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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 至尊女帝98
,晴空万里。

 一群黑鹰从广袤的蓝天飞啸而过。

 夏至的阳光散发着炙热。

 可是谁也不会看见,太阳之中那个悲伤哭泣的太阳神。

 “行云…行云…”战隐在心中喃喃呼唤着,金色的泪水从眼眶中淌而下,在云层间凝聚成薄薄的雾,一阵风将它们吹散而去。

 “喂!大火球你干什么?”一条巨龙飞到他的身畔,降落在云端上化出一名身姿曼妙的少女,“你…你怎么哭了?”

 战隐看着她,努力抑制住悲痛:“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行云太悲惨了,他不应该承受这么多。”

 “他怎么了?”

 战隐摇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好难过。对了倾心,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敖倾心嘻嘻一笑:“蠢蛋!我就是闲着无聊才来找你看有没有好玩的事情做。什么事,你块说!”

 “呵呵,倾心你真好。可是…我这件事一点都不好玩!”

 “啊?到底什么事啊?”

 “就是…”战隐为难地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倾心,你能不能帮我去救行云?他现在落在织梦的手上,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折磨他。我一想到他现在的处境就好难过。”

 “这个啊…”敖倾心讪讪一笑,“我得考虑一下。”

 战隐急了:“为什么?行云是我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考虑什么呀?”

 “可他已经不是行云了呀!再说了,他和你不一样!你才是正统的天界太子,他一个云变的小孩凭什么霸占你的位置?大火球,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脑子啊?”

 战隐没来由地火冒三丈,太阳的光芒又更盛了几分:“你才没有脑子呢!你到底帮不帮我?”

 “哼!人家好不容易来见你一面你还凶我!”敖倾心嘟着小嘴,很是懊恼,“为了一个行云,你堂堂太阳神在这里哭鼻子说得过去吗?传到三界恐怕连扫把星都会笑掉大牙的!”

 “你…算了,懒得跟你吵!不愿意帮忙你就滚吧!不想再看见你!”战隐赌气地别过脸去,再不理会她。

 敖倾心指着他,气愤不已:“我又不是球要滚也是你滚!哼!走就走!死战隐!你别后悔!”

 见她气急败坏转身便化做巨龙飞腾而去,战隐气结,大叫:“刁钻古怪!本殿下早就受够你了!你最好别再来扰本殿下!哼!”

 气话归气话,说过之后,战隐一张俊脸又垮了下来:“我真笨!凭你怎么救得了行云?连皇父都袖手旁观,三界之内谁敢多事?差点把你也害了,倾心。”

 望着脚下辽阔的大地山川,战隐长长叹了口气。

 “行云,弟弟,你可一定要过去啊!十哥等着你带着九位哥哥一起重返天庭的那一…”

 那一刻,暗无天的囚牢里,行云昏之中似乎感应到什么,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浑浊的空气,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立刻引起肩部一阵刺骨剧痛。

 “啊…”

 思绪混沌,气力全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像在火炉中煎烤着,冷汗不断从额头滴落下来,有的滑到嘴角,他饥渴不已几乎贪婪地着。

 这人间炼狱的感觉真让人有种想死的冲动,可是他不能,无论如何他都要活着,活着…哪怕渺小如蝼蚁,哪怕卑似奴隶…

 不知道过了多久,囚牢的铁门缓缓开启。

 他猛然打起精神,面对着一片黑暗,他惊喜,沙哑的声音低低呼唤:“织…织梦…织梦…”

 “怎么样?师侄为你挑细选的刑具感觉如何呀?”司马如月谑笑,步履轻盈走向他。

 “呵…”行云回想起皮开绽时的撕裂之痛,苦笑了一声,“还…还好…”

 闻言,司马如月放肆冷笑:“哈哈!真不愧是苍篱山的掌门!果然得住折腾!不过我看你这副狼狈样也熬不了多久了!来人哪!赶紧伺候我的掌门师叔用膳,可别让他饿坏了!”

