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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感染
 正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金色琴弦里的客人居然很反常地寥寥无几。

 午时的阳光正烈,就是进不了屋里。这条街上的店铺大抵只有一面为窗,所以总会有那么段时间会这样的。为此,餐馆大白天也不得不调上不太强的灯光,这样朦胧的光,配上优雅而抑郁的音乐,却让屋中的昏暗更甚了。

 撒加随意地扫了一眼身周,好奇地问:“阿布罗狄,你们的餐馆平时是像现在这样的吗?”

 阿布罗狄终于放下了手头的玻璃杯。吧台的一侧摆放着一个精致的花瓶,被养在瓶中的玫瑰安静地绽放——与人无害的样子。

 “没有的事,今天只是特例,”他舒了口气,“还是教皇的气势过于强大,把其他的客人们都吓跑了呢?”

 “可还是有不为所动的人存在嘛,所以生意不景气与我无关。”撒加又饮下一口红酒,杯中的红色体很快就少了一半。

 留在餐馆中的客人,除了撒加,不知何时只剩下一人了。

 阿布罗狄无奈地想,又变成这样了。

 从什么时候起,金色琴弦变成了这样的地方:总有些稀奇古怪的客人来访,说些稀奇古怪的事。以前都是发生在‮夜午‬,而现在,就在大白天,他们也能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尚未离开的那位陌生客人看似貌不惊人,穿着普通的短袖T恤和牛仔,作为日本人来说本该是黑色的头发被染成一绺一绺的金色,两只耳朵上串起的耳环加起来不下五六个——这就是时下流行的小混混吗?

 “教皇的狡辩极了,”阿布罗狄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主神的神谕也好,圣域的公务也罢,只要能作正当的理由我都无法反驳。不过作为餐馆的投资人之一,我关心的只有:客人都被赶走了,我现在应该找谁算账呢?”

 “那我建议你不如去找那位吸引我进入餐馆的人。”

 “哦?”

 “我可不是随随便便进来的,就算是在度假,教皇也有自己应尽的义务。比如…不可能放任一具尸体满街走。这位先生,你说我说得对吗?”撒加向那位客人举起他的高脚玻璃杯,杯中盛放的红色体在餐馆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人的光华。

 那位客人点点头,对他报以微笑。

 虽然开始出太阳了,但是外面的天气还是很冷的。这个时节外面有多少普通人还能淡定地穿着短袖呢?

 暂且不论他是否能够感觉寒冷了。

 “先生,您进餐馆已经有将近半个小时,”撒加提醒道,“您手上的菜谱快要被您攥烂了吧,但是为何不随便点些东西呢?是您不饿呢,还是,您本身就无需进食呢?”

 那位客人仍是微笑。但从他的身体里弥散出的恶念,再也无需继续压抑了。

 …

 “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呢?”面对仇视着自己的仓桥青叶,出云淡然地回自己的手腕,“我已经说过了吧,在这个屋子里,你要盯着的不是我。”

 守觉得,现在自己话会很不礼貌。

 柯南要寻找些线索,守则对破案之类的东西不怎么感兴趣。他与柯南分开后,来到会客室的时就听到那最后几句话,

 那么,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他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但他宁愿不要那种好奇心。因为他们争论的焦点,守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仓桥青灯。

 刚刚,他又看到那片海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海——连接现世与彼世的海,宽广无际。

 世界上大多数不同体系的神话故事中,在对死亡的世界描述中,都不免会提到同样的东西。类似海或河的东西,区分开了生与死的界限。

 在冥界,那便是冥河,而在其他的地方,则有不同的名字。

 在被出云触及的一瞬,腥咸的海风絮絮地在他耳边诉说了不少东西。那些杂乱无章的言辞堆在一起,仔细想想,现在倒是可以分辨了。

 它们在说:

 “哈迪斯大人,您知道冥界为什么会有冥河的存在吗?”

 “人类认为,将死者送往海上,死者就能安然无恙地到达地狱…”

 “冥河是为了隔开生者与死者的世界而设置的。”

 “您想,如果被送往海上的死者,有一从海上回归,会如何呢?”

 会如何呢?

 会如何呢…

 “死者被从海的那边,送回来了…”

 “从那边,在诸神与人的影子里,蠢蠢动的东西一个接一个复活…”

 回忆像一部古旧的电影,被月光照亮的海水中映着一张女人的脸。

 时间倒转,胶片倒回。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告诉过女人一些故事。

 “你看得见人鱼吗?”

