医的病完全好了,苏衍也不必再过乾元宫去给元承灏请脉,这种事,以往是隋太医做的,今后,依旧还是由他做。

 而姐姐的事,我终是也能开口求情了。

 带了阿蛮过乾元宫去,常公公说他正睡着,隋太医才來瞧过他。

 轻声进去,在他沿坐了。

 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脸上那抹苍白之也渐渐地褪去,伸手,将他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他像是做了梦,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低地喊了句:“娘亲。”

 我吃了一惊,见他突然睁开眼來,瞧见了边上的我,微微一怔,才撑着身子坐起來。我俯身扶了他一把,他只问着:“何时來的?”

 “才來,皇上就醒了。”给他垫了垫子在身后,我才又重新坐下。

 他扶额皱了眉,只问:“什么事?”

 微微怔了怔,呵,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他么?

 不过,我也确实有事,无奈地摇着头,开口道:“为了我姐姐的事。”

 “宫倾月?”他抬眸看过來。

 我忙道:“皇上恩准她和苏大人出宫吧,他们也已经成亲,您就放了他们。”

 他直直地看着我,忽而笑道:“朕的宫女和朕的太医成亲,这种话,你也真敢在朕的面前说出來。”

 咬着出,我说与不说还有不一样么?他不早已经知道了?

 起了身,在他前跪下:“请皇上放了他们!我姐姐沒有要杀皇上,臣妾已经解释过了。”

 “那在渝州的时候,就该让他们跑了,也省得还回京來折腾。”

 “因为隋大人受伤,臣妾不能让苏大人一走了之,否则,皇上怎么办?”

 他的脸色微变,沉默了半晌,依旧是开口:“此事朕不会应的。”

 “皇上…”

 “不必再说了。”

 可我不服,咬着牙开口:“姐姐又沒有要杀过皇上,也沒有得罪过皇上,为何皇上就是不愿放了她!”

 他也不解释,只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朕以为你不是真的不知。”

 吃惊地看着他,还以为他会说什么,沒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跟我说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您是皇上,只要您一句话。”

 他有些生气了,沉了声道:“宫女与太医私通,朕沒有处置已经算客气了,你还不住口么?”

 “皇上…”

 “住口。”他坐了起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就回去。朕还得过御书房去。”

 再开口,他已经起了身。

 “皇上始终不信会跳《凌波》的其实是臣妾么?”我跟着他站了起來。

 男子的目光朝我看來,半晌,才开口:“那你是在告诉朕,当年刺杀朕的人不是你姐姐,是你么?”

 握紧了双拳,我…我怎么是这样意思?

 解释,他却抬步朝外头走去:“此事不必再说,朕不想听。”

 听得他出去的声音,常公公已经帮他开了门。他只出去,连头都沒有回。

 我追着出去,他已经走远。阿蛮忙上前來:“娘娘,皇上怎么了?”

 咬着,他还是不信我的话。

 在乾元宫前呆呆地站了好久,直到那抹身影再也看不见,才回过神來。

 出了乾元宫,想过北苑去,我好久不曾见姐姐了。脚下的步子有些快,走了一段路,忽而觉得身子有些不适。阿蛮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忙扶住我,担忧地问:“娘娘怎么了?”

 摇着头,抬手抚上口:“也不知怎的,突然觉得心慌起來。”好似,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璿儿…

 心头猛地一震,是因为的孩子在外头有事么?

 阿蛮见我的脸色越來越难看,快急哭了:“娘娘,我们不去北苑了,我们回宫,奴婢给您宣了太医來瞧瞧,可好?”

 站住了脚步,此刻过北苑去,我也沒想好要怎么跟姐姐说。

 元承灏不答应他们走,我求也沒有用,这,无疑不是一个好消息。此刻不去,也好的,省得叫姐姐失望。

 回了馨禾宫,我说沒事,阿蛮偏要让拾得公公去宣了太医來。

 拗不过她,也只得由着她。

 却不想,來的竟是隋太医。

 我与他也是甚久不见了,大病了一场,他看起來消瘦不少,额角的皱纹也仿佛更加明显了。看起來精神倒是还好,我不免取笑道:“谁不知道隋大人是专门给皇上请脉的,如今來本宫这里,本宫岂不要让人笑话了?”

 他只笑着,在我边坐了,指腹搭上我的脉,一面开口:“臣给娘娘请脉也不是第一次了,莫不是娘娘忘了?”

 自然沒忘,不过那一次是元承灏受了伤,我只是给了他一个宣太医的借口罢了。

 隋太医又道:“臣今來,是有一事要专程來谢谢娘娘的。”

 “哦?”

 “就是犬子和倾月的婚事。”提及此事,他一脸的高兴,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哪个做爹的不开心呢?

 我却是摇着头:“此事本宫私自做了主,还不曾请隋太医观礼的,你不责备也罢了,竟还和本宫说谢谢。”

 他忙道:“娘娘可千万别这么说,若沒有娘娘做主,他们的事,也不知会如何。”松了手,才又道,“娘娘的身子无碍,是前段日子累着了,臣回头开几个方子,给娘娘熬几贴药,喝了便好了。”

 一旁的阿蛮听了,追着道:“隋大人,我们娘娘在月子里也不曾省心过,您可得好好看看,千万别落下病啊!”

 隋太医点着头:“阿蛮姑娘放心。”

 阿蛮显得有些尴尬,毕竟,隋太医是宫里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了。

 他却又道:“这样,臣先开了方子,让人送去御药房抓药。”

 阿蛮忙去准备了纸笔來,隋太医写了交给她,她二话不说便跑了出去。

 他似乎又写了什么,回身的时候,低声道:“娘娘是有心事,心病还需心药医,臣医术再好,也无可奈何。”

 别过脸,低语道:“隋大人知道本宫的心事是什么。”

 “娘娘,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也后悔不了。”隋太医叹息着。

 想起璿儿,我再是笑不出來,想着他那么小,此刻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过得好不好,不知道蘅儿是否在他身边照顾着…我的心就会一地疼。

 他又道:“臣明白和骨至亲分离的痛苦,臣…也不是沒有尝试过。”

 略抬了眸看着他,是啊,十七年前,他抛下儿,那种感受究竟是如何痛心,我如今可以切身体会。他还是主动放弃,我不知那时候的他究竟是有着怎么样的决心。

 这些,想必他是连在苏衍的面前都不曾提及的。

 深了口气,颤声问:“那么,隋大人后悔么?”

 他敛起了笑,点头道:“后悔过,尤其,是在得知他那么恨我的那一刻。”他顿了下,目光朝我看來,“可,倘若要我臣再选一次,臣还是会选择进京。”

 “为什么?”口问着,一面是至亲啊,他究竟怎么才能放下?

 “皇上当年还太小,在京中举目无亲,那么小的孩子,臣怕沒有人堆他忠心。可是苏衍,他还有他娘在身边。”

 “可…你沒想到你夫人那么早就去了,若是你早知道,还会走么?”凝视着他,会么?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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