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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江山谁主(70)
他微微哼了声道:“就这么忌讳朕的人?”

 “还是留着她们伺候皇上。”略笑着,又道,“或者,拨几个过北苑去伺候柏侯殿下,不正好显示皇上待客周到么?”

 他点点头:“朕倒是忘了此事了,回头让常渠过内务府去传话。”

 翌,他真的派了常公公过内务府去。我忙遣了阿蛮也跟着过内务府去,给柏侯煜的宫女,务必要选的柔情和才情,这,才能陪得上他北国二王子的身份。届时,等他看中了谁,元承灏便也不会将我姐姐赐给他了。

 阿蛮出去了,隔了会儿,见蘅儿进來谢恩。

 我还在上躺着,她的眼睛红红的:“奴婢叩谢娘娘大恩。”

 我让她起來了:“往日,是委屈你了。”她跟着姐姐在宫府的时候,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蘅儿狠狠地摇头;“娘娘可别这样说,奴婢有什么好委屈的,倒是大小姐,如今…又做了贤妃娘娘的宫女…娘娘。”她似突然想起什么,“如果可以,请娘娘将奴婢换去慧如宫吧!”

 我怔了怔,叹息着摇头,哪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就算贤妃同意,姐姐会同意么?当初蘅儿的事不告诉我,她就是怕我为了她的事麻烦,如今她又怎么会要蘅儿过慧如宫去换了她來?

 抬眸看着面前的宫女,轻声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姐姐的事,本宫会想办法的。”

 听我如此说,她也不再多言。

 隔了会儿,听得苏太医來了。拾得公公端了药进來,蘅儿忙接了。喝了药,才见苏太医上前來替我把脉,他朝蘅儿看了一眼,开口道:“去御膳房告诉御厨,这段时间娘娘的膳食都清淡一些。”

 蘅儿应了声下去。

 我低声道:“隋大人其实不必支开她。”

 他的指腹离了我的腕口,嗤笑道:“宫里的事,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话落,他缄默良久,才又皱了眉,“贤妃会把倾儿调去慧如宫,也是微臣一开始不曾想到的。”

 我咬着,此事,我一时间也还沒个头绪。

 他似想起什么,忙道:“对了,昨之事,她要微臣告诉娘娘,是贤妃出脚绊了她。”

 我就说,姐姐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果然还是贤妃做的手脚!那,她是否已经看见元承灏进來,所以才想出这样一个法子?亏得她还假惺惺地求情,若是元承灏执意要责罚,她还能拦得住?

 “她担心娘娘的伤,一早便來嘱咐微臣來瞧瞧。”他的声音低低的,那里面的担忧,更多的,还是为了姐姐。

 忙摇头:“本宫沒什么事。”元承灏差点罚了姐姐的事,我也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苏太医又对他有意见。此事,相信姐姐也是不会说的。

 他点了头:“一会儿微臣给娘娘开几帖药,给娘娘调理身子用的。”

 他只又待了会儿,便告退出去。

 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进來的声音,略睁开眼睛,见是蘅儿,便依旧闭了眼不说话。

 她在我前站了一会儿,又起了身,将开着的窗户关了起來。又躺了会儿,开口要她倒杯茶给我。

 蘅儿忙倒了递给我,我喝了几口,见她还看着我,似乎是一副言又止的样子,不免开口:“有什么事?”

 她迟疑着,突然跪下道:“娘娘,奴婢有一事未曾与娘娘说。”

 直直地看着她:“何事?”

 蘅儿低了头,半晌,才继续道:“昨阿蛮出來,说是有一盅燕窝是娘娘赏赐的,给了奴婢。奴婢在房内吃的时候,不慎滴到了手上。不过一瞬,奴婢手上的戒指便黑了。”她说着,摊开手掌,那枚戒指此刻还好端端地躺在她的手掌心。她又道,“这,还是奴婢在宫府的时候大小姐赏赐的。”

 双手一颤,端着的茶杯差点溅出水來。

 蘅儿的声音低低的:“奴婢还怕极了,后來才知燕窝是贤妃娘娘送给娘娘的,可,昨夜皇上在,奴婢不敢擅自來找娘娘。”

 坐正了身子:“此事为何到了现在才说!”

