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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江山谁主(96)
我也不理他,那是我的孩子呢,我自然心疼着。

 我只道:“后等肚子大了,瞒也瞒不住的。”

 他不觉大笑起來:“朕的孩子,有何瞒不瞒的?”将我的身子扳过去,他又笑着,“生个与朕一般的皇子便好,可别像你。”

 “像臣妾怎么了?”

 “像你…咳。”他低咳了一声,“一个就够了,再來一个,朕怕真的会被你们气死。”他说着,抬手拍拍口,略皱了眉。

 我气结,看着他,又不免好笑。

 “臣妾若是给皇上生个帝姬,您会生气么?”抬眸看着,这,是我一直想问的。

 凝眸瞧着我,他终是开口:“朕沒什么好生气的。只是朕,不希望你声帝姬。”

 “为何?”

 他低笑着:“朕要给贤妃封皇贵妃了,你若生帝姬,朕封你什么好?”

 他的话,倒是叫我怔住了,莫不是我生了皇子,他能给我册后么?那还说什么等他三年的话來。

 才开口,忽听得外头常公公急声道:“皇上,将军府出事了!太皇太后说杨将军叛变,已经叫人拿下了他!”

 元承灏猛地起了身,厉声道:“你说什么?”

 常公公擦了把汗:“皇上快去看看吧,太皇太后还派了钱公公特意來告诉皇上此事的。”

 他只怔了片刻,才猛地起身出去。

 我亦是坐了起來,常公公已经跟着他出去。阿蛮冲进來,变了脸色:“娘娘,方才常公公说什么?杨将军叛变?”听得出,她也是不信的。

 起了身出去,天色已经全黑了。

 阿蛮追着出來,急着开口:“娘娘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我即便想出去,也不知该往哪里去的。杨将军出事,元承灏势必是会出宫去的,我只是一个妃子,这种时候安能有理由跟着去?

 蘅儿取了我的外衣出來,披在我的身上,小声道:“夜里凉,娘娘可小心别着凉了。”

 她的话音才落,阿蛮忙劝着:“是啊,娘娘还是进去吧。您若不放心,奴婢出去探听探听消息。”

 蘅儿忙道:“还是奴婢去,阿蛮姐姐就在宫里伺候娘娘。”她说着,已经转身出去。

 阿蛮扶我进去,一面又道:“娘娘如今有了身子,可不比从前了,凡事都的小心着些。皇上既去了将军府,杨将军一定会沒事的。”

 我抿着不说话。

 这事情必然是有古怪的,别说杨将军不会叛变,即便会,如何元承灏都不知道,太皇太后却先知道了?在沿坐了,阿蛮给我倒了杯水,才小声道:“娘娘您说,叛变一词怎么会用在杨将军身上呢?杨将军可是皇上的师父呢!奴婢听说始兴二年的那场战,杨将军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端过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不知怎的,我独独却是想起了成王府的那个女子。

 那是先帝的妃子,元承灏还说,就个本该已死之人,杨将军将她放在成王府,若是被有心之人发现,必然是会出事的。

 我还记得那时候,元承灏亦是用将此事告诉太皇太后來威胁过杨将军的。

 微微握紧了杯沿,低叹一声,也许只是我想得多了。若是灵阙,太皇太后又有什么理由來说杨将军叛变呢?即便,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够构成那样的罪名。

 “娘娘怎么了?”阿蛮见我不说话,担忧地看着我。

 我这才回了神,摇着头:“沒事,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奴婢也想不通。”她低语着。

 蘅儿隔了好一会儿才从外头回來,说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都过将军府去了。她暂时也打听不到其他。

 我也沒有别的法子,只能在馨禾宫等。

 夜深了,元承灏依旧沒有回來,阿蛮劝了我休息。我自知这个时候不能勉强自己,也只得乖乖地上睡觉。

 翌,听闻元承灏是快天亮边才回來的。

 只在御书房待了会儿便去早朝,太皇太后也回了郁宁宫。

 过郁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听得各宫嫔妃都窃窃私语地议论着。看來昨儿将军府出事的消息,一早就传开了。

 贤妃端坐在一侧,与棠婕妤说着话。

 见我过去,她的目光朝我看來,抿笑道:“馨妃今看起來不错,本宫还以为昨夜,你会一夜未眠的。”

 我看着她,听她又言:“你和云眉如此要好,难得听到杨将军出事还能按捺得住。”

 坐下了,才开口:“娘娘与将军夫人不一样要好么?您不一样镇定如此?”