 “是!”随从端着一盘好酒好菜走到近前。

 那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令行云不心动,无奈浑身被牢牢地束缚着,哪怕动弹一下都能令他疼痛难熬。

 如月缓缓蹲下身来,琼玉般的五指掠过他血如注的肩膀,冷冽的眸子闪动了一下,突然伸手死死捏住他苍白的下颚,鸷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想喝吗?那就求我!好好的求我!”

 行云低低呻着,被铁链紧紧捆缚的双手不由得攥成拳,这一刻,却如何也开不了口了。

 这个女人还是他爱的那个织梦吗?她对自己除了恨就只有恨了吗?她让自己的受痛苦的折磨,还要他的心一并受尽煎熬!这样的她,他为何还要继续留恋?

 可是,又是谁把她迫到今天这一步的?

 不就是一直自以为爱她如生命的自己吗?这千百年来,他给她的折磨,又何止这些?何止这些啊!

 他闭上眼,满腔悲凉化作泪滴滑落到她的指间,那一刻,司马如月怔住了,方才冷酷绝情的模样瞬间变得茫然失措,心中酸涩的难受。

 可不过瞬间,她的目光又重现狠厉,随手一掌掴向他苍白的脸。

 嘴角溢出血丝,行云睁开眼,尚未从黑暗中清醒过来,口又遭到司马如月的狠踹。

 铁锁啷铛,他残破不堪的身体被迫往后,牵引着肩部的利器,剐骨奇痛令他浑身颤栗。

 “啊…啊…”

 头顶传来女子冰冷决绝的声音:“还愣着干什么?喂他!”

 随从领命,端起一碗热汤便泼在了行云的脸上,谁知遭到司马如月的厉斥:“混账东西!我要你喂他没叫你泼他!”

 随从吓得半死,跪地连连求饶,心里却纳闷极了:这个烁月公主真是难伺候,一会儿人家一会儿又要喂人家吃饭,难不成这也叫打是亲骂是爱?那这个被她爱的人还真是够凄惨!

 司马如月没有理会他,正准备亲自动手时,行云却已昏了过去。

 “该死!”重手摔破碗,司马如月气急,“把他放下来!”

 “呃,公主,您的意思是?”随从诚惶诚恐。

 “他现在还不能死。把他放下来,一会儿会有大夫来给他治伤。”说罢,司马如月冷漠地看了行云最后一眼,转身走得决绝。

 跪在地上的随从嘴角搐了一下,朗声应道:“是!公主!”

 …

 夏日的午后,定北侯府的院落里却是清风徐徐,凉爽舒适。

 院中有一座竹楼,楼阁上风铃叮叮脆响,阵阵药香飘逸而出,沁人心脾。

 然而,今的气氛却突然变得压抑。

 “什么?”药罐不小心从手中落,风间紫满脸惊异立起身来,美眸不可思议望着对面一脸平静的极地,“你是亲眼所见吗?”

 “怎么?你不信?”绿眸闪过一丝困惑,极地皱了皱眉,真是难得见她这番惊讶。

 “怎么可能?怎么会?月痕一直深爱着他的,怎么会忍心如此对他?”

 “那倒未必,爱到了一定境界却求不得,自然就生恨了。”

 “是吗?”紫摇头,幽幽叹惜,“可是爱,不该是如此极端。”

 极地无奈地耸耸肩:“可司马姑娘就是这么极端的人。”

 “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误会。”风间紫皱眉想了想,“不行,不能再让这个丫头胡作非为!我得去劝劝她!”