 “那是游曳在冥河与现世之海间的生物。”

 “他们带来了死者,也带来了死者留下的怨念。他们的怨念一旦来到冥界,就决不可放任他们离去…”

 遥远的湍里传来高亢的歌。歌声被带海风带来又远去。

 海风的絮语,正是人鱼带给他的话。

 “哈迪斯大人,”人鱼们说,“要记住呀,七年前…”

 然后呢?

 似乎又非常重要的事情,被忘记了。

 七年前,是七年前的事。七年前他出生了,然后在他出生之前…

 思绪再一次被两个大人的争吵声打断。他们说的话守一句都听不懂,只知道他们遮遮掩掩的对话中对他一个小孩子隐瞒了很多东西。

 最后,出云扭过头来,认真地说:“放弃你的愿望吧,哈迪斯大人,如果你不想让她残存的意志再次成为奉献给诸神的祭品…”

 “这是什么意思?”守问。

 “闭嘴!”仓桥青叶一把揪起出云的领子,又转头对守道:“小鬼,我说了不要被他的话惑!”

 “你说的是青灯老师,对吗?”守不依不饶地问,“祭品是什么意思?放弃又是什么意思!”

 没有人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

 凌乱的脚步声经过会客室的房门,又有不幸的事发生了。

 守急促地呼吸着,他可以透过房门看到走廊上奔跑过去的人,以及嵌在墙上的那张被人们经过而处不惊的半张脸,纹丝不动地用一种死不瞑目的目光斜视着守。

 只有半侧身体,经过她的人也完全没有发现。而且很快便消失了。

 又有人死去了。

 守退了一步,然后跟着仓桥青叶向厨房的方向跑。

 打开厨房的门,先入眼的是一双肥胖且僵直的脚——挂在门口的正上方。

 东条家的厨娘死了,死因为自缢。但谁都看得出来,一个胖子在没有任何垫脚物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把自己挂到离地三米的高处的。

 “把小孩子带出去!”利小五郎眼疾手快,趁守守未来的及抬头前,抄起两个小鬼丢给仓桥青叶,“这种场面少儿不宜!”

 其实他多虑了,守想,死人的脸多半都差不多,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倒是见到尸体的大人看上去更害怕一些。那位管家爷爷苍白着脸,他的喃喃自语越发严重,但连续目击到两位住在一起那么久的死者,他却一滴眼泪都没

 东条先生的情况更糟,他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口中念的却是前一次参加选举拉票时喊的口号。

 “为了理想而奋战!”他说,“对日本的理想,还有我的,我的目标明明是为了大家能过得更好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一回,发现尸体的是柯南和九条玲子。他们在找食物时来到了厨房,发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明明刚才才见到,她到底是什么时候跑到厨房的呢?”

 守担忧地想,现在就连柯南都开始自言自语了,这毛病会传播吗?

 九条玲子和利小五郎负责现场的勘察,他们还要有一会才能出来。

 在此之前,柯南只能先等着。

 “守君,你观察过死者吗?”他说,“或者是经常见,但是从没有认真看过。其实死人,尤其是吊死的,在死亡后因为括约肌松弛会导致大小便失。但是,我觉得我找到不太对的地方了,连续两名死者都没有这种状态,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守瞪着他,“柯南君,我倒是觉得你淡定地说死者的事,不会觉得不妥吗?”

 “哎?”

 “从第一位死者开始,你的精神就进入兴奋状态了,之前都见不到你的影子,”守看了眼忙碌的大人们,“好像,你对破案很执着,对吗?”

 不远处的仓桥青叶也是,所有人好像都变得固执起来,甚至包括自己。

 守忽然想到出云的话。

 “柯南君,你有愿望吗?”他问。

 这个问题令柯南猝手不及,不过答案似乎并非不好猜测。

 一是早真相,寻找出所有案子的谜底,另一个,当然是利兰。

 然后呢,这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怀有自己的心事,他们自然也都有自己的愿望,只是有些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了。

 听过糖果屋的故事吗?

 只要许以愿望,就可以进入的屋子…

 那里的巫婆殷切地等待着、等待着下一个成为祭品的小孩。

 甜美的糖果就是孩子最大的愿望,然而,那样的愿望有毒。

 被甜美的外表欺骗的孩子走入了屋中,便再也走不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其实原本定的是七宗罪,按照各人的罪孽进行附身…但因为看了《恶魔阿萨谢尔在召唤你》我已经无法直视那七个*魔王了。鉴于本文*太多,所以最终我选择了地狱七君出场,这下就没那么*了,2333333333333333  M.iGE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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