 她略一怔,却是温和地笑:“本宫与她,怎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她的话,叫我愣了下,那话里的意思我尚未來得及去揣摩,便见太皇太后扶着丝衣姑姑的手进來了。众人忙起身行礼。太皇太后的脸色不是很好,只转向贤妃道:“如今你身子重了,出來都当心着些。依哀家看,这请安的事也免了吧。”

 菱香扶着她坐下,才听她笑言:“臣妾沒事,老是闷在寝宫里,臣妾可也是待不住的。”

 太皇太后倒是也不再多言。

 众人坐了会儿,见钱公公进來,朝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皇上已经下了朝。”

 太皇太后只点了头,众嫔妃从郁宁宫出來。贤妃与太皇太后一道走在后头,棠婕妤也走在一侧,我听得她的声音传过來:“太皇太后,杨将军的侧室之前可是馨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您说此事馨妃娘娘是否也知晓一二呢?”

 我的脚步略略一滞,棠婕妤她到底什么意思?

 阿蛮亦是脸色微变,扶着我的手微微一僵,抬眸看着我。她回头,我却拦住了她,棠婕妤什么意思,那就是贤妃什么意思。

 果然,下一刻,听得太皇太后的声音传來:“哦?此事,哀家倒是不曾想。馨妃。”她叫着。

 我这才回身,朝她福了身子,低声道:“太皇太后唤臣妾有何吩咐?”

 她面无表情地上前來,看我一眼,道:“哀家与贤妃正要过西三所,你也随行吧。”她只说着,扶着丝衣姑姑的手自我的面前走过。

 贤妃跟上來,目光掠过我的脸,淡笑道:“馨妃快些跟上吧。”

 棠婕妤却已经止了步,我回眸看向她,见她朝我微微一笑,福了身子转身。那一摞风声之间,唯有悦耳的铃声缓缓回起來。

 阿蛮小声道:“娘娘,太皇太后让您去作何?”

 不管是做什么,总和云眉,和杨将军不了干系的。

 只是,我不曾想,此事会在西三所來审。

 不管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是元承灏的,如此便是说,此事他们暂且沒有伸张,是想内部解决的。如此,我越发肯定了说杨将军叛变的无稽之谈。

 若然真的是因为叛变,那样的罪名,又有谁能够镇得住?

 进了西三所,阿蛮显得有些紧张,怕是她想起了那时候我与她被关墨室的情景。深了口气,那一次,差点保不住我的孩子,我发誓,再也不会给她们那样的机会了。

 跟着太皇太后进去,见元承灏已经到了。

 目光,在看向我的时候,明显瞧见他眼底的一抹惊讶。却只上前,朝太皇太后道:“皇祖母,此事是大事,她们來作何?”他还一并,拉上了贤妃。

 太皇太后径直入内,只道:“沒什么,只是有些人,哀家以为还是可以进來听听的。”

 元承灏又看我一眼,终是不再说话。

 宫女们都被安排在外头候着,我与贤妃在屏风后坐下了,透过屏风,只能隐约瞧见外头的情形。那些声音倒是可以清楚地听见的。

 不一会儿,似是有人被带了进來。

 那人跪下行了礼,我略一震,听那声音,似是温颜玉。

 元承灏未开口,只听太皇太后道:“哀家想听你说说那个被藏在成王府中女子的事。”

 猛地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听得女子的声音隔着屏风传來:“回太皇太后,妾身也不知她是什么人。”

 “那你不是说,杨将军时常过成王府上去么?”

 “是,妾身以为是成王府未被遣散的婢女,亦是…亦是将军的心上人。”女子的声音略低了下去,那言语里,分明是妒意。

 而我,终是微微一怔,回想起那次过将军府去,她还问我是否知道那府上住着什么人的。原來,此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就为了那虚幻的杨将军的心爱之人?

 听得元承灏冷冷地哼了声,太皇太后却又道:“此事,哀家倒是可以记一功。”

 “太皇太后…”温颜玉的声音有些惶恐。

 “哀家告诉你,那府上住的,可不是杨将军的心爱之人,哀家还要谢谢你帮哀家找到黎国余孽!”太皇太后的声音骤然冷了下去。

 我大吃了一惊,那府上住着灵阙我是知道的。我还知道她是先帝的妃子,可…太皇太后却说什么黎国余孽?!

 黎国,那对我來说有些遥远的称呼。

 只因,黎国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如今,黎国原本的疆域早已经划入西周版图,那里,叫做黎疆。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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