 “这样…”极地面一丝为难,“据我所知,她已经找了宫中的太医替他治伤了,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你还是不要多事了,麻烦。”

 “什么?她折磨得他半死再找大夫治他,她到底想干什么?”阿紫完全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只觉得心口一凉。

 “大概是不想让他轻易地死去吧。”

 “不行!”紫斩钉截铁,慌忙收拾‮物药‬,“极地,地牢的入口在哪儿?你快带我过去!他伤的那么重,我不放心。”

 “好!”极地答应的很干脆,他知道一碰到这样的事,身为医者的她总是义无反顾,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然而,两人刚到入口处就碰上了面走来的司马如月。

 “紫姐姐提着药箱这是要干什么去?”她莞尔轻笑,佯装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可风间紫不是傻瓜,一改往日的温柔婉约,面容冷峻正视她,回答得直接了当:“我要去为云步治伤。”

 “哦?”本是惊讶的口气,司马如月却捋着额前发丝笑容可掬,“那倒不必了,这点小伤宫中那些太医还是治得了的,紫姐姐还是回去继续研究我爹的病情吧!”

 紫失笑,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女变得好陌生,那轻描淡写的口吻如何也掩盖不了她目光中的咄咄人。

 “月痕,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我不相信仅仅因为他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就…”

 紫的话还没说完,司马如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她挑眉,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请紫姐姐不要过问,更不要多管闲事!”

 极地闻听此言,立刻面不悦,刚想上前预备动手,却被紫拦下。

 “好!我不问!但你总该让我见见他!”

 “对不起紫姐姐,你还是请回吧。”

 “你…”看着她冷漠绝情的模样,紫心中难过,哀伤望着她,“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存在什么深仇大恨,但我相信其中必有误会。如今你将他囚在府上,却不杀他,可见你对他余情未了。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打开心结去面对?”

 “你懂什么?我有什么好面对的?事实摆在面前!淡云步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卑鄙小人!呵!余情未了?紫姐姐想多了吧?我只是不想让他死的那么容易!既然他已经落到了我的手上,自然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能够解我心头之恨!”

 “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难道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他一马吗?”

 “不可能!”司马如月一扬袖,口吻决绝。

 紫无奈摇头,长叹一声,心里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她看向极地,翦翦水眸中已透出重要信息。

 彼此心意相通,极地对上她的目光,领会地退后一步,紧接着,势如破竹般杀进了地牢!

 “半鬼极地!”司马如月一声厉喝,想追去时已被阿紫驾驭的风刃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了月痕,云步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你伤害他!”

 凌厉的风从阿紫合并的指间堪堪迸发,如月愕然,头迅速偏向一侧,虽躲过了袭击,可飘飞的青丝仍被削去了一截,等到紫再次出手时,她的目光中已多了一抹煞之气,手引剑决,腾跃而起的刹那,浓烈的杀气铺天卷地。

 “没有人能够把他从我身边抢走!没有人!”司马如月怒喝,强大的法力汇成浓浓黑烟,集聚于前,她鸷冷笑,可怖的杀伤力顿时爆发而出。

 任它多么强大的御风奇能,在面对煞的魔气时,简直脆弱到不堪一击。

 紫瞬间被击退数丈,借着身后的参天大树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口一阵钝痛,一股腥甜从口中出,她愕然。

 不远处,司马如月广袖飞扬如仙祗般降落地面,脸色却是与气质完全不符的沉冷,一字一句狠厉如刀:“我说过了,请紫姐姐不要多管闲事!如果你非要为了他与我做对,那我不介意双手再多染一个人的血!”

 紫瞠目结舌,不敢置信望着她,好半晌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苦笑:“我竟然低估了你…”

 “我这一生,只为了两件事而活。一是治好我爹的病,二就是让淡云步血债血尝!我不想把自己变成魔,可有时候天不遂人愿。从踏出这一步开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她垂眸,语气不冷不热反而令人琢磨不透,“所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让你看到从前那个单纯的丑丫头,因为她早就死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个躯壳,在绝望中挣扎的行尸走。这样的我,不疯魔,已不能成活…”

 正被极地扶着走出地牢的行云不知何时停止了前行,淡淡的字句飘到耳中,竟是比那酷刑更令他撕心裂肺。

 “织梦…”

 这一声呼唤含了太多情绪。

 歉疚、心疼、惋惜以及那深深的眷恋,最后却只能化作这两个字,在泪水中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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