 她吓得白了脸:“奴婢害怕,只胡乱将燕窝倒了。今日本來是想说,可,奴婢又得知,昨那燕窝,还是大小姐亲手端给娘娘的…”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我,听出那话里的意思了。

 蘅儿不说,我几乎也是快忘了。

 昨那样的情况,贤妃要害我,那是不理智的。所以,她是故意要姐姐端了燕窝给我,届时出了事,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姐姐的身上。

 她是关雎宫出來的宫女,叶蔓宁因为我的事才服毒自尽。更重要的是,后宫所有的人都以为,姐姐的了一夜恩宠后,被元承灏厌恶。尤其,昨元承灏对姐姐的态度,贤妃心里就该乐了。怪不得,她能那般从容地为姐姐求情,原來,真正的好戏,在后头!

 想起來,此刻还后怕着。

 茶水到底溅了出來,而我自己却毫无知觉。

 “娘娘!”阿蛮进來瞧见了,忙大步过來接过我手中的杯子,她又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蘅儿,皱眉问,“娘娘,发生了何事?”

 将事情略地说了一遍,阿蛮也是出了惊愕的神色。

 目光,落在蘅儿的身上,低语道:“此事,不得伸张。”免得,真的中了贤妃的计。

 蘅儿连连点头:“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阿蛮咬着牙:“娘娘,贤妃娘娘当真心狠手辣,才扳倒了皇后,就已经向娘娘下手了!”

 是啊,我还真是小瞧了贤妃!

 而目前最让我担忧的,依旧是在慧如宫的姐姐。

 叶家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

 贤妃不会杀姐姐,却想借元承灏的手來杀姐姐!她不会知道因为安歧的事,元承灏答应不管姐姐做错什么都不会杀她,可,倘若姐姐真的犯下“滔天大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

 看我的脸色不好,阿蛮小声劝道:“此事娘娘也先别担心,急也是急不來的。我们还得从长计议的。”她顿了下,又道,“对了,娘娘代的事情,奴婢办好了。那些,虽是落选的秀女,可,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柏侯煜的事情來。

 只是心,却依旧沒有放松。

 不让柏侯煜接触姐姐,是怕他真的选中了她。可如今,姐姐在慧如宫,似乎更危险。

 郑贵嫔有句话真的说对了,在这宫里头,得宠不是唯一的赢家,活着,才是。

 如今,除了柏侯煜,我再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能从贤妃那里开口要得一个宫女。除了北苑,我再想不出还有第二个地方能比柏侯煜的寝宫更安全。

 也许,我一开始就错了。好多事,冥冥之中注定的,你再强求,都改变不了。

 传了拾得公公进來,让他过北苑去,看看今芷楹郡主是否有入宫來。如果來了,请她过馨禾宫來一趟。我知道,前几她一直不曾进宫,叶蔓宁才死,我知道,她势必是为了安歧

 拾得公公回來的时候,芷楹郡主是与他一起來的。

 她入了内,低声道:“本來今儿就是要來看看娘娘的,倒是不想,娘娘倒是派了公公來了。”

 看着她,神色倒是不错。

 我只问:“柏侯殿下可在寝宫内?”

 她有些诧异,终是点了头:“自然在,方才我还教他下棋呢。娘娘怎的突然问及他?”

 “找他有些事,只是,我到底是后妃,如今又下不了,在寝宫内见他,貌似不合规矩。”若是被元承灏知道了,恐他又得动怒。

 芷楹郡主也不问我找他何事,只略敛了神色思忖了片刻,才道:“娘娘单独见他确实不合规矩,若是我也在场,就是有人问及,也还有理由的。我才让寻枝去问过,说是宫里最好的那本棋谱如今在娘娘寝宫里,正好有个借口來取。”

 我倒是想起那时候汀雨确实替我找了本棋谱來的,如今倒是个好借口了。

 拾得公公去请了柏侯煜來,芷楹郡主起了身:“我还是过外头看看,娘娘有话便说吧。”

 待她出去,柏侯煜才回头看我,低声道:“看來娘娘的身子无碍了。”

 “多谢殿下挂心了,本宫今朝你來,是有另外的事情。”沒时间和他拐弯抹角。

 他只问:“何事?娘娘但说无妨。”

 深了口气开口:“皇上说过,这宫里,只要殿下看上哪个女子,他都能指给殿下。本宫想请殿下,开口要贤妃娘娘身边儿的一个宫女,叫宫倾月。”

 他的眼底终是显出了震惊,半晌,才笑:“今儿从内务府送來的四个宫女据说也是娘娘给我挑选的,怎的还过去半,娘娘又要我开口要了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这…我可不懂了。”

 我抬眸看着他:“宫倾月是本宫的姐姐,本宫与贤妃素來不合,这宫里,还能有比柏侯殿下的北苑还合适不过的地方么?”

 他的嘴角缓缓牵出了笑:“原來娘娘是看中了这点方便。”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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